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强被推进病房,刘广峰跟着走了进来。
“刘医生,为什么我爸还不醒。”舒雅擦了擦眼泪,焦急的问道。
“按理说应该醒了,不过身体素质不同,有个体差异,再等一下吧。”刘广峰也有些奇怪,走近舒强简单检查了一下,眉心紧锁,初步判断各项各项机能应该是好的呀。
舒雅的双手一直没有离开父亲的大掌,在懂事以后,她几乎没有跟父亲撒过娇,只有出门时候父亲怕路上车辆穿梭不安全,才牵着舒雅的手。
因为父亲的严厉,所以舒雅也不愿意和父亲亲近,除非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跟父亲走在一起,跟别说像其他妇女一样大手牵着小手。
偌大的病房里一片静谧。
刘广峰在病房里站了一会,观察舒强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等一下,我给患者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说完就走出病房,准备给舒强做详细的检查。
韩墨一直站在舒雅旁边,视线落在了舒强的眼角,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我先出去了,你陪叔叔说说话。”韩墨的手温柔的落在了舒雅的肩膀上,宠溺的说道。
“可是爸爸还没有醒。”舒雅焦急的看着父亲。
韩墨再次看了眼舒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快了。”
舒雅不明白韩墨的态度,可是她没心情去问他,她只是想静静的陪在父亲身边。
韩墨刚刚走出病房,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刘广峰,身后跟着管床大夫和护士匆匆忙忙的朝病房的方向赶来。
“不用进去了。”韩墨平静的说道。
刘广峰愣了一下,表情严肃,“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没有醒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韩墨透过病房的门缝看了眼病房,牵了牵嘴角,“已经醒了。”
刘广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他看患者还没有醒,怎么一下子就醒了,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皱着眉头。
舒强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跟他走之前一样。
他不解的又看向韩墨。
韩墨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病房的方向。
舒雅心里着急为什么父亲还不醒,医生刚刚说会来做检查,可是却一直没有来。
“医生怎么还不来。”舒雅自言自语道。
“爸,您快点醒,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做。”舒雅听说昏迷状态时,患者是可以听到周围声音的,所以她一直跟舒强说话。
“我想吃你做的小馄饨。”舒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舒雅摹地愣住。
舒强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挂着微笑。
“爸,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找医生,有地方疼吗?渴不渴?好点了吗?”舒雅问了一连串问题。
舒强笑了,温和问道,“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每个都要回答。”舒雅有点激动,用力擦掉眼泪。
舒强想了想,“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用找医生,也不疼,不渴,觉得好多了,这么回答满意?”
这还是属强第一次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和女儿说话。
“不过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舒强突然想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以后我会经常陪在您和妈妈身边,而且还要带你们去我电影的首映礼,还有我代言的品牌发布会,您要站在最好的角度给我拍照,网络截图的照片太丑了。”舒雅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韩墨和刘广峰相视一笑。
“我们走吧。”刘广峰对站在门外的护士和管床大夫说道。
他们没有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不进去了,不过还是跟着刘广峰走了。
韩墨就这样站在门口。
舒玉已经带着萱萱回家了。
刘慧娟和舒胜知道以后也没有说话,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父女俩,二十几年第一次面对面聊天。
“您日记里还有很多没有写,其实我比您想象的还要优秀呢。”舒雅有些小得意的仰着头,就像是一个正在跟父亲撒娇的小姑娘。
舒强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我只是把最重要的记下来,我女儿当然最优秀了,如果每件事情都记下来,这个本子都记不下。
“我的被子是不是六七年没有动过了,感觉跟我离开那天一样。”舒雅嘟着粉嫩嘴巴。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给你叠被子,你走的那天,自己根本没叠被。”
“不可能,我绝对跌了被子。”舒雅狡辩道。
“看来以后我要在日记上加一条,你是否叠被子,这样以后再说你就有证据了。”舒强撇了撇嘴。
“那我以后也要写日记,不能只听您一面之词。”舒雅不服气。
父女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完全没有中心思想,却又每一句都是中心,从小时候讲到大,再到舒强笑着说第一次见韩墨时候的感受,俩人聊着身边人的八卦。
病房里传来爽朗的笑声,有女儿的,有父亲的。
他们想要用一天时间将所有想说的话说完,他们都知道彼此浪费了很多时间,恨不得此时此刻将所有的时间都不补来。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从儿女们每一次跟父母冷战中溜走,从父母两鬓渐渐变成银色的发丝间溜走。
还好不晚,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我想再去一次你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很忙,从来没有给你开过家长会,真的很遗憾。”
舒雅撒娇似的瘪了瘪嘴,“是呀,我都记得,幼儿园开放日,要父母带着孩子一起参加活动,可是你总是说单位忙走不开,不好请假,反正就是总有理由。上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说只要我得全班第一名就给我开家长会,我就努力学习,就想着得了第一名,就可以爸爸开家长会,结果我真的考了第一,你那天却说带的体优生脚受伤了,你要带他去医院。我就想难道你自己的女儿还没有那些学生重要吗?后来就再也不想爸爸开家长会的事了。”
舒雅将小时候的怨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舒强轻声叹气,“我记得这个事情,那天确实赶得巧,他们体优生都是要靠体育成绩上大学的,所以体育这一块就非常重要,如果受伤不马上去治疗肯定要烙下病根,我只是想带他去我熟悉的外科专家那里看看,那次确实是我不对,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如果再让我重来一次,肯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时间过的飞快,太阳已经悄然落山,月票悄悄爬上夜空。
不知道聊了多久,舒强已经睡着。
舒雅轻轻的将被子为父亲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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