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间天堂啊。”
门轰的一声倒地上,紧接着便是三个人出现在面前。
不必多说恐怕您也明白了,这正是季寒蝉一行人。
她冷着眸子悠悠地踏着门走近屋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好享受啊,阮时碧。”
只见阮时碧和一黑衣人面对面坐在矮桌子前,隔着门一道珠帘。颤巍巍的歌声方才还衬得这儿如同瑶池仙境,此刻嘎然停了,屋中寂静得落针可闻。
季寒蝉虽隔着帘子难以看清里面人的容貌,只是那熟悉的黑衣袍子,已经让她明了了。
她压住心中的怒火,大步走上前去。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珠帘掀起发出阵阵颤动。
身后的拾锦见此,也连忙提着黑衣人跟上来了。
一掀开垂挂的珠帘便清晰地看见桌前的两人,都穿着着黑色的袍子。红木桌上琼浆玉酿,珍果佳肴。
几个着粉白纱衣的侍女跪在一旁,手里或还拿着葡萄,酒壶,此刻都低垂着手静悄悄地立在一旁,不敢动了。
季寒蝉看着阮时碧那张瓷玉一般的脸,深邃的黑眸,在此时此景仍然看不出一丁点慌乱。
这哥们,我从来了解过他吗?
“怎么过来了?”
阮时碧立直身子,惊得身旁的那侍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是派人...”他望向季寒蝉身后,看到了拾锦手里那个黑衣人,随即哑然。
“时碧,这是谁,不介绍介绍么?”
这时,阮时碧身后那黑衣人站起身来。
他一张硬挺的脸,肌肤是晒黑的小麦色。此刻粗壮的手臂里正搂着个粉衣少女,少女一脸娇羞,低着头不敢朝季寒蝉的方向看。
“我倒想知道,你是何意。”
季寒蝉没有搭理那背后的黑衣男人,只冷笑地看向阮时碧:“你所说的信任是跟踪囚禁?阮时碧,我看你得好好学学如何尊重一个人!”
阮时碧蹙了蹙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那黑衣人倒是热络了起来。
“原来是位姑娘,姑娘不如先上座位来好好聊聊,好好劝劝这小子,这小子想和他老爹...”
这黑衣人说着说着,突然却停顿住了。他仔细地看看季寒蝉,这时才面色变了变:“时碧,莫非这就是——”
他提高了声音,引得几个侍女皆是好奇地悄悄抬起了眼睛。
“是。”
阮时碧轻点了两下头,随即又朝向季寒蝉:“你所说的信任先...我是...”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面对季寒蝉冰冷的眼眸的时候,破天荒第一次地打了个结巴。
“你想好,今天晚上最好告诉我所有实情。再者,若你再派人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寒蝉冷哼一声,一眼扫过屋内娇妍的侍女,好奇而又不敢开腔的那黑衣人:“拾锦,把人丢给他!”
“是!”
只听得轰的一声,那个捂着胯的黑衣人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被扔到了桌上,啪嗒倒翻的酒水,砸得飞溅的木屑和果脯。
拾锦哼的一声瞥了眼那个黑衣人,见季寒蝉已经转身,连忙跟着她小跑离开了此地。
“季寒蝉!”
正当那黑衣人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阮时碧往前走了两步,接着说出了一句他毕生从未听见过的话。
“对不起!”
这黑衣人怔了怔,随即张大了口做出一幅毕生最惊恐的神色。
而那遥遥已快远去的公子哥却是没有转头,直直地离开了。
“时碧——”
黑袍子的人看着地上捂着胯挣扎的人,暗道一声狠心,随即又看向那个似乎落魄得很的背影:“时碧,你莫非真的——认真的?”
那背影停顿了一会儿子这才转头。
“你觉得呢?”
此刻在金光殿门口,季寒蝉、拾锦此刻正同翠儿面对面站在一起。
“公子,当真不吃个饭再走了吗?”
“吃饭的话罢了,刚见了个朋友,没有心情了,下次我一定来。”
季寒蝉微微一笑。
她男装本就清秀,如今含着笑蕴着温和,当真是令人雌雄难辨,只觉温润如玉。
“是。”
翠儿红着脸应了声,随即又盈盈行了个礼:“公子请放心,若是那人再来的话,翠儿定然死死记住他。”
“辛苦你了。”
季寒蝉再点头道了个谢。
她此举是相当于在金光殿安了个间谍。
“如果有什么事都到中兰街的屠夫铺子那里去,知道吗?有困难的事也可以告诉他,他会帮你的。”
“是。”
随即两人也不再多说,再站下去恐怕要引人耳目了。
季寒蝉再道了声谢随即就同拾锦一同离开了金光殿。
“身后没人了吗小姐?”
“我们躲一躲,免得阮时碧食言。”
季寒蝉如此道是。
两人便又兜起了圈子,忽快忽慢直到确认身后没人后,这才往中兰街而去。
这时一条老街道,几百年前的老地方。如今这地方早扩张,人大多发达了往外走,少有人还住在这个地方。一路走来大多是破瓦泥墙,路也窄小得很。
一家小小的屠夫铺,开张的是个白色乱须矮瘦的老年人。
“小姐。”
他是季寒蝉的人。
“李公,带我们过去吧。”
“好咧。”
这老公公显然是一早得到了消息,他麻利地收拾了下桌子,随即引季寒蝉等人,转角到了隔壁的破烂四合院。
“小姐,请往里头走两步吧。”
李公说完便不再带路了,转身又去守着他的猪肉铺子了。
这边有拾锦识路,故而两人很快便到了正堂。这里虽不很华丽,但也说不上破烂,像是平凡人家的地方。
“小姐。”
很快一个小子就迎上前来了:“小姐,玄机公子恐是太劳累,先前晕倒了。此刻正在隔壁屋子里,小姐可要稍等属下去叫醒他?”
“不必了,我们先吃个晚饭吧,让他再睡一会儿。”
季寒蝉摇摇头,随即就着旁边的一张凳子坐下了。
“那属下是趁着厨房准备晚饭,先去唤那大夫过来罢?”
“也好。”
季寒蝉赞许地点头,随即就看那小子出了堂厅,往一侧走去了。
“小姐,那大夫能靠谱儿吗?先前就听着吹得上天下地绝无仅有的,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拾锦立在一旁,左思右想后开口:“不过江湖骗子倒是有些土方子,说不一定他这土方子就管了用了,万一就给治好了呢?”
季寒蝉同样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她早已见识过这时代的医生。最有名的年鹊骗人的法子都是一套一套的,什么缘分、什么命运。这种神经毒素,除非现代医学,否则也只能土方子能治了。
正思量着,突然这时一声惊呼藏侧边传来。
“小姐!”
季寒蝉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住在哪儿。
是玄机。
他急急两步小跑过来,眉头紧蹙如山高。一身白衣此刻早已经污满灰尘,原先上好的缎绸也被泥土染得看不清面貌了。
“小姐,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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