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走出门来,拾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小姐,恐怕玄机是受了刺激,方才说话才百无遮拦起来,小姐莫要放到心里。”
“自然不会”
季寒蝉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
“那...”
“你也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离开这个地方?”
季寒蝉摇摇头,“我也想过要走,但是没想到理由,他的问题是真的把我问住了。”
说完,她侧头对上拾锦。
“你去看着玄机,别让他想不开了,清欢跟着我吧”
“是”
旁的两人皆是点头,随即便兵分两路,各朝着方向走去。
“清欢”
路至中途,季寒蝉突然发问,“你想过要离开吗?”
清欢跟着季寒蝉的步伐愈趋愈近。“小姐在哪属下就跟到哪”
“好”
季寒蝉稍点头,随即二人便马不停蹄,直直朝着那书生的位置去了。
“你们绑我做甚?我是良民啊!我冤枉啊!我不敢啊!冤枉啊!冤枉啊!老天爷有眼啊!赶紧来救救小生呐,救命啊!救命啊!”
还没看见房门,便听见里头声声吼叫撕心裂肺,差点冲破了云霄。
季寒蝉揉了揉耳朵。
“你进去问他强抢他房子的人是不是赵蟠,把所有有关赵蟠的事情都问出来,别暴露了我们身份。”
“是”
清欢点头,随即吱嘎一声推门就进去了。
季寒蝉则是悄悄尾随,朝屏风后走去。
“来者是哪位大侠!大侠放了小生吧,小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
“别嚷嚷了。”
季寒蝉站在屏风后,听清欢此话说完,那里头就没什么声音了。
“我们是为你主持公道的,我问你,你的屋子是否为赵蟠所抢走!”
“赵蟠?哪个赵蟠?小的不晓得。只知道是个叫大牛的人,家里殷实有些碎银,就从乡下跑到洛阳来了。岂非我们洛阳人好欺负,拿了几两银子张口就要买我们洛阳院子,也不拿猪脑袋好好想想,这几两银子到他们穷乡僻壤倒还可以胡作非为,到了洛阳,还不得听着上头人说话。”
那书生一连串说了好些话,说完直咕噜咕噜吞了几口口水,随即又谄媚地朝清欢的位置看去,“是吧,爷,小生说的没错吧。”
“没错”
里面传来清欢冷酷的声音。
“你家宅子是天一巷第四户吧”
这时候,突然从屏风后传来如此一声,惊得书生一愣,转过神来忙点点头。
“大侠英明,正是那户,正是那户。”
出声的人正是季寒蝉,她料到赵蟠强抢民宅必不可能用自己的名字,故而以位置试探,自然水落石出。
她压低声音,接着问道。
“他抢你宅子是多久前的事了?”
“惭愧,是年前的事情了。”
那书生说得有些不自然,显然,年前的事情拿到现在解决,有些莫名了,“但小生也只为了迎新,免得惹了官爷们的不是,这才来将如此事拖到如今。”
“这么说他已经来了有一个月了?”
“若小生未算错,正是如此”
季寒蝉在屏风后点点头,神色之间复杂了起来。
“把那大牛每日屋里进出的人,你有些印象的,都讲出来。”
清欢见季寒蝉沉默良久,便开口审问了起来。
“小的哪里认识,况且每次进进出出的人也少,小的也不是每日都蹲守在哪里,成何体统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油嘴滑舌!说!不说我剥了你的皮!”
只听里面叮叮咚咚的几声,那书生哎呦哎呀地惊呼。
“小生真的不知道啊!冤枉啊!小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等等”
这时候,屏风后传出来了低哑的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我们自然是为了帮助你而来的,清儿,拿十两银子来。”
“是”
季寒蝉在屏风后,压低声音如是说到。
“这十两银子,如果你能回想其什么,自然都是你的了。你家有病重的老母亲,需要这些钱。”
眼见清欢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进来,书生顿时眼亮了起来。
“也并非我们不想给你这银子,只是...你实在回想不起些什么了么?”
沙哑的声音在屏风后潺潺诱人,仿佛恶魔的耳语,仿佛书生的心语。
我真的回想不起什么了吗?我真的要错过这十两银子了吗?
“小生想起来了!小生知道了!那日是有个穿着富贵的人搭着轿子从后门进了院子,确是如此的,是我和母亲同看见了的!”
那书生一顿,随即猛地仰头,眼睛射出光来。
“没错了,没错了,错不了,那日砸了冰雹,我便没出门,只在屋里烤炭火。外头竟有马蹄声音,我便伸了眼睛去看,是黑马黑车,旁边的尽是黑衣人,连打的伞都是黑色的,只是其中一扇勾着金边。那里面走出来的人才当真是富贵。”
季寒蝉皱着眉,显然并未有什么线索。
“接着说”
“是是是,小生看着那人走出来,只见是黑衣金边,只是伞遮了脸,看不见。倒是看见他那靴子,是双马靴,富贵极了,四处勾着虎豹螭蟒,一双尖快翘天上了...”
那书生形容得栩栩如生,颇给人身临其境般的感觉。
随即又问了些,终究是没问出什么了,季寒蝉便命他回去不要胡说,钱给了就派人送回去了。
“小姐,如何?”
清欢绕过屏风,一眼望见皱着眉倚在墙上的季寒蝉。
“有问题”
季寒蝉只是摇摇头。
“小姐您有人选了?”
此人选自然指的是那富贵无比之人。
“没是没有...只是...”
季寒蝉蹙着眉,“只是他对穿着打扮的形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清欢只直直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询问。
“阮时碧”
话音刚落,门外便忽然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大呼。
“有刺客!有刺客!”
不好!
季寒蝉同清欢同同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妙。
“保护玄机,我能自保。事情结束转移玄机,我先回府,不能让人看见我在这。”
季寒蝉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摘掉脸上的面纱,她飞一般的冲到窗口看见外边的情形,转头对清欢说完话,便推门往外去。
清欢大喝应声是,随即也跟着季寒蝉的步子往外头冲去。
来人约莫有二十左右,浑身黑衣,别无其它装饰,只人人背上一把长剑,眼神凌厉。
“把那人找出来,要活的!”
还未冲出门口,便听得如此大喝。
果真冲着玄机来的。
“捉个活的,这群人绝对和断山脱不了关系。”
季寒蝉同清欢交换了个眼神,紧接着语速极快地如是说到。既然对方是冲着玄机来的,那她也无必要回避了,毕竟脸上带着面纱。
“是!小姐当心。”
清欢一把抽出腰间剑,随同旁边哗啦一声,季寒蝉也抽出了身后一侍卫的剑。
两方虎视眈眈,战况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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