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把饭桌上的十来颗栗板子用卫生纸悉数擦干净灰,又把饭桌上的灰也擦拭干净,这才动手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陈玉彬双眼闪闪发亮,期待地看着小溪,还不亏待自己,手里不闲着,往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
“嗯~甜糯绵软,好吃好吃,比糖炒栗子还要好吃。”用炭火烧出来的要比炒出来的好吃,要干一点,也就更甜一些,沙沙糯糯的。
“姐,糖炒栗子是什么?”听到一个陌生的吃食,陈玉彬立马就问道。
糟了,咋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她现在可“没见过”这个东西呀。“嗯……我听说的,听学校里那些人说的。”
小溪说谎有个习惯,就是瞪大眼睛,认真看着对方,待说完话,还要微微点头,好像认同自己说的话。
正剥栗板子的陈玉彬也没注意,随意瞥了一眼,又继续剥栗板子。“你听哪个说的,我咋不晓得呐。”
“你跟我又不是时时都待在一起,女生寝室你还去呀?晚上在寝室里聊天说起过,所以你不晓得。”拿起桌上的栗板子,又剥了一颗,“栗子就是栗板子,也叫板栗,听他们说,县城里有卖糖炒栗子,可好吃了,甜甜糯糯的。”
“哦~”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就说嘛,我都没吃过,你咋就吃过了呐,原来是听说的呀。“那你也没吃过嘛,那你咋说比糖炒栗子还好吃?你又不知道。”
我咋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吃过多少回了,只不过是这辈子没吃过罢了,骗骗你而已,还真信。
“我是没吃过,但听他们说过呀,说了吃着是什么感觉,什么味道,再想一想煮熟了的栗板子的味道。再说,我家小弟烤的,哪有不好吃的,肯定比那街上卖的糖炒栗子好吃多了。”最后不忘给陈玉彬戴顶高帽子。
果然,他听了,乐得笑眯了眼。
“明天不是要赶场嘛,我们去县城的时候就买些来吃,哪个要好吃些你不就知道了嘛。”
“啊~可是我们家过年买东西都是去的龙岩,从来不去县城里的呀。”陈玉彬遗憾地说。
“明天我们就去赶县城。”小溪肯定地说。
“啊~真的,那太好了。”陈玉彬兴奋地叫道。龙岩只是一个镇,就那么热闹了,要是去县城,肯定更热闹。他上一次去县城,是去年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就回家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逛逛,过年了,肯定很热闹。
“嘘嘘……小声点儿。”见引来老两口的注意,小溪赶忙拉住兴奋地跳了起来的陈玉彬。
兴奋过后,陈玉彬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解地看向小溪,问道:“姐,你咋知道我们明天要去赶县城,爷爷说过了?”
“嘿嘿……这是个秘密。”小溪神秘地瞥了他一眼,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就又继续剥栗板子吃。
“哼~”你不说我还不稀罕得听呐。“哎呀,你吃慢点,都给我吃完了。”见桌上的栗板子一颗一颗地减少,陈玉彬赶忙把桌上仅剩下的两颗抢过来,捏在手里。
“小气鬼,又不是没有了,再烤嘛。”将手里剥好的栗板子扔进嘴里,嘟囔一声,掏出些生栗板子扔进火炭堆里。
“切~”一旁的陈玉彬小心地剥了手里仅剩的两颗栗板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咬着吃,毕竟下一波儿的烤栗板子还得等上一会儿呐。
说起了糖炒栗子,小溪又想起了另一种吃食。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天天的,脑袋里尽想着吃的了。
“彬彬,我想起了另一种吃的,你想不想吃呀?”小溪一挑眉,诱惑道。
果然,“想吃想吃,是什么?”没让小溪失望,陈玉彬迅速上了钩,那速度,十分的快。
“嘿嘿……也是用栗板子做的,叫板栗饼,做法是我在书里面看过的。”
对于这个说法,陈玉彬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去年暑假去北京玩的时候,他们总共去了两次图书馆,还有一次书店。每次一进去,小溪就一头扎进书里,一待就是一天,要催促她好几次才会放回手里的书,出店门。
他有好几次都看见小溪手里捧着食谱,看得有滋有味的,甚至后来有钱了,还买了几本食谱呐。所以一向来,她做的那些他没见过没吃过的吃食时,他都没生疑,以为她是从书里学的。
“那好呀,咋做呀?那就开始做呗。”一说到吃,他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嗯,要你帮忙。”小溪拿了盆和筲箕来,掏出一盆子生栗板子,又给了他一把小刀,“你看,像我这个样子,在壳儿上划上一刀,划破壳儿就行。”动手示意。
“哦~”左手拿栗板子,右手拿刀,学着小溪的样子在壳儿上划上一刀。不过第一刀有点重,把果肉都划破了。
“慢点哈,这个栗板子的壳儿有点滑,不要把手伤了哈。”见他有点笨手笨脚的,小溪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我晓得。”陈玉彬头也不抬地回复道。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滑,而且手里的刀被陈老爷子磨得十分锋利,所以只认真盯着手里的栗板子,小心下刀。
因着栗板子个小,捏着要用劲,一会儿手就酸了,时时盯着,眼睛也发酸,所以就停手歇息会儿。“姐,为什么要在壳儿上划一刀呀?”陈玉彬很不理解,费这么大劲儿干啥。
小溪干脆也停手休息会儿,“这些栗板子待会儿要下锅煮熟,然后把壳儿都要剥了。这样划上一道口子,待会儿下锅一煮,就开了。直接就动手剥壳儿,一掰就开,也好剥些,不再那么费劲地弄破壳儿了。”
“哦~”原来是这样,涨知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又继续。就这样,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大概三四十分钟,一盆子栗板子全都拉了道口子。
下到里面那口锅,因为中间的锅小,装不下这一满盆子的栗板子,加水煮上。
没什么事儿,小溪就站在灶台旁看着陈婆婆炸酥肉。
“没得面(糊)了。”陈婆婆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还要多少?”陈老爷子抬头问道。
小溪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来没听到过陈老爷子和陈婆婆他俩喊对方的名字,但只要对方一说话,就知道是说给他(她)听的。
这大概就是生活中磨练出来的所谓的默契吧,小溪很是羡慕。
陈婆婆抬头看了看面糊盆旁的那剩的不多的排骨,估摸着说:“应该再弄上半盆子就够了。”酥肉不止是有荤的,还有素的。
陈老爷子弄了弄锅底的柴火,就起身洗手,舀来面粉调面糊。
因着今天要用到大量的面粉,免得来回跑,浪费时间,所以一小袋子面粉都提到灶房了,就放在案板上,方便使用。
小溪坐到灶门前帮着烧锅,因为她知道接下来陈老爷子有的忙。“爷,多调点面糊,还有茄子呐。”
冬天是没有茄子的,不过小溪空间里有的是,是长条茄子。陈老爷子没多想就又舀了两瓢面粉倒入盆里,加水。
将调好的面糊倒进刚才的面糊盆里,“彬彬,去院坝边儿上掐两把茴香回来。”倒了面糊,陈老爷子想起茴香还没掐回来,便指使陈玉彬去掐。
小溪家门前的院坝边儿上有一丛茴香,有好多年了。春天发出嫩枝,叶子成羽状分裂,裂片线形,冬天枝干变老干枯掉,不过在根部会发一些嫩枝叶出来,不多。枝叶嫩得一掐就掉,吃得正是这个。
像茴香,洗净泡在泡菜坛子里,泡好了捞出来吃也很是下饭。
茴香的味道很大,小溪只接受泡出来做泡菜,或是裹上面糊炸出来,其他的,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味儿。
“哦。”赶忙将手里的栗板子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灰,往屋外走去。
回到案板前,盆子也不用洗,直接舀了几瓢面粉进去,打两个鸡蛋,加水和成面团。
不一会儿,陈玉彬就掐了两把翠绿翠绿的茴香回来,搁在案板上。见陈老爷子在案板上揣面,他就得得地跑到洗脸架那里去洗净了手,静静地站在陈老爷子身边。
将揣好的面团,不用发酵,用菜刀切成一小团一小团。
在案板上撒上一层薄面粉,陈玉彬拿过一团面,学着陈老爷子先揣两下,拉成长片,对折几次,又揣又对折,再搓成圆条状,用菜刀切成小疙瘩。
将做好的小疙瘩扔进油锅里炸制金黄,这就是炸果果。因着反复揣、对折,所以炸出来比较酥脆。以前做席,像果果和酥肉是必备的,前两天就要开始准备。
见那爷俩正忙活着别的事,小溪加了柴,起身,舀来水将茴香洗净端给陈婆婆,等把排骨炸完了就炸这个。
又摸了十来个长条茄子,洗净,切成长条状,装了满满的一筲箕,端到灶台上去。
小溪看着锅里炸的果果,想起一件事来,“婆婆,炸果果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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