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和张太太约好的那一天,乔元静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送她过去的仍然是安娜。
车子在水云阁前面停下,乔元静解下安全带,对着安娜道:“就送我到这里吧,今天要去见一个新朋友,可能不太方便带你去。”
“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您,如果有意外情况,您记得按一下那个耳坠,我会第一时间赶到您身边。”安娜耸耸肩,笑着道。
不知道是不是乔元静多想,这次的安娜得知她不能带着她,答应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快。
要是往常,多多少少会犹豫一会,然后才会勉强同意,像今天这样不假思索地同意还真的挺少见的。
乔元静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几次她出门,安娜也没有表现出一定要跟随的意愿。
这一切的反常,都是在飒岚星回来后发生的,这中间,会有什么缘故吗?
乔元静心里转过几道弯,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娜将车子开远,然后才向水云阁的大门走去。
早就等在水云阁门口的张太太已经迎了上来:“来啦?快进来吧。”
因为还没有到饭点,张太太没有将她带去包厢,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后院。
这时候还是暮春时节,后院里的花开得正热闹,淡淡的花香钻入乔元静的鼻腔,让她的心神为之一松,另外还有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琴音。
让乔元静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几丝赞叹来。
这里真的很难让人想象竟然是处于一条繁忙的商业街后面,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对于眼前的一切,乔元静没有特意去张望,只是很自然地看了几眼,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然。
张太太熟门熟路地带她穿过抄手游廊,接着绕进了一个月洞门。
出了一道假山之后,乔元静看到了一扇掩映在芭蕉树下的雕花门。
她便知道,这是到了地方了。
果然,张太太回头对她道:“到了,就在这里面。”
她继续带着乔元静往里走,出乎乔元静意料的是,这间屋子里的陈设已经不似外面那般雅致之中带着点张扬,印入乔元静眼底的,就是一屋子的书,一张茶台,一床七弦琴,仅此而已。
之前在水云阁吃饭,乔元静的心里对老板是有一种定位在的,觉得这间餐馆虽然陈设雅致,但还是有着几分商人的影子在。
但这里的陈设又给了人一种截然不同的观感来。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商人的痕迹,只留下了满屋子的书香气。
这时候,乔元静已经见到了张太太口中的老板。
乔元静见到人的时候,心里不是不惊讶的,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她虽然不追星,但娱乐圈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戏骨,乔元静也是有些知道的。
眼前这个人自然也不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能弄出这样一个餐馆的人竟然是一个娱乐圈的老前辈。
但她想到这个老前辈给人的那种感觉,便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
这位前辈名叫于德明,年纪上算不上大,五十左右的样子,但他可以算得上是圈内为数不多的演员之一。
是演员,不是艺人,也不是明星。
这就是他给人的感觉。
世人都他的骨子里有一种风骨,一种独属于文人的孤傲,这样的特质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娱乐圈中的人身上,但偏偏他是个例外。
乔元静对他是有一种好感在的。
不是一种对明星的崇拜,而是对一个演员的敬佩以及对他作品的喜爱。
所以在张太太给他们介绍了之后,乔元静口中叫了一声:“于前辈。”
于德明对她的称呼显然是有些惊讶的:“你为什么叫我前辈?”
“我觉得应该这么叫您,便叫了。如果非要出一个原因来,那应该是,您在我眼里,不像是一个演员,倒更像是一个文人。”
这话不是恭维,而是乔元静的真心话。
于德明虽然面上淡然,但乔元静的话让他心里很是触动。他给张太太和乔元静各斟了一杯茶,示意他们坐下。
然后,又对着乔元静道:“我听你的书画造诣颇高,尤善没骨技法……”
乔元静接过于德明递来的茶,看了眼张太太,便知道他口中的听,是听张太太所:“我只是知些皮毛而已。”
“我倒是对没骨技法也有些兴趣,有机会倒可以探讨探讨。”
这是认了她这个朋友的意思。
“这样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接下来谈论的都是一些书画上面的东西,乔元静想不到,不仅是于德明对于书画颇有涉猎,就是张太太的造诣也是极深。
但乔元静年纪虽轻,却是身怀着传承的,而且她从就研习书画,还是由郑先生启的蒙。
这会她应对起他们的话题很是游刃有余。
甚至她提出来的某些东西,是于德明和张太太都闻所未闻的。
这让于德明也不仅对她刮目相看起来,他是知道他这个老友的,人家有才,对方就不会是一个草包,但像乔元静这般年纪,却能有这般学识的,于德明却是没见过的。
在于德明的圈子里,不乏一些书画界的大师级人物,即便是他们的晚辈,也是没有乔元静的造诣的。
于德明这个人,骨子里有一种傲骨在,但同样的,他对真正身怀才学的人是由衷敬佩的,对于乔元静也是如此。
他再次给乔元静斟了一杯茶,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称呼我为前辈,倒是我们应该称呼你为前辈。”
“您过奖了。”
“你也用不着谦虚,我是实话实。云卿向我提起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有才华的,却是想不到,你是将我们这些人都比了下去啊。”
于德明口中的云卿就是张太太的本名,乔元静虽然张太太张太太地叫,但她的名字,在她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张太太就已经跟她提过了。
所以对于于德明的话,乔元静只是谦虚地道:“我只是侥幸而已。”
乔元静这话不是谦虚,如果不是她幼年侥幸遇上了郑先生,也许就没有后面那一连串的机遇了。
(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