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风雪失情夜,大战结良友(二)

    中渝区的八一街道是江洲市最为有名的饮食一条街,江洲人又叫这条街为“好吃街”。小笼包子、担担面、酸辣粉、红油抄手、油炸麻花鱼、川北凉粉、新疆羊肉串这些华国各地的有名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到,白天的时候,这里人多如潮,走路都只能是慢慢地磨,要吃任何东西都要排上长长的队,没有等上个把小时的决心和耐心,你就只好“望梅止渴”了。到了晚上,好吃街上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沿街的两边长长地排着一个个独立的红白线相间的塑料棚,里面摆着火锅、汤锅和烧烤这类火热的冬日饮食,人们从市区的四面八方来到了这里,把这些塑料棚充得满满的。从两边塑料棚里透出来的淡黄的灯光混合着腾腾的热气和喧闹的声音,给这冬日寒冷的晚上增添了丝丝温暖的色彩。

    这天晚上,在好吃街上一家写着“火辣辣”名字招牌的塑料棚里,三个年青男子正座在一起吃着火锅。中间的一个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男子叫诸葛文文,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左边一个胖胖的男子叫汪子鸿,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右边座着的是一个魁梧的男子,这个男子叫程昊,穿着厚厚的蓝色毛衣,看上去很是精神。

    诸葛文文他们三个是很好的朋友。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整整11年的时间,他们三个都在一个班上,直到大学才分开。汪子鸿上的巴东中医学院,在江洲市的南面,和江洲师大遥相对应,汪子鸿毕业后又考上了巴东农业大学的研究生,巴东农业大学紧临江洲师大,汪子鸿两年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当上了老师。程昊上的是东华工学院,东华工学院是一所为国防军工培养专业技术人才的学校,程昊学的是机械专业,毕业后就分到了江洲的一家国营军工大企业----建华机械厂,现在已是一个车间的副主任了。在他们三人中,诸葛文文学习成绩一向是最好,做事也最有主见,是三人中的老大。程昊排二位,汪子鸿是老三。

    诸葛文文上的是江洲师大,学的是数学专业。毕业后分在省城最远的津江区中学当数学老师,1985年的10月份,他辞职到南方闯荡去了。诸葛文文是昨天才回到江洲的,这次春节回家,是他六年后的第一次回家。诸葛文文今天是专门招待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的。文文喜欢这样的环境,让大家有重新回到过去时光的亲密感觉。

    就在文文他们三个人热烈地吃着聊着的时候,二木挂着绿色的帆布包,慢腾腾地走了进来。二木从林丽云家出来后,就象片风吹起的枯叶般漫无边际地飘着,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好吃街上。二木是今天中午在火车上吃的一盒饭,到现在差不多十个小时了,加上一路的劳累,看见这番热气腾腾的景象,二木才感到自己是真的饿了,是该吃东西了。二木看了看,棚里的二十多张桌子差不多满了,只在角落上还有两三张桌子,二木只有孤单的一个人,他在最角落的地方选了张稍小的火锅桌,把帆布包挂在身后的柱子上,然后座了下来,这张桌子正好在文文他们那张桌子的后面。

    二木实在是饿极了,他一口气点了牛肉片、肥肠、酥肉、腰片等五六个浑菜,又点了土豆、豆腐等四五个素菜,在桌子上摆了满满的一圈。老板见二木穿得朴素,点菜凶猛,直认为二木是一个才“关了响”的民工,并不感惊奇,还推荐了本店最实在的“大白肉”,这大白肉是肥肉相间的上好猪肉,肥多瘦少,本最好用作烧白,老板自己推陈出新用作了火锅菜品,是解馋饱肚的扎实选菜。二木又叫老板取了三瓶一斤装的津江老白酒,这个酒是江洲市的名酒,价格也不贵,喝起来也有劲。二木原来上大学时就听说过,见见过同学们喝过,但那时二木酒量差劲,所以从来还没有喝过。

    文文看到二木一个人竟然点了同他们三个人一样份量的菜,又看到二木狼吞虎咽牛饮的样子,禁不住对二木投去同情和理解的目光。文文心里想道:在外找活打工,是不容易呀,想自己当初在深川市的时候。。。。。。

    就在文文想着的时候,传来一个男子的粗壮吼声:“老板,还有位置没有?”话未说完,从塑料棚外面走进了四男一女五个青年人。

    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人,见了来人,忙点头弯腰笑着迎了上去,对当中一个头发长长的,梳得光光的,留着大背头的青年男子说道:“是风子哥呀,有位置,有位置,快进来”,老板随即招呼几人来到了最角落处空着的那张大桌子,正是在二木的对面,仅隔着一人宽的行道。

    四个男子都穿着黑色的长呢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很是风度。除那个叫风子的外,其余三人都留着精短的平头。风子年龄最大,差不多有三十了,其他三个男子年龄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多岁,那个青年女子最小,只有十七八岁,女子身材娇好,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头发波浪着,嘴唇涂的腥红,看起来十分的艳丽。她紧挨着大背头的风子哥座着。在风子另一侧座着的是一个面相凶猛的男子,这个男子身高有180米,长得也很粗壮,另两边一个长得很瘦小的,另一个长得高大,却不粗壮。

    这四个人正是中渝区顶顶有名的道上人物。那个大背头,人称风哥,那个最高最壮的叫彪子,另外两个,高的是大飞,小的叫小飞。那个女叫艳子是风哥才搭上的相好。风哥四人在中渝区这片地方有不少的营生,歌厅舞厅当护卫,饭馆旅馆作保安,商店杂铺作后台,只要不从,便是死缠硬磨,小打小闹,犯不了法也报不了警,让你什么经营都作不了。大家只好忍气吞声,月月供奉风哥。风哥他们这些年的日子也过得滋滋润润,风生水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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