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少爷犯了错儿,你没理由让我也跟着一起败兴而归吧?别忘了,今儿可是我的生日。我这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一趟,什么乐子也还没找,先生一肚子气,你说我多委屈?”蒙古大夫冲陆越川挤了挤眼睛,“就算是为了哄我这个过生日的人高兴,等会儿小少爷来了,你骂两句得了,别真生气。”
陆越川哭笑不得,“你还总说我平日里太惯着煜灏了,我看你也够惯着煜灏的了!”
这明着暗着的在帮煜灏求情,不许他太责备煜灏。
蒙古大夫也苦笑连连,“你说这家里边儿,谁不惯着小少爷?”
他们啊,是也没资格说对方太惯着小少爷了。因为他们人人都很惯着小少爷。
没办法儿啊,谁让那位小爷是权家的小少爷呢?
权家最受宠的小少爷,谁都得惯着他,宠着他,让着他!天天跟着他屁股后边儿擦屎!
酒吧老板站在旁边斜睨着陆越川跟蒙古大夫,此刻他扬了扬眉头,“哥俩儿聊完了?今儿这客,我还能不能请了?”
陆越川看向老板的眼神,缓和了不少,“老板的面子,必须要给。”
不管怎么说,刚才人家老板也是帮了他的。要不然,他这领带非得给那愣头青扯坏了不可。他这条领带,那也是很贵的呢!
老板轻轻一笑,“得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跟小六爷是什么关系?”
“我是煜灏他哥的师爷。”
“小六爷的哥哥?”老板转了转眼珠,募地,表情狠狠的一变,“权五爷?!”
“可不就是那位权五爷么。权家小少爷,可就权五爷这么一位哥哥。”
蒙古大夫笑着戏谑了一句,正准备拉着陆越川的手臂向酒吧里走,也算是他体验一下现在年轻人们最喜欢流连的夜店,谁成想,老板却忽然一抬手,将他们两个人挡在了酒吧的门外。
“不好意思了,哥俩儿,我这酒吧什么人都欢迎,唯独不欢迎他权五爷的人,更不欢迎九处的人!”
陆越川皱眉,却没有说话。
只听老板用极为阴冷的语气说道,“小六爷,那是例外。我跟他,一见如故。除了小六爷,只要是跟权五爷有关系的人,我这儿一律不欢迎。”
蒙古大夫还想说什么,陆越川却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的摇头。
时间太久了,他居然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这老板的身份。
“算了,人家既然不欢迎咱们,咱们也没必要死活要进去。能喝酒的地方多了,我们等煜灏来了,让他带你换一个酒吧就是了。”
老板冷冷的哼了一声儿,连陆越川跟蒙古大夫多一眼都不看,转身便进了酒吧。
还特意吩咐酒吧们口的保安,“记住了,这两个人,绝对不允许放进我的酒吧!他们俩要是进来了,爷们就让你们卷铺盖滚蛋!”
摆明了,要给陆越川跟蒙古大夫难堪。
蒙古大夫不知道老板的身份,他纳闷的看着陆越川,“什么情况?”
他难得想要出来见见世面,结果却闹了这么一出,真是污心烦躁的很!
陆越川靠在自己的跑车上边,慢条斯理的望了一眼酒吧大门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九处造的孽。”
只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蒙古大夫便完全的明白。不需要再多问,更不需要陆师爷再解释什么。
九处造的孽,那还少么?
太多了!
真要算起来的话,那根本就算不清楚。
蒙古大夫便只问了一句,“九处,可曾心不安理不得?”
陆越川回答他,“九处心安理得。”
“那么,就行了。”
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陆越川的表情有些黯淡。
“陶家独子。”
宙。
看到这个酒吧的名字,他就应该想起来的。他不该这么后知后觉的。
陶宙,陶家的独子。也是陶氏集团经济案件中,陶家中唯一不曾被牵连的人。
蒙古大夫一脸天真,“陶家?”
对于只待在自己的花房里跟花花草草打交道的人来说,陶家这两个字,他根本就没有听过。
陆越川轻叹一口气儿,“也是三五年前的事情了。”
“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
陆师爷若是不想说,那他也不会多问。原本,他就不是多嘴且好奇的人。
“没什么可说的。名义上,陶宙的父亲,是因为经济案件才被锒铛入狱的。实际上,陶宙的父亲私下里跟政界走得很近,他也在资金上资助着很多的政客。政界的那些事儿,我也不用多说你能想象的到。政界的主子倒了,陶家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而且陶宙的父亲,还是一个立场十分不坚定的人。他不但资助着这家,还资助着那家。东窗事发之后,陶勋的父亲自然逃不了。”
蒙古大夫撇嘴,“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的确是没错儿。但就算是找靠山,也该有点忠诚心。这样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任谁都不会喜欢。”
“哪儿有这么简单?陶勋的父亲……不说他了,反正陶家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要不是陶勋的父亲把陶家的老本都掏空,只为了保护陶勋这个独子,只怕现在哪儿还有‘宙’这个酒吧生意红火?陶勋也早就跟他父亲一起锒铛入狱了。”
“可这跟九处有什么关系?”
“跟九处是没关系,但跟五爷有关系。”陆越川淡淡的说道,“陶勋的父亲,找了好几个主子靠山。可每一个主子靠山,都是五爷的政敌。你说,这陶家,能有好下场么?”
陶勋的父亲,到现在都还被关在九处的大牢里。
这辈子,都甭想再重见天日了。
“这么说来,陶勋如此怨恨九处跟五爷,倒也不是没有理由了。”
“可陶勋最不该怨恨的,就是五爷了。”陆越川表情十分的复杂,“尽管陶勋的父亲资助了五爷的政敌,但五爷倒也不怪陶勋的父亲。陶勋父亲最不该的,就是在他地位不保的时候,把歪脑筋打在了大姐的身上。”
蒙古大夫轻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儿,“那么……陶勋的父亲,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权五爷的性格,外人不够了解,他们却是清楚的。
权煜皇从来不屑搞什么党同伐异,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商人资助了他的政敌,就对这个商人如何如何。权煜皇不是那么一个不大气的男人。他就知道,陶勋的父亲,远远不止是资助了权煜皇政敌这么简单。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么陶勋的父亲怎么会被关进九处的大牢里?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九处的大牢,那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去就能够进去的。九处的大牢里,关押的可都是分量极为重的大人物。
身份地位稍微差点儿的,那都没资格进九处的大牢。
“陶勋的父亲,自知靠山倒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去找了大姐的麻烦。你说,动了大姐的人,还有活的可能么?五爷没把陶家灭门,那真是看在陶勋的父亲知错能改的面子上了。”
“可这些事儿,陶勋并不知道?”
“不知道。”陆越川摇头,“陶勋的父亲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五爷能够放过他的独子。这些事情,本来也都是陶勋父亲一个人做的。陶勋就是个二世祖,天天花天酒地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五爷也懒得跟一个二世祖计较什么,便答应了陶勋的父亲。陶勋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父亲曾经找人绑架过大姐,想要以此来威胁五爷。陶勋只知道,他父亲是因为陶氏集团经济上的事情,被九处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起来,到现在也还下落不明。”
九处的工作,本来就是不透明的。
不可能九处干什么事儿,都大白于天下吧?
更何况,陶勋父亲曾经绑架了大姐,并且差点就成功了这件事儿,更不可能跟外界大肆宣扬。
真给外界大肆宣扬了,五爷就是肯放过陶勋父亲一条命,九处也不会答应。
把这件事儿压下来不说,其实还是为了保护陶勋。
要不然,陶勋真的得为了他父亲做的错事儿,给受惊的大姐拿命抵债了。
若不是那天正好小追命给大姐去送东西,大姐就真的会被陶勋父亲找的杀手给绑架了。
敢动权家大姐,那后果,真的得好好掂量一下。
“陶勋父亲也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他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五爷,希望五爷只惩罚他就好,不要去祸及他的独子。”
“但是在陶勋的心里,他的父亲就是被九处迫害的。毕竟,只是经济上的案件,哪怕是判刑也总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可一旦进了九处,那真是……”蒙古大夫狠狠的叹气,“九处,又成了人家怨恨的对象。”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陶勋父亲的错。不管是九处还是权五爷,处理的方法,或许有过,但绝对没有冤枉。
“九处这些年被外人误解的,还少么?”陆越川冷笑一声儿,满不在乎的说道,“外边爱怎么误解就怎么误解吧。反正五爷也不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
如果真要在意这些误解,那五爷还不得活活给气死?
虱子多了不怕咬,随便吧。
他都看开了。
“可是看陶勋那样儿……”蒙古大夫倒也不是担心,就是觉得不太好,“他肯定这些年没少动心思去救他父亲吧?”
“在陶勋的心里,他父亲已经被九处迫害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父亲现在还好好的在九处的疗养院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陆越川摆摆手,懒得再多说什么,“陶勋现在只一心想要给他那‘无辜’的父亲报仇呢。”
“这……真是跟他父亲一样,自己找死!”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人脉,所以靠的无非就是他父亲以前在商界的朋友。他想给他父亲报仇,别闹了。他连五爷人都见不着,怎么谈给他父亲报仇?跳梁小丑罢了。”
更何况……
有句话陆越川没有明说。
尽管这样的怨恨权五爷跟九处,可陶勋还是能够跟煜灏成为朋友。从这点就足以说明,陶勋并不是那种不明白道理的混账东西。
如若不然,陶勋也不会跟煜灏交朋友了。
只能说……陶勋这家伙,还是太年轻了。
人,到不是个坏人。
人品么……刚才他也接触了一下,人品也还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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