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开在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已经努力把速度加快,可是迫于路上的车流,依旧没有办法甩掉死死咬在后面的那辆蓝色大众。
黄灯亮起,前面已经有两辆车徐徐放慢了速度停在白线前,不敢超车闯红灯,出租车司机只能也无奈地踩下了刹车。
“抱歉啊姑娘,咱们可能甩不掉后面的车了。”
后视镜里,蓝色大众已经缓缓挪了过来,一个胖子伸出头朝着这边哈哈大笑。
“跑啊,咋不跑啦。”
跟着一起痞里痞气的笑,小平头从后座上扛出了摄像机对准了盛繁的后座车窗。
“嘿,嘿!小姑娘,小姑娘看这儿!”
盛繁以前没少遭遇过这类狗仔跟拍,可是大概是因为咖位不同的原因,这些狗仔远比她想象中放肆大胆,毫无礼貌可言。
曾经哪有人敢这么跟车挑衅,明目张胆地尾随她拍照?她连咳嗽一声这些媒体都得陪着笑脸上来寒暄问候,端着一张风度翩翩的脸,如此这般原始鲁莽的风格,盛繁微微蹙起的眉心示意她并不喜欢。
也是她疏忽了——
她还当自己是个平凡无人问津的新人演员,远不会有什么狗仔媒体对她感兴趣,浪费人力物力来专门堵她,因此疏忽了防备,谁能料到还是有这么闲的人,不去花心力拍别的明星,竟然专门跑来堵她一个小新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满b市的媒体都在疯狂地到处寻找她的身影,就渴望着在电影节前后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堵到她挖个新闻出来。而她素来的低调作风也使得现在全网的看众都对她的最新动向充满了好奇,迫切地想要在她瘠薄的网络信息之中挖出点儿新的消息出来。
而现在正像只鬣狗般疯狂追逐在她车后的三名狗仔,不过是如今b市无数寻觅她的身影中最为幸运的那一支罢了。
绿灯重新亮起,出租车如离弦的箭般快速冲了出去,而蓝色大众则死死咬在其身后,不断变道寻找着最佳的拍摄位置,却因为车流晃动始终没能拍到最有说服力能让人辨认出这是盛繁的那一张。
平头男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就没有见过像盛繁这样这么沉得住气的明星。
这一路挑衅过来,她始终像个没事人般悠悠闲闲地坐在后座,不管他们说什么恶劣的话,她都始终眉眼都不动一下,现在甚至还看起了文件,连头都懒得抬一下看他们——这样更拍不到正脸的照片了!
哪有新人像她这么能忍的!
平头男狠狠砸了下黑檐帽的肩膀,“干什么呢!没吃饭啊!一辆出租车你都追不上,不想干这行了是不是!”
骂完,他又恶狠狠回头看向后座的胖子,“还有你!干什么用的!平时看个球骂人的力气去哪儿了?闲的时候满嘴跑火车,现在干正事儿了话就骂不出口了?看那小妞没?冲着她可劲儿给我骂啊!骂到她把脑袋探出来为止!”
胖子连忙点头陪着笑脸称是。
转头看向出租车,胖子的眼睛放光,仿佛看见了自己下个月的奖金就在眼前。他嘿嘿一笑朝外面挥了挥手。
“小妹妹!小妹妹看我啊,怎么,不敢看你哥哥啊?”
黑檐帽一个加速,车又拉得更近了些,平头男瞬间来了精神,把摄像机对准了车窗。
车窗里的盛繁悠悠把手里的文件又翻过一页。
“小美女?小妹妹?聋了啊?听不见?”
眼见着跟了十来分钟了还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拍到,几名狗仔都有些着急了。
“美女?穿那么好看是去见谁啊?敢对着镜头演戏不敢看我们?”
出租车瞬间踩油门儿加速,又冲出了蓝色大众的包围。
平头男气急转头,瞬间给了黑檐帽的后脑勺一下,“干什么愣着?追啊!!”
两辆车又开始在b市早晨密集的车流中追逐了起来。
出租车里,司机呵呵笑着看向后视镜里的盛繁。
“姑娘,明星啊?”
他余光里还瞟着后面不死心兀自咬上来的狗仔,脚下的油门又狠狠踩了一下。
帮扶弱者是男人骨子里的本能情绪,眼看着那三个狗仔态度恶劣屡屡出言不逊,柔弱的盛繁在他眼里自然就成了弱者。
得帮这小姑娘逃出那几个无法无天的坏蛋手里才是。
盛繁的目光从文件上抬了起来,眉眼沉静,看不出太多愤怒的情绪,身上有种久经沉淀感觉根本不是她这个年龄段小姑娘该有的平淡气质。
“刚入这行。”
“噢,那挺厉害啊,刚入行都有狗仔追了,哈哈哈哈哈。”
司机看上去性格挺爽朗,驶入车流渐少的车道,他也逐渐开始发挥自己长年在b市街道穿梭的老司机能力。
快速变道加速,很快,蓝色大众就被远远甩在了出租车的身后,只能遥遥看见小平头男愤怒叫骂的身影。
盛繁懒得和这些狗仔计较,一群只会到处疯狂攀咬的疯狗,和他们争论只会把自己拉入到和他们同等的档次上去,对付他们,不管你做出什么反应,都会被他们当作积极的回应并写入到他们胡言乱语的新闻稿里去,只有保持平静和淡漠,才能让他们感受到挫败和无奈失利。
盛繁朝转头看来的司机师傅感激一笑,接着低头把手上还剩两页的文件加紧看完。
车子开至中皖大厦时,由于和狗仔花耗了太多的时间,盛繁只剩下五分钟就要面临迟到的命运。
好在这会儿大厅里等待电梯的人不多,盛繁靠着自己身材纤细的优势踩进了电梯里的最后一块儿位置,最后一个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男人想要挤进来,却在电梯的超重警示音下只好悻悻退了出去。
赶到工作室时,只剩一分钟盛繁就要面临被礼仪老师训斥的命运,见她刚好踩着时间赶来,礼仪老师似乎是有些遗憾可惜地砸了砸嘴,教棍在手上敲了两敲,示意盛繁开始练今天的动作。
为了给她留些体力,礼仪老师今天没让盛繁练多久走路,而是专门教导一些古典舞中的伸展动作,让她走路的身形能打得更开更优雅一些。
——不过那件恶魔黑衣依旧是要穿的。
这次盛繁不再怀疑是心理作用,因为她真切地感受到这次穿上不像之前那般费力,疼痛感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难以忍受了。
站了半个小时,盛繁松了口气过来休息。
在窗外看见她们停止了训练,卫睿敲了敲门探了个身子进来。
“盛繁,过来试穿下你今天的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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