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十八年前蚕烟重现,确实是国师熬尽心血研制出来的。”钱裕低垂着眸子,丝毫没有看到上官霁月眸中的愤怒,呵呵笑道,“你知道蚕烟现世以后,第一个用在了谁的身上吗?”
“谁?!”
“南迟护国公上官沛泽的发妻,凌夫人——凌云仙的身上。”
闻言,上官霁月只觉犹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身子晃了两晃,几乎站立不稳,幸亏被皇甫宸一把扶住。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蚕烟之蛊的第一个受害人竟然就是她的母亲。
强行压下心中激荡,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国师要用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
“不是国师想用在凌夫人身上,而是先帝。”
“先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可以确定的是,凌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先帝不想让她腹中的孩儿降生,所以就派人在一次宫宴之上,把蚕烟放在了不能饮酒的凌夫人的杯盏里。”
“此事你又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便是当年那个奉先帝之命放蚕烟的人。”
钱裕始终没有抬眸,更不会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便是南迟护国公上官沛泽之女——上官霁月。
他略一停顿,便接着道,“知道南迟护国公上官沛泽吗?他估计到死都不会想到,上官府一门世代忠烈,他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被用了蚕烟之蛊,虽然最后他叛国通敌,一夜灭门,但至少死的痛快,也好过被蚕烟活活折磨而死了!”
众人闻言大惊,齐齐看向上官霁月的方向,在场之人,可是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她就是上官霁月啊!
上官霁月双眸猩红,紧紧握起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手心之中,滴滴鲜红顺着指缝流下,滴在身侧的泥土里,空气中顿时漂浮着一股清冽的暗香。
皇甫宸一惊,眸色一深,瞬间拉过上官霁月的手,放到身后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手心。
这种香气他最清楚,是月儿的血液的味道。自从月儿服食九花赤羽草之后,她的血液就是这种味道。
“放肆!上官府一门忠烈,从未有过反叛之心!”皇甫宸喝道。
钱裕冷笑:“有没有反叛之心重要吗?重要的是先帝和当今皇上都想要上官沛泽一家死!谁又会去管他是不是真的反叛呢!”
“住口!!!”
上官霁月猛然挣开皇甫宸的手,向前一步,一双猩红的眸子,狠狠瞪着囚笼之内的钱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寒气息。
一想到当年就是他对母亲的下的毒手,她就恨不得将他立刻千刀万剐!
这件事是她心头不可触碰的伤,每触碰一次,她的心就会鲜血淋漓,她就会失控。如今得知原来在就在先帝之时,就不想让她出生,因此竟不惜对有身孕的母亲下此毒手。此种卑劣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觉察到上官霁月的满身冰寒气息,钱裕一愣:“齐将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是敬仰上官沛泽的人?”
上官霁月强行压下心中怒气,咬牙道:“为什么南迟皇室,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就要从十八年前宫中的占卜师,占卜星象说起了。”钱裕眸光微垂,缓缓道,“十八年前,宫中占卜师夜观星象,荧惑星大放异光,卜得大凶之兆,恐南迟有灭国之灾,君主大凶之兆,而此星对应的就是凌夫人腹中还未出世的那个孩子。占卜师说那个孩子身负异能,定会为南迟带来灭国之祸。”
“所以,就凭这些虚无的谣言,司徒皇室就要用如此残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种事情,关乎一国兴衰灭亡,先帝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是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平安降生了,还平安长大成人,为何南迟皇室不在她出生之后便寻个由头杀了她?怎么会让她活在这世上这么久?”
“你以为先帝不想吗?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上官沛泽忽然休朝在家,不理朝政,以凌夫人安心养胎为由,不在出席任何宴会。而上官沛泽手握兵权,先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观其变。再后来,那孩子降生,竟然是个女娃儿,皇上派人赐福时暗中查看,那女娃儿除了手腕上有个蝶形胎记之外,并无任何异能的迹象,先帝便暂时放下心来。”
上官霁月冷笑,眸中却落了晶莹。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这就是她一出生便身中蚕烟之蛊的真相,竟然就只是区区为了一个荒谬的预言,蚕烟的蝶冢就在她的身上休眠了整整十七年。
“一个女娃儿?那你可知道那个女娃现在何处?”上官霁月一边说着一边向钱裕走去,一双幽深双眸之中满是杀意。
钱裕这时候才恍然觉察到不对劲儿,望着上官霁月那目光中冷冽的杀意,不寒而栗,吞吞吐吐道:“齐将军,你……你……”
上官霁月脚下不停,目光始终如钉子一样盯着钱裕的脸,唇角上扬起一抹嗜血的浅笑:“只可惜,那个女娃发誓也要灭了南迟!为上官家一门惨死的英魂忠烈报仇雪恨!”
“你……你……你是……”
此时的上官霁月已经走到囚笼跟前,手中寒光一闪,便打开了囚笼的门,抬步踏了进去,在那稀泥之上站定,竟然如履平地。
“月儿!”
“齐大哥!”
“齐将军!”
皇甫宸几人同时喊道,他们很清楚上官霁月想要做什么,但却谁也没有向前阻止。在知道了如此残忍的真相之后,他们自己都恨不得把钱裕千刀万剐!而上官霁月作为当事人,此时的心中不知道有多恨。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方太守竟然能道出这天大的秘密。
怪不得,钱裕多年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却依然能坐稳这太守之位,怪不得他当年名不经传,突然就被提拔入仕。原来是因为这个!
钱裕听着皇甫宸喊的那一声“月儿”,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望着上官霁月,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浮现,惊惧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娃明明已经葬身护城河了……你不可能是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上官霁月忽然出手如风,手中匕首已然刺进了钱裕的腹中,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她才咬牙低声说道:“我叫齐雨,也叫上官霁月!!!这一刀是为我母亲报当年蚕烟之仇!!!”
说完,她径直抽出刀身,任由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她一身一脸也不去管,紧接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匕首再次插进钱裕的身上:“这一刀是还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忠良之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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