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错综复杂

    宴席刚开始不久,釉湮却独自一人在悬圃内悠闲地散着步。四周寂静无人,黄帝十分信任自己在悬圃上设的结界,故而悬圃内几乎一个守卫都没有。釉湮东瞧瞧西看看,倒像是第一次来一样。几只雏鸟隐在树林里,歪着脑袋看着釉湮。

    釉湮随意地向四下张望了一番,才走走停停地向悬圃的荷花池走去。

    她哼着歌,对着水面梳理着自己的发髻。其实,她正敏锐地在水底搜寻着一个玉盒。高辛告诉她的位置,应该就是在这里没错。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啊!釉湮在心里打着嘀咕。

    倏尔,她猛地站了起来。佯装头晕,用手捂着自己的头,头重脚轻地故意向荷花池倒去。隐在暗处的一只雏鸟飞着翅膀叽喳了两声,就被同伴更尖利的叫声压了下来。好似在告诉它,切莫打草惊蛇一般。

    釉湮沉在荷花池里,原本想着水并不深。结果自己一下来,才发现这里的水完全可以将自己淹没。她急忙用手在水里倒腾了两下,才在深水里游了起来。可是这一路看一路找的,根本就没发现有何奇特的东西。高辛该不会是记错了地方吧?

    釉湮用灵力护体,氧气还能在水里维持一段时间。就在她四下寻觅之际,突然有个亮光一闪一闪的。釉湮心中一喜,就朝亮光游去。眼看着一点一点地接近了,不知从何方突然射来一束金光。釉湮在水中行动受阻,无法躲闪,眼睁睁地被金光击中。

    只见釉湮的衣服上一道一道的剑伤,原来金光是一股剑气。釉湮痛苦地捂着胸口,衣服顷刻间就四分五裂成条,勉强蔽体。肌肤也被剑气所伤,一条一条血肉模糊。清澈的池水,渐渐泛起了血红。

    一旁树枝上的两只雏鸟,低低鸣叫着。仿佛在说,你看,我就说她逃不出去的。

    釉湮在水里挣扎了两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灵力也渐渐散去,水的压力和阻力,让釉湮仿佛置身在扭曲密闭的空间里,压抑不堪。

    宴会依旧还在继续。哀苍不耐烦地嘀咕着:“何时的宴会要举办通宵的时间了?”

    “此时的宴会便是。”炎帝从后殿回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颛顼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炎帝抿了一口酒,并不言语。哀苍气呼呼地只能喝着闷酒,转身对轩辕魃说道:“离朱和象罔离开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久?我还要好酒!”轩辕魃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哀苍叹了口气,难道在座的人里面,只有他才会担心颛顼背后玩的阴招吗?不行!哀苍突然站了起来,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会憋疯了。倒不如先把依谣带回家去,反正现在句龙也被颛顼缠着,正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的时候。

    哀苍想罢,向颛顼作揖,只道自己喝得多了。颛顼说也奇怪,不论谁要离开,都点头应允。除了此时此刻,依旧被颛顼死死盯着的句龙。句龙假意饮了一杯酒,实则自己也偷偷瞟了哀苍一眼。他的心思,句龙怎会不懂?只是,颛顼的心思,句龙确实无法揣测。

    高辛在侍女的扶持之下,坐到了黄帝身旁。黄帝眯着醉眼打望了高辛一番,支支吾吾说着:“去哪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出去解手,夜黑,不慎摔了一跤。”高辛谦逊地回应着,“有劳挂心了。”

    “哦。只要、只要不是去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即可。”黄帝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酒嗝。

    高辛笑着看向黄帝点了点头。心中确实泛起了涟漪,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难不成,釉湮失手了?

    釉湮在水里胡乱挥舞着手臂,身子却越沉越深。眼看离玉盒越来越远,忽然,脚下像是有水生植物缠住了釉湮的脚踝。她踢了踢腿,毫无反应。她忍着痛和缺氧的窒息感,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咒语。一小串气泡咕噜咕噜地向上窜去。

    手指尖蓝光一闪,就看缠住她脚踝的水草忽然散开了。正当釉湮以为自己松了一口气时,左右两面忽然夹击了两道金光。釉湮大惊失色,刚才一束金光已足以要了自己的命,左右夹击岂不是飞灰湮灭!

    釉湮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唤出了一道蓝色的屏障。暂时将金光阻挡在外。只是这种缓兵之计,就像用一块巨石努力压住正在爆发的火山口,当岩浆的力量蓄势足以的时候,势必是石毁人亡。

    釉湮顾不上许多,眼下就算自己是要死在这里,她也要得到玉盒,大不了同归于尽。

    于是,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蓝色的屏障颜色越来越深,范围也越来越大。就像水泡中装的水太满了,水泡瞬间就爆炸了。金色的剑气一起在爆炸中被毁,余波的力量回射到釉湮身上。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池水顺势钻进了釉湮的嘴里。

    她捂着喉咙,忍着呛水的痛苦和身上的伤口,趁着黄帝设下的剑气还未启动下一波,赶紧朝玉盒游去。就在靠近玉盒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釉湮忽然被一股力量拒挡在外。好似有透明的金钟罩在保护着玉盒,任凭釉湮如何敲打,金钟罩不为所动。

    釉湮用灵力试探周围,不知触动了什么禁锢,无数水草从四面八方而来。釉湮所剩时间不多了……

    “我、我突然想起……”黄帝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釉湮在哪里呢?不是说会在这里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高辛笑道,“你也知道釉湮地秉性,谁也管不了她。”

    “这丫头不简单啊……”

    “有陛下在,再不简单的,也再寻常不过。”

    “说得好!”黄帝忽然拍响了案几,“有我轩辕黄帝在,谁都别想抢我的东西!”

    高辛微微低下了头,邻桌的炎帝不动声色地笑着,轩辕魃早就醉着睡了过去,句龙望着颛顼,颛顼只顾喝酒吃肉,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在帝颛顼面前,你还敢自称是黄帝?”句龙忽然说道,“轩辕老头。”

    颛顼回头看了句龙一眼,黝黑的眸子看不出思绪,平稳的嘴角看不出情绪。赌,是句龙最擅长的。他连华胥的命都敢赌,自己的命又算什么呢?何况,不见得他就会输。句龙的嘴角忽然裂开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颛顼愣了几秒,忽然也笑开了。转身对黄帝说道:“轩辕氏,是否喝多了?”

    “轩辕氏,是谁?我可是黄帝!”黄帝歪歪倒倒地就站了起来,高辛连忙欠身作揖,“陛下请息怒,确实是喝多了一些。高辛这就送他回去。”

    “且慢且慢。”颛顼挥手示意着高辛,“北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一不小心就成了大荒的都城,别说我这个大荒之主如此寒暄,连下榻落脚之处都未给各位准备。大家今夜就不必回去了,我们不醉不归!上好的厢房,依旧为诸位准备好了!”

    众人一惊,炎帝事前也不知道颛顼究竟在想什么,眼下开来,留下他们软禁在北国,难不成才是他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可是漏洞百出啊!

    句龙隐在颛顼身后,思忖着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他们个个都是大荒最厉害的角色,难不成颛顼以为就此能把他们软禁起来?句龙低头看了一眼美酒佳肴,难不成……

    难不成他在酒菜里下了毒?这个想法突然从句龙的头脑里冒了出来。

    眼看水草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釉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出了几滴心头血。灵力一起,咒语一念,加上心头血的威力,刚才还坚硬如铁的金钟罩渐渐有了裂纹。几乎同时,一根水草就缠住了釉湮的小腿。无数根水草顺藤摸瓜,把釉湮的小腿和大腿都死死地缠住了。

    釉湮奋力地扯着自己的腿,奈何水草的力度远在釉湮之上,它们齐心协力拖着釉湮远离玉盒。重伤的釉湮,灵力损耗严重,若是心头血都无法击破黄帝设下的法阵,那么自己死了也不甘心!

    釉湮忽然伸出手掌,另一只手绕着手掌一圈后,手掌瞬间就变作了尖利的匕首。釉湮回身就砍断了水草,其余的水草都受了惊吓,收敛了攻势。釉湮趁机将心头血,滴在自己手变作的匕首上。

    只见匕首闪过一丝红光,釉湮就狠狠地用手掌,劈向了裂纹越来越多的金钟罩。本有退缩的水草瞬间收到了刺激一般,全部一哄而上,缠住了釉湮的四肢和细腰,勒住了她的咽喉,蒙住了她的眼睛。

    釉湮难受地挣扎着,身体的力量被水草分解开来。只觉水草似乎想把她五马分尸。釉湮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间,呼吸顺畅了,四肢能动了。釉湮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玉盒已经打开了盖子,露出里面的灵珠泛着水光的涟漪。

    “来人,先扶轩辕魃回房休息。”颛顼指挥着门外的侍卫,“瞧她的酒量真不怎么样。你们谁还想去休息的?”

    颛顼扫视了众人一眼,并不见人回应。高辛也欠了欠身,拉着黄帝坐了下来。颛顼大笑了两声,“好好好!那就好!今天我们难得一聚,正是喝个痛快的时候!来……”

    大殿宴席的声音又重新高涨了起来。哀苍独自一人,在走廊上摸索着前往依谣寝殿的路。他对这里并不熟,何况还是在深夜。只是,依谣昏迷躺在床上的身体,忽然闪过了一束红光……(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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