上官霁月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以左手挡右手撤剑收力,然而她刚刚所用之力太过激猛,纵然她已经及时的撤了力道,但长剑还是划着上官霁扬的掌心直直的向他心口刺去。
“兄长!!!”
“霁扬!!!”
就在这时,一道深蓝色身影一闪,只听“铛”的一声,剑锋便刺进一个崭新的陶罐之中。来人一兜一带,看着滑稽不堪实则步法轻盈的在原地连转了几个圈儿,随着“啪”的一声响,陶罐和上官霁月的长剑便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秋明绯双手成捧物状,弯腰看着地上破碎的瓦罐一阵心疼:“哎呀呀!我好不容易新买的瓦罐啊!你怎么就这么短命啊!”
本来紧张的气氛忽然被秋明绯这故意冒出来的几句话给打懵了,四周的影卫一时之间竟然同时停下来了进攻的动作,嘴角抽搐着看向蹲在地上,一幅心疼肉疼的模样的人影儿。
“你别再捣鼓你那个破罐子了!快点看看我兄长怎么样了啊!”上官霁月一边快速撕下一角衣袍为上官霁扬包扎伤口,一边对着秋明绯大声喊道。
站在一旁扶着上官霁扬的小郡主楚倾云也满目担忧心疼之色,着急道:“秋……大夫,你赶紧看看霁扬要不要紧啊?”
“我没事……”上官霁扬看着两人为他着急的模样,强行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沙哑着嗓音安慰道,“一点儿小伤而已……”
“你们看,他自己都说没事了,你们还紧张什么?”
秋明绯虽然嘴里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又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还是站起身来帮上官霁扬包扎伤口。
四人之间的互动彻底唤回了周围的影卫,影卫们互看一眼,立刻将几人围在中间,望着上官霁月蠢蠢欲动。
“都退下!”皇甫锦此时也有莫翎扶着走到众人眼前,快速扫视一周影卫,冷声喝道:“今日之事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分,全部发配边疆苦寒之地!!”
众人面面相觑,对看一眼,齐齐收了兵刃,恭敬的拱手行礼:“是!属下告退!”
片刻功夫,影卫便退了个干干静静。
此时,秋明绯也已经把上官霁扬的伤口处理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他的整个手掌包扎的很难看,活活像一个粽子一般,还顺便打了个极其碍眼的蝴蝶结。
“好了,你们慢慢聊,本……”他本来想说本神医来着,但斜斜看了皇甫锦一眼,硬是把神医两个字给咽回了肚子里,恹恹道,“本大夫就不在这碍眼了!”
说完,他再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眼光,径直对着上官霁月抛了个媚眼儿,抬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是临走也没忘记,把地上的那些碎片给捡起来一起带走了。
“二哥,你真的没事吧?”上官霁月看着自己的兄长面色煞白的模样,担心的红了眼眶,“你干嘛要冲出来,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父亲和大哥……”
一旁扶着他的小郡主楚倾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眼圈儿微红,氤氲水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了……”
上官霁扬霁扬说完,缓缓转过身去,由楚倾云扶着,对皇甫锦微微拱手,客气道:“太子殿下,霁扬想借你的书房和三妹单独聊聊,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行个方便?”
“二公子客气了。”皇甫锦的嘴角还挂着血痕,他朝上官霁月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缓缓道,“莫翎,扶本王到外面去。”
“是。”
上官霁月的目光如钉子一般,冷冷的一直盯着皇甫锦的后背,一直到两人出了房门看不见了,才转过头来拖过一张歪倒在地上的椅子,让上官霁扬坐下。
见状,楚倾云虽然担心上官霁扬的身体,但见他们兄妹二人有话要说,也缓缓走了出去,到外面等候。
“二哥,你知不知道,当初的那封挑拨离间的信函就是皇甫锦写的?是他害了我们上官府一门!”上官霁月一想起此事,眸中便尽是痛色,说出的话就冰寒一片。
上官霁扬垂眸片刻,才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上官霁月,缓声道:“那封信确实是北沧太子的亲笔书信……”
“你早就知道?”上官霁月有些诧异,“那你刚刚为何还要护着他?!”
“三妹……”上官霁扬语气忽然变得更为低沉,眸光也越过上官霁月望向她身后的窗子,“其实,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告你了。”
“难不成我们上官家真的……”上官霁月说到一半儿立刻打消了心中那一瞬间涌出来的荒唐想法,连连摇头道,“不,我们上官家的男儿世代忠良,一腔热血宁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有反叛之心!”
“当然没有!我们从未想过要背叛!”上官霁扬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指节僵直而苍白,“可是,我们上官家手握南迟几乎一半儿兵权,司徒皇室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欲除之而后快。父亲对此事早有察觉,自从母亲怀了你以后,便借由照顾母亲身体,闲散在家,不再上朝,这才勉强让司徒皇室稍稍心安。”
“可是,近年来,大哥和我四处征战,屡立战功又让司徒皇室起了猜忌之心。因为父亲知道,近年来君主暴佞当道,整个朝堂一片混乱,弄得民不聊生。南迟气数已尽,凭他一人之力已经无力回天,早就心灰意冷,有归去之意。父亲为此,与大哥商量后决定,在月夕节过后,我们便全家离京迁居南方,再不理朝政纷扰。只等月夕节一过,我们便举家南迁……”
上官霁月闻言,只觉心头犹如刀割,双眸之中沉痛一片:“可是皇甫锦一封书信便断送了我们一府五百忠烈的性命,如果不是有他的那封信,我们一家便能在第二日安全的离开平阳城,不是吗?”
上官霁扬缓缓闭上了双眸,脸色一片沉寂。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即便没有北沧太子的那封书信,我们也走不了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南迟暴君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所以,在月夕节那天,父亲才借大哥之手,把我们上官家世代相传的紫金乌荣枪,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了你。为的就是让你继承家主之位,让你带着母亲、四弟和府中众人先行离开。紫金乌荣枪里有我们上官家的百年秘密,即便在乱世之中,也足以能够保你们一世平安。这样我和父亲还有大哥即便走不了,也至少算是护得了全府的几百性命。”
“所以,在当天二哥你送的生辰礼物便是一匹千里良驹?”上官霁月眼泪破框而出,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走?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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