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军中将士数以万计,沈姓又是个大姓氏,估计军中姓沈的将士足足上万人。您得让我知道二少爷叫什么名字,我才好查访其下落啊!”上官霁月边走边问道。
沈裴枫依旧步子缓缓,低头静默了片刻才道:“我这个二弟性子乖张顽劣,怕就只怕他隐名埋姓投身军中,所以裴枫才用尽关系也打探不到他的下落。”
“那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南征的大军当中呢?”
“不会的,二弟一心要精忠报国,建功立业,裴枫敢肯定他就在南征的大军当中。只不过就像齐将军刚刚所言,军中将士数以万计,他那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只怕到现在也只是个无名小卒。倘若他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姓名,确实是难以让人找到他的下落的。”
“那二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沈裴枫伸手为上官霁月拨开挡在她前方去路的一枝桃花,缓缓道:“记得听父亲说二弟出生之时,就有算命先生说他杀气很重,周岁抓周之时又死活抱住一把钢刀不放,父亲为了折中他身上的煞气,便请了城外弘业寺的方丈主持为二弟赐名,方丈便取了文房四宝中的‘墨’字为他的名字中的一字。希望能以文墨的儒雅之气抵挡一些他的煞气,所以二弟便得了‘墨一’这个名字。”
“墨一?!”上官霁月闻言,不由得脚步一顿,眸光微闪,再次确认道,“你说二公子叫墨一?!”
沈裴枫此时因为正俯身低头,避过一枝低垂的桃枝花,所以并没有觉察到上官霁月的异样,温言道:“是的,沈墨一,便是我那顽劣的二弟的名讳。”
“沈墨一……”
上官霁月垂眸默念着“沈墨一”这三个字,心中情绪早就起伏不定。
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些?难道沈墨一就是墨一么?墨一竟然是沈家的二少爷?!
上官霁月面上不露声色,却忍不住抬眸偷偷仔细打量起了沈裴枫,从他的五官上默默找着他与墨一的相似之处。
然而,失望淡淡浮现在眼底。沈裴枫跟墨一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哪怕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不一样。
沈裴枫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润清雅,气质脱俗,再加上长得如美玉一般的五官,整个人就像是误入凡尘的谪仙。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那一双晶亮的凤眸之中看似清澈,实则幽深,闪烁着狐狸一样的狡黠光芒。
而墨一,虽然面容俊美,但比之沈裴枫还是有些差距。而且墨一性子跳脱,一腔热血放荡不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活力四射。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奕彩神飞又透着男儿的豪情天纵,跟沈裴枫真的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上官霁月不仅秀眉微拧,垂眸暗自思衬: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而此时,沈裴枫也觉察到她的异样,微微侧转过头来,看向上官霁月,脸上挂着的依然是那温雅的笑容,连问出口的声音都是温润的:“齐将军怎么了?”
上官霁月微微一愣,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二公子的名字听起来真的很是文雅秀气,倒不像是沈少爷所说的那般顽劣性情之人。”
沈裴枫闻言,轻轻摇头:“如果二弟的性子真的像是他的名字那般秀雅,我和父亲也就能省下好些心了。”
就在这时,上官霁月前面一棵桃树的花枝低垂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伸手想要拨开时,沈裴枫也同时伸手捏住了那根花枝。
沈裴枫一愣,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紧挨着上官霁月的纤细十指,仿佛触电一般猛然缩回了手,俊脸微微浮现一丝红晕,立刻拱手为礼,抱歉道:“齐将军,对不起,裴枫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还请不要见怪……”
“沈少爷不必如此,齐雨如果要在意这些凡俗礼节,那在三军之中,在战场之上还如何跨马提枪,冲锋陷阵?岂不是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被人砍杀的份儿?”
上官霁月边说边把手中的那根花枝拨到身侧,却突然觉得手心一阵刺痛,定睛一看,原来被花枝上的一个尖利的枯枝划破了肌肤,正往外冒着丝丝殷红的血珠,淡淡的清冽暗香漂浮在空气当中。
“齐将军,你没事吧?”
沈裴枫显然也看到了上官霁月划破得的伤口,慌忙掏出一方男子用的锦帕,想要伸手去帮上官霁月包扎。但手伸到一半儿,又觉得男女有别,此举不妥,一时僵在了那里。
上官霁月一愣,把手悄悄握紧,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掌心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如果这种情况让沈裴枫看见了,他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
毕竟古人都是迂腐的,一旦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事情发生,便都会以为是神怪作祟。
想到这里,她浅浅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沈裴枫手中的锦帕,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便转过身去佯装包扎自己的伤口。
当她伸开手掌一看,果然如她所料,刚刚还冒着血珠的伤口已经愈合的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她眸光微闪,三两下快速包扎好,转过身来便撞进沈裴枫那一双晶亮的凤眸之中。
在那双眸子中,竟然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别样情怀,快的她还没有捕捉到那抹情绪是什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被温雅的笑意的所掩盖。
“齐将军没事吧?要不要去先找秋神医上些药?”
“不过只是蹭破了一点皮肉,不碍事的。”上官霁月笑着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方锦帕,“倒是可惜了沈少爷的这方帕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本以为沈裴枫一定会说一些‘只不过一方帕子,我还有很多’之类的话来,却不料他开口说的竟然是:“无妨的,待齐将军回去洗干净再还给裴枫就是了。”
上官霁月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睁大眼睛,抬头重新望向沈裴枫。
“是这样的,”似是觉察到上官霁月眼底的疑惑,沈裴枫再次温和的笑着解释道,“受家父熏陶,裴枫自小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对自己的物什都是极其爱惜的,哪怕是一方锦帕,也从来都是用到不能再用才会舍弃。齐将军不会因此笑裴枫为人小气吧?”
上官霁月见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尴尬,呵呵干笑几声,违心的道:“哪里哪里,沈少爷娇而不奢,富而不靡,又能勤俭持家,实在是……哦,实在是堪称‘节俭是美德’这句话的典范,呵呵……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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