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方便了?
安宁在心中冷笑不已。
“我看是你们方便了吧?我可不知道自己哪里有方便的地方。我现在住在田姑娘的公寓挺好的,对面就是律所,上班下班都方便。而且我很快也要搬去检察院的宿舍,就更方便了。而且我就住在检察院的大院儿,能有什么不安全的?毒蛇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检察院对我干点什么?”
“不是嫂子……毒蛇跟九处都对着干了,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是毒蛇干不出来的啊!嫂子您看啊。您毕竟是接住在别人家,这就是寄人篱下。特别不方便!还有检察院的宿舍,那地方,是人住的吗?咱们九处的女主人,可不能住在那样儿的地方。”眼尾一扫,南宫姬连忙指了指窗外,“田小甜的公寓就在马路边,太吵了。晚上会影响嫂子休息的。而且田小甜的公寓太小,嫂子你连个衣柜都放不下。”
“不怕,我本来也没几件衣服。如果毒蛇连检察院都敢动手的,那我在哪儿,他也都会动手。根本没有区别的。”笔尖沙沙沙的在白纸上飞速的写着什么,安宁懒洋洋的把南宫姬的话全部都给怼了回去,“更何况,我跟田姑娘是朋友,这怎么能算是寄人篱下呢?如果按照你的说辞,住在别人家就算是寄人篱下,那么,我搬过去,同样也是寄人篱下。”
“嫂子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您是老大的妻子,您是住在自己个儿的家里,可不算是寄人篱下呢。”
“南宫,你真觉得我是回自家住?”
安宁轻飘飘又笑眯眯的反问,让南宫姬觉得,他想要说服嫂子,估计这个任务他是完成不了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法子了,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其实他一上来就该来硬的。陆师爷明明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他了,想要来软的劝嫂子,根本不成。就得来点硬的。
还是他太年轻!
“……嫂子,那我也不瞒着您了。实话实话吧,您今儿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新房子老大已经给您买好了,就在检察院隔壁街的天蓝花苑,A座23层,坐北朝南的户型,通风采光都是极好的。而且那房子都已经全部装修完璧,跃进式带顶楼小花园。您没时间照顾那些花花草草,我就派人给您把花园推平,改成露天的书房。到了夏天,您在那儿加班工作,吹着夜风,会很舒服的。嫂子,您意下如何?”
安宁没回答,只是放下钢笔,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南宫姬招了招手。
什么情况?
有戏?!
南宫姬心中窃喜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
鸽子笼就那么大点儿,南宫姬一个身高一米八加的男人,尽管他身材很欣长,可他一站起来,整个办公室,感觉就更狭小了。
安宁甚至都感觉到,南宫姬一站起来,她眼前都黑了一大截儿!
“嫂子,您要是没问题了,我现在就去帮您——”
“站好!别动!”
安宁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儿,指了指门板儿,“过去,立正站好。”
南宫姬虽然不明所以,但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乖乖的站了过去。
睁着一双眼睛,南宫姬嘴角忍不住微微在抽搐——
“嫂子,你干什么呢?”
“没看到么?再量你的腿长。”
“不是嫂子,你量我的腿长干什么啊?”
“案件需要,请你配合。”
“……”
他能不配合么?
他为什么要配合一个律师的案件需要?
可他到底是有求于人不是?
于是,也只能乖乖的贴着门板儿站好,任由自家嫂子拿着卷尺在自己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你的身高?”
“一米八二。”
“那蹲下去一点儿。”安宁虚空压了压手心。
南宫姬按照她的吩咐,委屈的蜷缩起大长腿,往下蹲了蹲。
“再低点儿。”
“……”
“好,就这个高度,保持不要动!”
安宁又重新量了南宫姬的腿长,暗暗的点点头。
这个高度,差不多了。
随后,她又量了南宫姬脚上皮鞋的长度,最后……拿着卷尺的小手,在南宫姬的小腹往下两寸,大腿往上一寸的地方流连不已……
说的再清楚点——
裆部!
南宫姬真的是差点就要哭了,“嫂子,您这又是做什么啊?”
律所的对面那栋大楼里,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监视——哦不是,是保护嫂子的安全。这事儿嫂子不清楚,可他门儿清啊!
嫂子这举动传到老大的耳朵里,他还要不要活了?
“性案。”安宁蹙了蹙眉头,“我怀疑委托人根本就是嫌疑人,我得搞清楚了。”
不然这案子,她不能接!
给再多钱,她也不能接!
其实以曹大律的业务水平,哪怕委托人就是犯下那桩案件的凶手,曹大律也有法子让那小畜生逃脱法律的制裁,让畜生轻轻松松花上一笔钱,就能把他做过的所有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
她接与不接,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接什么案子,不接什么案子,由不得她选择。
说真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案子, 委托人又愿意给那可怜的姑娘赔偿一笔天文数字。或许,她还能说服自己,昧着良心把这个案子给曹大律接下来。
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她不单单要伸张法律的正义,在伸张法律正义之前,她得让那女孩子先活下来。
那畜生愿意拿出来的赔偿金,不是赔偿金,是一条人命!
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问题是,那畜生干的事儿,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从医院看过那姑娘的同事回来,都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那姑娘身体的狰狞伤势——
惨不忍睹。
那个畜生,要是真让他平平安安的从法院走出来,她可真对不起她死去的老爸!
南宫姬欲哭无泪的听着安宁的解释,可怜巴巴的伸手捂着裆部,“可是嫂子,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会被老大活活拿马鞭抽死的。”
“南宫,我问你。姓权的,是那种不分黑白的人么?这样的畜生,你觉得落在姓权的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绝对不会。”南宫姬斩钉截铁的说道,“嫂子,你有没有去过监狱?你有没有坐过牢?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哪怕是在监狱里,强.奸犯,也是最被人瞧不起的那一类犯人。尽管都是被关进监狱的犯人,但强.奸犯一定是最为人所不齿的。”
这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改变的。
“所以,你是在帮我搞清楚案件的真相。给那个可怜的姑娘……不能说是公道吧,至少不会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差点虐杀了自己的嫌疑犯逃过法律的制裁。”
至于那高昂的医药费……不行她回头去求权煜皇,那男人,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性格。
南宫姬眯了眯眼睛,便没有再说话了。
任由安宁拿着卷尺在他身上量来量去之后,又案件重现。
让他平躺在了办公桌上,把他当成是了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拧了拧眉头,安宁双手撑在南宫姬的脸颊两侧,俯下身,很显然,她现在就是那个嫌疑犯。
模拟案件经过。
检察院经常会使用。
南宫姬知道,他们家嫂子当这个律师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也是暂时的。所以这些只有检察官才经常会使用的法子,他们家嫂子使用,他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
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嫂子就距离他那么近,甚至就趴在他上方不超过十厘米的距离。
那带着幽幽香气的体香,也一直往他鼻尖儿底下蹿。
还有……
咕嘟一声,南宫姬轻轻的吞了口唾沫。
心,乱了。
好在安宁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直起身子,她一伸手,将南宫姬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扫了下去,重新坐在椅子上,下笔的速度更加的迅速起来。
南宫姬眼光一闪,却又平静的如初。
望着她专注的伏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南宫姬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安宁身上有一个,这么多年来最让她骄傲的优点——
足够专注!
不管心里揣着多少事儿,一旦她开始工作,她便能够很迅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去。
她一直认为,她并不别人聪明多少。她只是够专注,够努力,才显得她好像是很聪明的天才类型。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轻松,一点都不费事儿,从上学到现在工作,她都能信手拈来。
其实不是,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她是靠着专注与努力,以及超过别人几倍几十倍的背后玩命儿,才有了她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从来不怕聪明人,只怕聪明人够专注肯吃苦头。
当然了,太过专注这点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一旦她专注起来了,周围的一切就全部都会被她抛在脑后,听不见看不见,彻底成了个聋子跟瞎子。除非她自己从专注的状态走出来,不然别人很难将她拖出来。
也因此……无形中得罪了不少的人。
舍友好心叫她去吃饭,她投入在学习当中,没有听到。之后,她故作清高的话,就传了出去。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
好在,她都已经习惯了。
南宫姬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了她很久都没有开口打扰。
因为南宫姬看的出来,嫂子不是故意回避自己才装作忙工作的,她是真的在忙工作,更是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对于一个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人来说,打扰她,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所以,南宫姬便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渐渐的,南宫姬有些坐不住了。
他其实是不怕等的,可无奈军方指挥处那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九处是没有给他安排任何的工作,就让他好好来说服嫂子。但指挥处却有很多很多的工作安排给了他啊!
想来他以前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一次门,最近因为嫂子,他出门的频率倒是很频繁。太久没有晒过太阳的他,现在一看到太阳,还有点适应不来。
果然,九处的人,各个都是见光死。
又等了十几分钟,南宫姬是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嗡嗡嗡的震动了太久。
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掐断了电话,南宫姬给对方回复了一条消息,告知对方他此刻正在九处开会无法接听电话,稍后会议结束他会回电话的。
“田姑娘,头发。”
忽然,安宁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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