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还在河边行走,一边是滚滚流动的河水,一边是长草如林的甘蔗林。小鹰在甘蔗林上空预警,显然敌人来自甘蔗林里面。
王川发出敌袭之后,大家飞快持刀举盾,调整队形。长草不适合作战,几个小队一声令下,便扑入长草,砍倒不少甘蔗,顺势前滚压倒很多长草,清理出一片作战空间。
很快的,耳边有草地里奔跑的沙沙声传来,一些什么东西从草丛里飞出,打在盾上,随后敌人被发现踪迹,战士们分开长草扑进去。刀光过处,长草倾倒,血光四射。
长草中传来了属于敌人的呜哇怪叫,人影四下奔走,但更多的是被砍杀的惨叫哀号。
王川比虎等人坐在坐骑上缓缓从后面压上前来,每人手持弓盾,帮前面的人压阵。
天上的小鹰转了几个小圈后开始往外转大圈,似乎后面来的人不少。
比虎拿起大弓往一个长草丛里的人影射了一箭,居然不知道射中没有,纳闷道:“怎么看着不像人?”
亲兵冲进长草中,将倒地敌人拖了出来,道:“射中了,是人,就是有些奇怪。”
敌人确实奇怪了些,从相貌来看,也是野人的样子的,头发蓬乱,腰间挂了一点兽皮,只是这人从头到脚涂着一道青一道白的油彩,看着像竹蔗似得。王川下地看了看,发现这人身上涂的是某种树胶,还能起到保护皮肤的作用。在长草丛中跑,身上也很少划伤。
王川道:“这是迷彩,保护色的一种。如果这些甘蔗是他们的农田的话,这一片养活个千把人没问题。大家小心后面的。”
甘蔗虽然不能作为粮食,但糖分可以提供身体能量。嚼食部分甘蔗加上少量肉食应该就可以管饱了。这么大一片甘蔗林估计也能吸引不少食草动物,加上旁边的河流,这里肉食基本不缺了。
想到这些人生活在这里,小象也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王川下令:“两头包抄,杀光他们。”
一路过来的作战思路都是只留朋友不留敌人,大家对这一套也比较熟悉了,于是留下一些人看管坐骑,三人一组往两边包抄过去。
敌人的后援呜哇叫着从后面赶往战场这边,随后便发现被人从后面包抄了。战争在长草中四处爆发,随着长草的倒伏,往往有惨叫声起和血花绽放。
敌人虽然妆容奇怪了些,身上的迷彩可以在稍远的地方躲藏,但除了这个一无是处。他们用的武器基本以骨矛石矛为主,有些人还只是拿着削尖的竹子,这些东西在有护心镜的衣甲面前基本没什么杀伤力。
王朝这边人人着甲,使用铁器,加上配合默契,对上敌人基本跟砍瓜切菜一般。
只是王朝这边人数较少,只有不到百人,所谓的包抄也没能把包围圈围起来。两边一交锋,敌人倒下不少后,便有人害怕开始逃了。王朝这些战士服从杀光的命令,也开始深入追杀,敌人逃跑被追,多少也能拼命反抗一会,于是战斗很快在整个甘蔗林里面蔓延起来。
甘蔗林里各种嘶吼砍杀不断,惨叫和哀号连绵。
这边战斗正紧,外围好像有其他的什么声音靠近。西面是一群人的声音,除此之外,北面的长草忽然被高大的兽群冲开,有昂昂的兽鸣传来。
身上涂着青白条纹的敌人死伤惨重,纷纷往外逃去,到了西面,一些后脑勺上带着面具的人拦住了他们,开始和他们搏杀。逃到北面的人则被一群长毛巨兽追逐,或被顶撞,或被踩踏,转眼间死伤更重。
长毛巨兽是一支数量庞大的猛犸象群,为首的一头巨象身高超过五米,通体毛色金黄,它的象鼻比其他象要粗上一圈,迎敌之间,轻易能将敌人抓住甩出去。它的一对象牙便有三四米长,上面布满了各种划痕,如同战斗的勋章一般。
身涂青白条纹的野人看到了这些象群,似乎比被身后的人追杀还要绝望,一个强壮的男人疯狂叫着,举着长矛对着为首的巨象冲了过去,那巨象用鼻子轻易卷开了男人的长矛,男人也用手抓住了巨象的象牙。
巨象抬脚之间,便如同坦克般顶着男人往前冲去。无数长草甘蔗在巨象身前倒下,抓住巨象象牙的男人也如同挡在前方的盾牌一样被无数长草割伤。
彼时王川杀到近前,那巨象就这么顶着男人在他身前过去。巨象过去几步,忽然有所觉,扭头对王川咧嘴笑了一笑,随后,扭头将抓着象牙的男人甩出去了。
王川随手砍倒了甩过来的男人,看着这体态陌生的大家伙,不由感叹:“我去!”
身上还带着血污的巨象扬鼻咧嘴,对着王川叫了一声:“昂!”
初见之时,两边似乎都有些疏离感,大家都只是站着。那边马王却离开了马群,小跑上前来,殷勤碰碰大哥的鼻子,一副大哥威武的模样。
远处看着马群的人抱着鞍具,看着这般高壮的小象,有些伤心:“鞍具好像做小了。”
王川走近小象,边走边道:“怎么长这样了?以前的发色不好看,要非主流?还有,出来吃什么了?怎么胖的这么厉害?”
远处,群象瞩目,以小象马首是瞻。王川往那边看了一眼,“都是你小弟?怎么滴,要收了小弟撇开我单干,自立为王?别不认账,要不你怎么这么几年都不回家呢?”
絮絮叨叨说着,王川终于走到小象跟前。小象扬起鼻子,王川伸出手握住了。
这一刻,两边的疏离感一下子消失了。远处还有厮杀在继续,王川道:“我们联手,再杀一场?”
小象前膝打弯,低下脑袋,王川踩着象牙就爬了上去,骑坐在小象肩窝之间。
“给我长矛。”王川喊道。
一根长矛抛了上去,王川挥矛,小象扬鼻高叫一声,扭头杀了回去。甘蔗一般高四五米,在小象肩窝上,目光看过去如草丛寻物一般,长草被轻易分开,在甘蔗林里跑动的敌人或被撞飞,或被刺死。身后的战士和群象在王川和小象的带领下一路冲撞,将甘蔗林之中刷这青白条纹的敌人一一绞杀。
队伍来到西面的甘蔗林边上,那里倒着不少刷青白迷彩的人,一些后脑勺带着面具的人手捧甘蔗,低头恭敬立在一边。小象见到他们,意外没有继续冲撞,而是停下脚步卷了他们手里的甘蔗,放到嘴里大嚼。
甘蔗被收走的人满脸欢喜抬起头来,看到小象背上的王川,跟着满脸惊异。
“你好,朋友。”王川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语言上的交流循例是没效的,哪怕王川后世听过这边方言的流行歌曲,多少懂几句这边的方言。但事实上,说那些方言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
但好在他们有共同的朋友和敌人,所以他们可以成为朋友。有了这个基础,两边的比比划划之中,王川这边配合着在附近部落学的个别词语,大概知道,这个后脑勺带面具的部落名叫竹部落,他们的图腾不是竹子,却是某种猫科动物。猫科动物有从背后攻击的习惯,因此这些人在后脑勺上带上了面具,画上了眼睛,以防被从后面攻击。他们说这是图腾的作用。
他们就生活在附近的山丘之中,入秋后会来这里折食甘蔗,但涂青白条纹的部落却是生活在甘蔗林里的,把这些甘蔗看成是自己的财物,因为两边经常有冲突,成为世仇。
几年之前,象群偶然来到了这里,被青白条纹的部落猎杀,竹部落的人进攻了青白条纹的部落,趁机占领了一部分甘蔗林。因为这联手之故,象群倒和竹部落友好起来。这个时代的人,泛神论的思想很严重,竹部落的人见到小象通人性,倒是以为小象是象神一般的存在,从此也把象神敬仰了起来,每次小象出现,也会给与供奉,两边就此变成联盟了。
王川和竹部落这边交流了一阵,天色将黒,于是提议将青白条纹部落的人全灭了。这正中竹部落下怀,于是竹部落带路,在天色的掩盖下将甘蔗林的青白条纹的部落剩下的人清理了一遍。男人全都杀死,女人孩子被扔进水里洗净了油彩,绑回竹部落成了俘虏。
这一晚,王川等人也就着朦胧的月光到了竹部落所在的地方过夜。
八月,北方应该开始明显降温了,南方这边白天依旧酷热,只是夜晚稍凉。
象,鹰,马三宠齐聚,便在篝火边三者也打闹了一会。早些时候,小鹰的家小找来,也站在旁边看着这个陌生的伯伯。附近是王川这边的帐篷,更远些的地方,是几百头跟着小象吃饭的象群。原来那头金毛的头象不见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离群了。竹部落的这个山谷之中,只怕从没有这般热闹过,远处还有鞭打俘虏的声音,有孩子畏惧的往这边看。
王川比虎等人坐在篝火边,商议起行程来:“找到了小象,船就坐不了了,还有这几百头累赘,回去只能走陆路,这要穿过蛮人的地头,该怎么办?”
王川拿了一根甘蔗比划着,漫不经心说道:“你们说,用半年时间能不能驯一驯这些累赘,训一批象骑兵出来,带着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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