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虽然在京都买过很多黄金。
但这么一大堆,他活了两世还是头一遭见到。
那些金砖都像一块儿一块儿肥皂一样整齐码放在箱子。
严丝合缝,恐怕连一块儿铁片儿都插不进去。
看那形状一块儿应该是一公斤。
这一箱就应该是50块儿了。
见白客他们几个眼都直了,肖琴笑了:“过去看看吧。”
白客和秦延军走过去一起蹲下了。
一人拿起一块儿金砖爱不释手地看着。
一边看着,秦延军还一边啧啧赞叹:“真沉啊,这么小点。”
白客看了会儿就把金砖放回去了,秦延军却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肖秦低头看一看:“这一箱应该是18K的,那三箱才是24K的。”
哑巴拿起起钉器,看一看白客。
白客摆摆手:“不用了。钉上吧。”
金子比较软,所以哑巴和孟繁明得小心翼翼,别让钉子戳到金子。
两人忙了片刻,终于把箱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肖琴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别走了。”
白客点点头:“是啊,到家天就黑了,不太安全。”
“让纪主任给你们安排下住处,休息休息吧。”
“太早了吧。”
“那我再带你们转转?”
“不耽误您工作吗?”
“陪你就是我的工作。”
“哈哈。”
几个人一起走出金库。
肖琴和焦科长、鄂学军一起神情严肃地将大门锁好。
然后肖琴又往远处看了看,想了想说:“你们还想到哪看看?我们这里生活设施很齐全哦。”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下过矿井呢,如果方便的话,带俺下去瞅瞅?”
“有啥不方便的?可你当真想下去瞅瞅?”
“那当然了。”
“那就走吧。”
院子很大,几个人上了车。
又走了几分钟,才来到矿井入口前。
秦延军有些打怵,白客就让纪主任还有鄂学军带他回客房了。
剩下肖琴和焦科长陪白客他们几个。
来到运行电梯的房间前,一名工人拿来几个崭新的安全帽。
大家纷纷戴上了。
然后走进了电梯里。
“有多深呢?”
白客忍不住问。
肖琴却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矿井电梯可不像楼房电梯那么稳、那么快。
刚走了十来秒白客就毛了。
一般的楼房电梯,十来秒怎么也有十来层楼房了。
可十来秒后电梯依然没停。
我滴妈呀这得多少层啊。
等半分钟后,电梯停下来时。
白客两腿都发软了。
肖琴看了他一眼,笑了:“白总还好吧。”
“还,还好。只是这个……”
哑巴和孟繁明扶着白客从电梯上下来了。
肖琴连忙拿起自己的保卫杯递过去。
“来,喝口热水。”
白客喝了口热水,顿时感觉好多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还好。”
然后回头看看升上去的电梯。
“这得多深啊?”
“也就三十多米吧。”
“我还以为有一百多米呢。”
“咱这矿井的电梯不比高楼大厦的电梯,不敢开的太快。”
肖琴领着大家向矿井深处走去。
白客印象中的矿井应该是这样的:走路得猫着腰,昏暗的灯光下到处都滴答着水。
洞壁洞顶都是犬牙交错的,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
可白客眼下看到的矿井却像是在人防工程里一般。
不敢说灯火通明吧,也基本是一眼能看十几米外。
洞壁洞顶都是用水泥石头砌上的,整整齐齐。
洞里也十分宽敞。
别说并排走两个人了。
走两辆车都没问题。
而且走了没多远竟然还看到一个小卖部。
不远还有一个公共厕所。
走了两三分钟才隐约听到矿井深处的钻探声。
还有爆破的声音。
又走了五六分钟,矿井渐渐狭窄了,来来往往的矿工却多起来。
正好有一辆矿车路过,肖琴招呼大家上车了。
站在车厢里向矿井深处走去。
渐渐地便开始出现白客想象中的矿井的模样。
潮湿的洞壁滴答着水,灯光越来越昏暗。
两三米内都看不清人脸。
在一大堆矿石前,小火车停下来。
肖琴带着大家下来,工人们纷纷往车斗里装矿石。
看了会儿,肖琴指了指里面:“要不要到最里边看看?”
这会儿噪音极大,每个人说话时都是扯着嗓子喊的。
白客懒得喊,只是使劲儿点头。
几个人沿着铁轨往矿井深处走了十来米。
又有一辆小火车过来了。
肖琴带着大家再次上车。
这一回小火车跑了七八分钟。
而且白客渐渐感到一丝寒意了。
就像到了冷库里一样。
小火车停下来后,几个人再次步行。
没一会儿,就走到一个门洞前。
门洞上有上下开合的大石门。
白客用手指量了量有半米厚。
这时就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钻探机的轰鸣声。
接着,大家又一连穿过了两个门洞。
这两个门洞跟前面那个门洞一模一样,都有半米厚的石头门。
在矿井的尽头,七八个人在忙碌着。
其中两个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是工程师的模样。
有人在钻探着洞壁,有人在测量着矿石。
白客小心翼翼向里走两步。
正经过钻探洞壁的工人身后时。
突然这名工人钻探的洞壁上喷涌出一根水柱。
白客猝不及防,溅了一脸。
抿了抿嘴,竟然是咸的。
忍不住惊慌地后退。
嘴里还惊呼:“钻漏了!”
那七八个人大多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
只有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肖琴也笑了:“这确实是在海底下。不过应该是小范围的水压带。不算是透水。”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那股子喷涌而出的水流就势头骤减。
渐渐地便完全消失了。
白客有些尴尬:“呵呵,不容易啊,真不容易啊。”
肖琴也知趣地拍一拍白客的肩膀:“走吧,该回去了。”
“嗯,没事儿,不急,不急。”
白客嘴里说着,却大步向门洞走去。
路过门洞时,还摸一摸说:“嗯,真是固若金汤啊。”
肖琴在后面说:“是啊,遇到比如像透水之类的紧急情况,这三道大门就能争取不少时间。一般情况下足以来得及安全撤离。”
白客叹口气:“都说地下作业和海中作业是最危险的工种,你们这等于全占了。”
肖琴想了下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啊,我们这就是在海里在地下。你知道当地人是怎么形容矿工和渔民的吗?”
“怎么形容?”
“他们说矿工是埋了没有死。”
“渔民呢?”
“渔民是死了没有埋。”
连孟繁明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几个人又苦笑着一起摇摇头。
回到地面上,白客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地下历险的感觉很刺激。
但要让白客再来一次的话,他死活都不肯的。
晚上,肖琴又热情招待白客他们一顿。
哑巴喝的像关公一样,被白客和孟繁明扶着回到了客房。
招待所是矿场自己的,专门招待来视察的领导。
所以,设施还不错。
跟外边的星级酒店差不多。
一个房间住两个人。
空调、洗浴、电视之类也都齐全。
而且还是彩色电视。
白客跟哑巴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电视。
哑巴喝酒上脸,但其实反应并不强烈。
没一会儿功夫就缓过来了。
可那股兴奋劲儿还在,连比划带表情地跟白客聊着天。
“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其实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开着一道缝。
人家敲门是出于礼貌,别突然撞见两个家伙在里面搞基,那多尴尬呀。
白客连忙起身把门打开了。
肖琴走进来,手里拿着茶叶罐。
“我以为你们休息了。”
“哪能那么早呢……”
“我也住在这里,就在你们楼上。正好有点好茶……”
“哎呀!您真客气……”
白客说着摆弄摆弄发型。
肖琴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
这会儿还没有吹风,只能拿毛巾搓个半干。
蜂花洗发水的味道还能清楚地闻到。
这位阿姨还真有几分味道啊!
肖琴阿姨虽然已经三十七八岁了。
但或许因为白客有一颗老男人的心。
仍然觉得她连半老徐娘都算不上,正是刚刚好呢。
就像一只熟透的,快要落下来的大桃子一样。
“那啥,正好水要开了,咱俩喝点茶。”
白客让阿姨坐下,然后骚里骚气地转身去弄开水。
也就转身的功夫,再回头时,阿姨已经跟哑巴聊上了。
一个胡乱比划着,一个傻笑着。
白客笑的更傻:“呵呵,那啥,让哑巴教一教你哑语。”
肖琴说:“是啊,挺有意思的。哑巴小伙儿真不错啊,活儿真好。”
你大爷的,还没等开始,就夸奖人活儿好了。
“呵呵,是啊,我们哑兄人狠活儿好话不多。”
“是啊,是啊。”
当了片刻灯泡,白客突然想起什么:“哎哟!我想起来了,我刮胡刀落车上了。你们聊着啊,我一会儿再回来。”
说着,白客逃也似地出去了,还把门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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