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竟然有人要动王越,那就是动他崇祯的心思呀。没听说过,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吗?何况王越还是国朝功臣,崇祯还指望着他练好天策军,扫平辽东呢。
曹化淳低眉顺眼地道:“老奴不敢说,那人我也得罪不起呀!”
崇祯更怒了,站起身来道:“连你曹大总管都得罪不起,那是不是朕也得罪不起他了?你尽管说,一切有朕做主。”
曹化淳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大内总管。掌有批红之权,人称内相,就连内阁首辅温体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竟然还有曹化淳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令崇祯更加火大。
“是,是周国丈!”曹化淳吞吞吐吐地道。
崇祯不禁恍然道:“哦,原来是他!到底那王越如何得罪的国丈,你仔细说来。”
他有点明白曹化淳的顾忌了。和文官们不一样的是,太监的权利完全来自皇帝。皇后是枕边人,只要吹一吹枕边风,他们就受不了了。
于是曹化淳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说,崇祯摇头道:“王越也是太年轻气盛,国丈也小题大做了,此事朕自有决断。”
曹化淳最懂崇祯的心思,知道这事儿估计成了。
经过了几天的罪证收集与整理,周奎让人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弹劾奏折,列数了王越二十八项大罪。有真的,有猜测,有夸张虚构的,几乎每一条都够王越砍头的。
周奎兵分两路,一路由朝堂进行弹劾,一路由自己去向皇后哭诉。
“女儿啊,你爹爹被人欺负了呀,你要为我做主呀!”周奎做老泪纵横状道。
皇后是个性情温婉严慎的人,又极重孝道,见父亲如此伤心,皱眉着问道:“到底是何人欺负了爹爹?”
周奎抹了抹眼泪道:“就是那顺天府兵备道王越呀。”
他将王越如何对待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说,周皇后也恼了。
“我们周家与那王越素无过节,为何能如此欺人太甚?”周皇后道。
“可不是嘛!你爹爹平时为人谨慎,从不与人一争长短,就怕给女儿你带来麻烦。可这王越,我从来也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啊,无缘无故的就欺负到老夫头上。他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啊,他这是在打女儿你的脸,是在打皇上的脸呀!”周奎絮絮叨叨地说道。
周皇后对他爹还能不了解了?帮人跑官,强占别人土地,强买别人商铺的事情还做的少了?不过他是自己的爹爹,作为女儿也不好评说。
不过这王越也确实过分了,周皇后道:“爹爹放心,我自会为您出了这口气。”
周奎这才破涕为笑道:“还是女儿孝顺爹爹呀!”说着他摸出一份状纸,递给周皇后道:“我命人查了那王越的底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女儿你仔细看看。”
周皇后把那状纸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惊呼道:“这,这王越犯了如此多的大罪?”
周奎呵呵一声冷笑着道:“就凭这些罪证,足以让王越抄家灭族。也让人们知道,得罪我们周家的后果!”
“都是事实吗?证据是否确凿?”周皇后只是想惩戒那王越一番,没想到老爹却要王越家破人亡。
“哼,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怎敢妄言?明天朝堂之上就有百官会弹劾于他,到时候女儿你再助一臂之力,大事可成矣!”
周奎说完话,见周皇后还在那里发呆,大声道:“女儿,可一定要记住,要为爹爹报仇啊!”
周皇后这才如梦方醒般点头道:“哦!”
要弹劾王越,那些言官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王越在朝堂上没有一点根基,弹劾他都不用顾忌别人感受的。他没有同年,没有同科,没有座师,又不属于任何一党。
唯一和他有点瓜葛的,就数谢宝清了,但一个人毕竟独木难支。
谢宝清虽然职位升的快,但在朝中为官却很平稳。严格来说他也是东林一脉,师从左光斗。左光斗可是一位牛人,力斗魏忠贤,被残害而死。
左光斗的学生中还有一位牛人,就是史可法,所以史可法也要称谢宝清一声师兄。
也许是受了老师惨死的影响,谢宝清跟老师和师弟的性格有所不同,为人谨慎圆滑,所以多受东林诸人的照拂。
今天的早朝刚开一会儿,首先发难的是兵科给事中邵梁瑞。
“臣有本奏!臣弹劾兵部郎中,顺天府兵备道王越,徇私枉法,欺君罔上,不孝不义等共二十八条大罪!”邵梁瑞出班奏道。
崇祯一听,心道:这就来了吗?平时国丈有什么事都是找皇后哭诉的,今天玩的有点大了呀。
“哦?二十八项大罪?本朝惩办魏忠贤的时候,就给魏忠贤列举过十大罪,最终魏忠贤畏罪自缢,更牵扯出了近万名共犯余党!这可是很严厉的指控,你要弹劾王越二十八大罪,难不成王越的罪行已经可以与魏忠贤相比了?呈上来朕看看!”崇祯很好奇道。
崇祯看完之后,不动声色问邵梁瑞道:“王越可是有功之臣,不久之前才刚刚大败建奴。你弹劾他可有确凿证据?”
邵梁瑞昂然道:“启奏皇上,王越罪行罄竹难书,路人皆知,臣怎敢污蔑功臣。”
崇祯道:“王越私自筑城,以安流民之事,是和朕奏报过的。王越私自铸造火铳火炮,在平建奴京师之乱时是立了功的,这个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崇祯一口就否决了两条。
吏部侍郎袁佑出班道:“皇上,王越聚民十数万,且位于京师要地,一旦作乱其危害非建奴可比啊!”
有了两个带头的,下面一帮周奎的帮手纷纷出战,以王越为目标就是一顿狂喷。
什么王越没把建奴俘虏都交给朝廷,私自处置的。
什么王越和英国公府二小姐婚前私通的。
内阁首辅温体仁一看,尼玛的,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我们这些大佬的舞台,今天竟然被这些小鱼小虾们给占据了。我且看你们怎样表演,反正我和王越也没什么交情。
还真是小鱼小虾,谁叫周奎这种外戚不受这些自重身份的大员待见呢?最有分量的就是吏部侍郎和那个给事中了。
谢宝清一看,不行!王越待我不薄啊,必须要说两句。
“皇上,以臣之见,应该是有些人眼红王思华之财富和功勋,罗织罪名,意图陷害啊!他们编造的王思华和张二小姐私通之事,我怎么不知道?臣与他二人都是熟识,却从未听说过此事,他们从何处得知?”谢宝清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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