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辆马车顿时沉默下来。
“有没有可能是救我的时候留下的?”
拾锦摇摇头,“小姐,这是手下亲眼所见,从刺杀的那人身上落下来的”
季寒蝉点点头,“你再去问问,此事不能草率下定论”
拾锦有些犹豫,她把令牌交到季寒蝉的手中,“小姐,属下先前担忧,您还没醒,便自作主张地给叶大师传了信,请小姐赎罪”
季寒蝉愣了愣,她看着突然半跪下在地上的拾锦,不由笑了笑,“做得挺好的,快起来吧”
“是”
拾锦点了点头,便立在一旁了。
“难怪你先前这样紧张阮时碧”
季寒蝉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左看右看手中的东西,“既然如此,阮时碧也不一定是想置我于死地,否则他根本没必要来救我”
拾锦在旁边皱了皱眉,“所以我们可以吃他的药么,万一有什么慢性的毒药呢...”
“吃”
季寒蝉点点头,只说了一字。随后便捞开帘子看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此刻在季府的别院,从院子里边正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身着紫色衣裳,袖口衣摆边上皆是秀着蟒蛇。显然,这是一个身份比较高贵的人。
“主子,这季三小姐不是染了瘟疫么?怎么此地却不见人?”
那年轻男子摇了摇头,原本肃然的脸上难得地带上了笑容,“非也,非也,若季三小姐这样容易染上瘟疫,倒才不像是她季三小姐了”
“主子英明”
“探子来说是前日夜晚查出的,现在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快到了入土之时了,道松兄,当真如此确定?”
从屋子里又走出了一男子,男子身着青色衣裳,同样是蟒袍加身。
这男子微微笑了笑,同那道松兄站到了一条线上。
“自然”
道松兄点点头,他面上带些笑意,“本王还不了解她吗?呵呵,白跑一趟啊,白担心一回啊,不过也算是好事!”
若季寒蝉在此处,她一定能认出,这正是二皇子和世子两兄弟。
“那便期盼如此罢”
世子点点头,话还没说完,便见到一黑衣人从外边进来,俯在二皇子耳边说了句话。
二皇子顿时展颜一笑,侧头,“本王所说无误吧,季三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世子点点头,面上也逐渐出现笑意,“二皇子殿下真是英明!”
话说完,便见到一粉衣女子从门外缓缓步入,那女子低着头,长发飘飘,身后跟了个丫头,两人都显得有些没落。
“季三小姐!”
二皇子微微一笑,唤了一声。
只见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她戴了一张面纱,在剧烈的动作之中面纱有些抬头。
这兄弟俩本就是练家子,自然便发现了眼前,这似乎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季三小姐。
“二皇子殿下?!世子殿下?!”
对头那粉衣女子显然有些惊讶,她忙行了个礼,唤了一声。
“这是...”
“这位是季大小姐吧”
世子解答了二皇子的困惑,自然,这位正是如今坊市上传得正盛的,同样也是世子亲眼所见的,同太子闹绯闻的堂堂季家大小姐。
“是”
季暮雪抬头便看到世子立在那,自然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她不禁头一热,低头答道。
“怎么季大小姐如今倒是在这...”
二皇子微微一笑,开口,不过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因为他正对面的门外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女子此刻睁大了眼睛看着众人,显然十分的惊讶。
这人正是季寒蝉。
怎么回事?她这里如今成了香馍馍了?抬眼望去又是二皇子又是世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开什么造反大会呢。
还有那粉衣女子。
等那女子回头望了一眼季寒蝉,她顿时反应了过来。
哦,是来陪她的季暮雪啊。
“季三小姐,身体如今无恙罢”
二皇子微微一笑,走来仿佛在聊家常一般。
“多谢二皇子关心,还好”
“方才道君兄正说距你发现瘟疫那日,今日正是死期呢,怎么?莫非上天开眼了?”
季寒蝉微微一笑,“不,是底下的不敢收我了,方才才见了一面黑白无常呢”
“哈哈哈,原来如此”
对面的兄弟俩顿时笑了笑,显然,对于盟友健在的事情,他们都是极其愿意看到的。
当然,这是不包括所有人的,正比如说旁边站着的季暮雪。
“什么?你怎么在这?”
她问出了一早就想问的事情。
“大姐啊,大姐怎么也在这呢?”
季寒蝉微微一笑,她往前走几步,眼见就要离开进屋子了。
“你染上了瘟疫,怎么可能还健在?这瘟疫号称四日绝,况且至今还没有解救之法,你...”
她说着眉头紧紧皱起,眼眶也有些发红了。
季寒蝉耸耸肩,嘶的一声左肩又剧痛了一下,今后一定要改掉耸肩的毛病,她摇头,“都说了底下的不愿意收我,难道大姐希望看到我死吗?”
“自然...”
季暮雪眉头一皱,突然她似反应了过来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你是不是有解药!?”
是啊,怎么着?就不给你。
季寒蝉瞪大眼睛,“若是有解药我早就去解了!”
她猛地捞起衣袖,“大姐,你看!我是染了瘟疫!但是我并没有死,说明了什么?这病会自然好的!你看我,我好端端地活着呢!”
季暮雪愣了愣,显然不太相信。
“这虽叫四日绝,但恐怕是对我季家的血脉无效的,否则我如何能活到现在?”
旁边的兄弟俩也被说得愣了愣,随即他们看到季寒蝉悄然露出的狡黠笑容,顿时明白了什么。
“听闻也是,有些疾病确实会择人而定”
世子皱了皱眉,仿佛真说些重要的东西一样。
季寒蝉又要耸肩,忙及时停了下来,她笑了笑,“大姐,说来你怎么也到这来了,是专程来看蝉儿的吗?怎么没有看到母亲呢?”
这句话,句句戳了季暮雪的伤口,她的表情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愤怒。
“你...”
仿佛在浑身发抖了。
季寒蝉撇撇嘴,当初做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如今呢?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她受到欺负了自然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怎么了?大姐?怎么在抖,是冷了吗?冷就早点回去休息着吧,不必在这专程给我们挡风了”
她明显地听到了身后两兄弟的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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