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指挥处怎么死?
安宁现在才真的确认了,权煜皇来救她了,她就坐在这男人膝盖上,躺在他结实而有力的手臂当中……
这些,都不是幻觉。
这是现实,是事实。
因为如果是她的幻觉,这男人只会问,你想让这些人怎么死。
只有真正的权五爷,才会问她——
你想让指挥处怎么死。
前者,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权煜皇。
后者,才是真正的权煜皇,杀伐果决,寸草不生、阴鸷狠绝,从不留情。
轻轻的摇头,她说,“可我这次不想让你赶尽杀绝。”
权煜皇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简单两个字,“原因。”
“没有什么原因。欠多少,还多少就行了。没必要欺负人。五哥,姓胡的上校一共抽了我二十三鞭子,巴掌,四个,掐脖子,三次,泼冷水,十几次吧,我记的不是太清楚了。这些,你让他给我还回来就好。指挥处其他人可没有碰过我一下。”
听了她这话,权五爷轻轻的笑了。
到底是他的小狼崽子。
挨了多少打,记得清清楚楚。
狼崽子这是在挨打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讨回来。
男人上挑的眼尾,凌厉的斜睨了一眼半跪在自己身边的蒙古大夫,示意他手脚麻利点儿,她身上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的可怕而已。不怕眼睛能看到的外伤,只怕肉眼看不到的内伤!
蒙古大夫点点头,手底下更加的麻利起来。
将嫂子放下来之后,他就让五爷坐在地上抱着她,他就是害怕嫂子器官有什么损伤,在还没有搞清楚嫂子受伤程度之前,他是万万不能轻易挪动嫂子的。不然,本来没事儿的事儿,也该变得有事儿了。
他得先最少确认了嫂子的身体内部,有没有出现积血等器官的损伤,然后才能决定是当场给嫂子动手术,还是将她带回家里,又或者是送去医院。
将目光收回来,继续投放在她的小脸儿上,权煜皇死死的盯着她的狐狸眼儿,只要她脸上有任何的变化,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根本没有察觉到男人心中想法的安宁,有些不高兴的‘喂’了一声儿,“怎么不说话?”
权煜皇不敢随便的碰她,只是用睡袍的袖子轻轻的擦拭着她脸蛋儿上的血迹,“安小妖,你错了。”
“我又错了?我哪里错了?”
“咱们权家,一向是欠三还七,欠七还十。”
欠三还七,欠七还十?
啧啧啧……
还真是够符合权五爷性格的。
霸道!霸气!
咱们权家?
安宁一边笑,一边认真的点头,“嗯,那是得讨点利息回来。不然可就太亏本了。”
而权五爷,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她也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感觉怎么样?”男人问的波澜不惊。或许也只有他眼底旁人所触及不到的最深处,才能稍稍的泄露一些他真正的心思。
安宁翻了个白眼给男人,无语的望了一眼半跪在男人的身边,正在给她检查身体的蒙古大夫,“你问白大夫不是更直接?”
她可能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她竟然在这阴狠玩意儿的眼底深处,看到了心疼?还有紧张?
完了完了,鬼知道那姓胡的上校给她身体里注射了什么玩意儿!让她变得这么奇怪!居然在阴狠玩意儿的妖眸里看到了心疼跟紧张的情绪?
她一定是疯了。
回头,身体上的伤治好了之后,她得去找精神科的医生给自己瞧瞧。
审讯室里很闷热,蒙古大夫伸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松了口气儿,“还好。都是皮外伤。”
听了嫂子刚才的叙述,他也知道了着重检查的方向是什么。不管马鞭抽的再狠,那都是皮外伤。皮外伤养起来,快的很。最麻烦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怎么想办法不让嫂子牛奶的皮肤上,留下什么难看的伤痕。除此之外,没什么可担心的。
权煜皇眉头猛地挑起,“你确定?”
蒙古大夫特别肯定的点头,“我很确定。嫂子的身上只有皮外伤。”
从鼻尖儿冷冷的‘嗯’了一声儿,权煜皇这才放心的搂紧了她的身体,“安小妖,五爷带你回家。”
“好。”失去知觉的手臂也已经好多了,安宁笑着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权煜皇,我想吃黄桃罐头。”
“黄桃罐头?”男人莫名其妙的扬起眉头,无言的望着她。
人家都说酒后乱性,安宁一向认为,哪里有什么就酒后乱性。不过就是一对暧昧的男女,接着酒劲儿,干点早就想干,却一直不好意思捅破的事儿罢了。就她本身的经历来说,真喝醉了,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做,闭上眼睛就想睡觉。当然,睡觉之前,得先在洗手间抱着马桶狠狠的吐上一吐。
哪儿来的心思情趣去干乱性的事儿?
嗯,所以酒后乱性是假,但被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比酒后乱性更可怕。
即便理智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跟姓权的撒娇,太丢人不说,也太主动投怀送抱了。
可身体,却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
她傻笑着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口,“对,黄桃罐头。权煜皇,你不知道,黄桃罐头可好吃了。真的可好可好吃了。我小时候不是很穷么,平常根本吃不起什么零食,有一年我过生日,我妈来看我了,给我带了一个快过期的黄桃罐头。权煜皇,那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了。”
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掩饰,最真实的,与平常的虚伪客套笑容,完全不一样的笑脸儿,男人的眸光,沉了沉,又暗了暗。
心疼?
谈不上。
只是想要用力的把这装作自己全天下最坚强,最无坚不摧的小狼崽子狠狠的抱在怀里,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才好。
“权五爷,你天之骄子,你肯定不明白那个快过期的黄桃罐头对我而言,到底有多好吃。那么甜,那么甜,甜的都钻进心尖儿里去了呢。”
男人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没好气的笑骂一句,“瞧你那点出息。”
“是啊,我就是没出息啊。你以为我拼了命的学习念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过点过日子么。就想吃什么,能买得起什么。不用为了一个馒头,为了吃饱肚子,翻来覆去的思考。权煜皇,我拼了命的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只是为了不再饿肚子,想买什么,就能买得起什么而已呢。”
“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胡说,我想给冯教授买一个按摩椅,我都买不起。”
“安小妖,你又忘了?”
“嘻嘻……我没忘,你权五爷没跟我做婚前财产公证,你的全部资产,都有我的一半。”
“你现在,富可敌国。”
“我现在身价起步几位数?有没有十位数?”
“安小妖,又小瞧你男人不是?”
“哎呀,那我可真是傍大款了。”
“傍大款?安小妖,你又侮辱你男人。”
“是是是,我倒是又忘记了,用大款形容你权五爷,那是侮辱你。”
“安小妖,你想吃黄桃罐头,五爷就给你买下一个罐头厂。”
“不要。”
“给你脸还不要了?”
“不是不要脸,而是啊……权煜皇,每天都能吃上黄桃罐头的话,那黄桃罐头也就不好吃了。就得偶尔吃上一次,那才有味道。”
“出息。”
“是啊,我就这么点出息。可你照样不是上赶着要娶我了?”
“五爷那是上赶着娶你?”
“你怎么不是上赶着娶我了!”
“五爷那是不要脸的霸占你。”
“……不要脸。”
“重点抓的不错。”
“权煜皇,我困了。”
“不忙着睡。”
“为什么啊?”
“说,咱们家的家规是什么。”
“欠三还七,欠七还十?”
“记得就好。”权煜皇心满意足的勾了勾性感的薄唇。对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十分满意。
“可是权煜皇,我真的困了。我想睡觉,你陪我。”
“五爷一陪到底。”
蒙古大夫抖了抖眼皮,错开了目光,看着跟权五爷撒娇的自家嫂子,这感觉……比他看见嫂子被吊在那儿的感觉,更可怕。
嫂子,居然,跟,五爷,撒娇,了?!
天——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儿都能看到。
那个冷漠到了性.冷淡的安宁,安检察官,居然也会撒娇?
越是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变成透明人,这愿望偏偏就是不能完成。
权五爷眉头一挑,凌厉的唤道,“老白!”
再怎么不想待在旁边煞风景,但蒙古大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权五爷,嫂子被注射了药物。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就是一些迷幻剂一类的玩意儿。峙注射一次,对身体构不成任何的影响。只要回去睡一觉,等药效过了就成。”
得到专业的回答,权煜皇从鼻尖儿冷冷的‘嗯’了一声儿。
“权五爷?”
看着被塞到自己怀中的安宁,蒙古大夫心尖儿颤了又颤,抖了又抖。感觉要命极了。
权煜皇嘴角邪狞的勾起,邪气四溢,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安小妖,醒来。你现在睡着了,五爷就让整个指挥处的人给你赔礼道歉。”
权五爷的威胁,一向奏效的很。
本来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狐狸眼儿浅浅的眯成一条缝。
“五哥,我困……你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好不好?”
浓浓的鼻音,透着淡淡的撒娇味道。
蒙古大夫抱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她的体重太沉抱不动,而是……反正就是很要命!
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黑发,语气里含着笑意,“安小妖,五爷答应你,今儿只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
打了个激灵,安宁一下子清醒多了。
她猛地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袖子,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男人就已经——
左手拔枪,扣扳机,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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