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权五爷应该是一脚把一个人给踹飞了。
权五爷那一脚,再怎么控制着力道……那也是给一脚踹飞了的程度,想想看……
既然南宫姬现在好好儿的就坐在她的旁边,那么被权煜皇一脚踹飞的人,显然就是:“陆师爷?!”
南宫姬斯文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隐忍的愧疚,但他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如水,“是的,此刻越川还躺在医院里,肋骨断了那么几根。想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几个月,越川只能躺在病床上处理那些公务与文件了。”
安宁包含同情的‘滋儿’了一声儿,“肋骨都断了几根还要处理公务与文件,陆师爷真悲催。”
做部长做到陆师爷这个份儿上,还真是给下下一辈儿积德呐!
南宫姬失笑的摇摇头,“你找重点的地方,总是有些奇怪啊。”
安宁叹气,诚诚恳恳的说:“那你要我抓什么重点?说实话南宫,可能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现在面对你,真的很尴尬。我不知道我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你。我稍微有点明白你想把你对我的感情挑明是为了什么,但我还不能完全的确定。你说陆师爷是因为你,才被权煜皇踹断了好几根肋骨。而你又是因为我,才会被权煜皇差点踹飞。你……你要我说什么?”
抬起小脸儿,安宁面带微笑的看着南宫姬。
南宫姬也沉默的打量着她,她脸上的伤痕深一道儿,浅一道儿,纵横交错。让他,很心疼。很想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安慰她,亲吻她脸上的伤痕。
可是,他不能。
因为她是权五爷的女人。
是他这辈子怎么努力去的伸手,都无法触碰到的女人。
这张总是冷静到了极点的小脸儿上,此时此刻还是那样的平静,冷淡,清冷的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然而……她那双狐媚眼儿,却有些不安分的转着。似乎泄露了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淡。
南宫姬收回目光,认真的道歉,“阿宁,对不起。”
安宁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跟我道什么歉?”
“抱歉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感觉尴尬不自在了。”
可他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
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是让她有所触动的。她并没有那么的冷淡。
安宁轻轻摇头,“不是你对我的感情让我感觉尴尬不自在了,而是你直接挑明了这事儿,让我觉得稍微有些尴尬。”顿了顿,她弯着嘴角,不徐不疾的补充,“不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摊开了说才是最好最理智的选择。摊开了说,说开了,就没事儿了。在心里藏着掖着,反而会发酵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那样挺不好的。南宫,我很谢谢你喜欢我。”
“是爱。”南宫姬有些无奈的纠正她,“我对你,是爱。”
并不是喜欢,这么简单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感情。
“好吧。”安宁不可置否的耸肩,“是爱。我很谢谢你对我的爱。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能让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爱上我,这对我来说,其实还有点小骄傲来着。毕竟……你南宫处长的眼光,也是不要太高了。能被你爱慕,是我的荣幸。只是很抱歉的是,我已经结婚了。”
“阿宁,如果你没有嫁给五爷,你会选择我吗?就是你还单身的情况下,遇到了我,我追求你,你觉得你会答应吗?”南宫姬问的有些紧张,“没有现在这些人和事儿,只是简单的我跟你。这样的我,你会选择吗?”
“南宫,你也是太贬低自己了。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我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答应的吧?因为我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你这样家室样貌样样都出类拔萃的男人呢。”
“阿宁你这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不是你因为喜欢我,而做出的选择。”
安宁认真的反问,“南宫,我倒是认为,一个人的外在条件。比如家室、样貌、学识、风度、甚至是经济条件与社会地位,都是构成这个人的一部分。是这个人身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是什么,你都很难将这些外在的条件从一个人的身上剥离开,去单独的只看这个人。你说什么才叫喜欢这个人,而不是喜欢他的外在条件?”
南宫姬点点头,“你这个角度,倒是有些新颖。”
“不是新颖,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募地,南宫姬噗嗤一声儿,低笑出声。
“呵呵呵……”
“喂——”安宁十分无奈的斜睨着他,“好端端的你又忽然笑个什么劲儿嘛!”
她很无所适从诶!
“没有,没有——”南宫姬一边低低的笑着,一边连连摆手,“我只是忽然觉得我们两个人有点好笑。”
“哪里好笑?”
“我虽然没有跟很多个女孩子表白过,但我大概也能知道,别人家告白,可不是我们这样儿的。”
“我们这样儿又是哪儿样?”
南宫姬抿了抿嘴唇,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认为,感情是最不冷静的,是最冲动的,是最最无法用理智去思考的事情。可我们两个人呢?偏偏都是在用理智来讨论这些感情上的事情。阿宁,你不觉得我们俩有点好笑吗?”
冷漠的,让人觉得好笑。
安宁正色,“我更认为,在感情中,任何的感情中,一旦失去了理智的思考能力,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南宫姬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他认为极致可怕与疯狂的事情,可她就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变成了这样理智的状态。
连他都感觉自己,很奇怪,也很莫名其妙。
明明在越川的面前提起她的时候,他是那样的难以自控,可偏偏她就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冷静下来了。
念及于此,南宫姬轻叹一口气儿,自己也不确定的喃喃自语,“或许是不是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如你所说,还不够被称之为‘爱’呢?”
不知道南宫姬心中所想的安宁,完全无法理解他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哈?!”
“我是说,可能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刻。只是我自己在心里认为,我对你的感情很深很深,深到让我自己无法自拔。”南宫姬说了要坦诚布公,那真是坦诚布公到了极点,他将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的剖析给她看。
“之前我察觉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之后,便一直很刻意的回避你,与你保持距离。我总担心,我跟你走的更近,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你也知道了,你是五爷的妻子,我对你抱有一点点的感情,都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的。”
“南宫,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有好感。永远都不能用‘罪大恶极’和‘罪该万死’这样的成语来形容。你明白吗?或许有不该去喜欢上一个人的说法,但绝对不会有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自己就是罪大恶极的罪人。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能被这样形容。”
尽管她最不相信的就是人心与感情,可同时她也认为,感情,是最单纯最美好的事情了。
这样美好的事情,不该被这样形容。
完全可以说南宫姬不能爱上自己兄弟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说南宫姬爱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他就是一个罪人。
感情啊,永远是没有错的。
错的,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然后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人。
是的,在她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感情不会有错,有可能会犯错的,是拥有感情的人。
南宫姬一顿,“好吧,阿宁,你总是能够说服我。”
安宁俏皮的轻眨了眨狐狸眼儿,“因为我说的总是对的。”
“是因为你说的话,不管对错,我都拿来当成是对的。”
“哇,南宫,你也很会说情话嘛。”
“那也是对你啊。”
“嘻嘻……”
笑了笑,安宁伸手摸了摸鼻尖儿,“好了,南宫,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了。”
“没什么可说的了。”南宫姬左腿优雅的叠放在右腿之上。
同样的动作,由权五爷做来,就是充斥着一股子霸道的强大气场。可由南宫姬这个蹁跹优雅的贵公子做来,那就真的只剩下了优雅了。
他伸手淡淡的弹了弹裤边儿,“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感情相对来是内敛的人。”
说了不再打断人家的话,可安宁还是忍不住连连点头,“特别的内敛!”
“所以不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我对你的感情。可一旦你就在我的面前,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我心里有多爱你了。”
“南宫,知道为什么除了陆师爷,我一开始就跟你最亲近吗?”
南宫姬浅浅的笑着,眼睛里有说不出好看的光彩,“因为我跟你很像?”
“嗯!”安宁特别肯定的一点脑袋,“其实说实话,我不是很擅长应付天生热情的人。就比如我身边的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欣然跟田姑娘总是很热情,过分的热情。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对方的感情太浓烈,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对方明白,其实我的内心也是同样。我总是会觉得,如果人家给了我十分,而我只回应了五分,这会很伤害人家的感情和心。但你要我去拿同样热情的态度回应对方,真的,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所以,让你自己选择的话,你更喜欢和你我这样感情内敛的人亲近?”
“当然了。因为这不会给我带来那么大的负担啊。”安宁伸手点了点南宫姬的鼻尖儿,“你跟陆师爷,都是我很原因去亲近的性格与类型。跟你们相处,会很轻松。没有那么多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那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点的后悔?”
安宁挑眉,反问,“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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