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让小追命等的太久,他一盘游戏都还没有打完,安宁就已经先睁开了眼睛。
她是那种心理有事儿,再怎么瞌睡也不会睡的特别死的类型。
上学的时候起就是这样儿了,只要她心里惦记着今天有什么活动,她得早早起床,哪怕是再累,她也会早早的就醒来。
只靠在权煜皇的手臂上眯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安宁心里藏着事儿,一下子自己就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狐狸眼儿,下意识的先喊了一声儿,“权煜皇——”
“我是不是睡过了?”
“没有,嫂子。我这一盘游戏还没打完呢。你也就最多睡了不到二十分钟。要不……你再睡会儿?等我把这盘游戏打完咱们再上去。”
她是被自己给惊醒的,醒来的时候,肩膀狠狠的抖了一下。
一直没有睡着的权煜皇,第一反应是把她搂在怀中,大掌不轻不重的婆娑着她的手臂。她从睡梦中惊醒之后,第一反应是叫他的名字,然后拉紧了他的袖子。
这些动作,都是很下意识的,也可以说是无意识的。
权煜皇没有什么感觉,安宁更是没有什么感觉。
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也是很普通怕的。
可落在旁人的眼中,他们两个人的这点小动作,其实……还蛮撒狗粮的。
陆越川只不动声色的看在眼底,并没有说什么。他笑了笑,心中暗道: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嫂子跟五爷的关系,已经是亲密无间了。或许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没有觉察到吧。
一个那么生人勿进,熟人也勿进的,总是跟任何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的嫂子,那么没有安全感,从不信任任何人的嫂子,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五爷。而五爷……他一向是警惕性最高的那一个。不管什么时候,身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五爷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扣住他腰上的手枪。可今儿,五爷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摸腰上的手枪,而是去搂住了嫂子。
这些动作,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完全没有什么意识。
可却无一不在说明着,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把对方当做是了很信任的人。
尤其是嫂子。
能让一个从来都是把安全感自己给自己的人,做到第一反应是去找五爷,真的很不容易。
看到五爷跟嫂子,他真的是特别的羡慕跟嫉妒。
什么时候,他也才能找到自己这样的人呢?
“权煜皇,咱们上去吧,别太耽误了时间。”安宁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师父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
原本还说要打完这盘游戏再上去的小追命一听这话,立刻将手机锁屏。游戏也不打了,也不管队友会怎么骂他了。
权煜皇从鼻尖儿‘嗯’了一声儿,伸手将她有些乱了的头发整理好,状似不经意的说道,“遇到难以回答的质问,你就——”
“点头、微笑,即可。”安宁掀唇一笑,“我清楚的很。”
权煜皇满意的伸手刮了刮她的小脸儿,表情轻松极了。
安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刚才我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不叫醒她就算了,居然还跟她一起在车里闭目养神起来了。
那画面,其实想想看也很诡异的啊!
军野车里一共就四个人,三个人都在睡觉,剩下的一个人在打游戏。最重要的是,这军野车里坐着的都是九处之中,身份个顶个尊贵的人!地点还是在军方本部把守最严密的长官办公室大楼!
真的,仔细想想的话,没有比这更诡异的画面了。
不用猜了,他们这辆车一驶入军方的本部,肯定就一直有人在监视他们这辆军野车。
她挺心疼那些负责监视这辆军野车的人呢。
妈呀,一车四个人,三个人都睡着了,会给监视的人留下很大的心里阴影吧!
简直就像是灾难片里死在车里的感觉么。
下了车之后,安宁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
数九寒冬的京城,真的是太冷了。
那风跟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感觉都要把她的皮肤给割开了。
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
见状,权煜皇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直接就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且不说,权五爷还顺手把陆师爷的米色方格围巾扯下来,将她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
安宁站在原地,任由男人把围巾像是卖鸡蛋的老奶奶裹脑袋一样的裹在了她的头上。
噗嗤——一声儿,没忍住,笑喷了。
“我说权五爷,就两步路,进去就有暖气了,我就是再怕冷,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权五爷身强体壮,壮的跟头牛一样,他不怕冷。可人陆师爷一个文弱书生,却是很怕冷的啊!没瞧见被抢了围巾的陆师爷,那脖子都快锁进风衣里去了么。那模样儿,跟个鹌鹑一样,笑死人了。
权煜皇最后将围巾打了个死结,满意的搂住了她的肩膀,搂着她向办公室大楼走去,“你生病了,又要叽叽歪歪。”
安宁撇嘴,“我什么时候叽叽歪歪了?”
“现在。”
“呃……”
她就想问一句,权五爷,知道‘死’字儿怎么写不?
“哟,巴桑少校。”像个鹌鹑一样的陆越川眼皮掀起,笑吟吟的打招呼,“你怎么没陪在华老板的身边?”
他可是华老板的保卫员,时时刻刻都要跟在华老板身边的。
明显,陆越川这是明知故问。
名唤巴桑的少校为什么会下来,这原因不要太清楚了好么?
巴桑看了一眼陆越川,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看到他们已经下车,便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道,“华老板让我来迎接一下权五爷。”
“你去回复华老板,说五爷很快就上去。让他再稍等片刻。天儿太冷了,五爷没问题,可我得先暖和一会儿才行。要不然现在冻得跟筛子一样抖个不停,让华老板瞧见了,不合适。”
巴桑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安宁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越川摆明了还是在给华老板一个下马威,他位卑言微,就算是看出来了陆越川在给下马威,也实在是不能说什么。
只能是按照陆越川的说法,先去回禀了华老板再说。
对方的目光,安宁感受的清清楚楚。她一张脸儿给那围巾遮去了一大半,任谁都会多看她两眼。
估计要不是被权五爷搂在怀中,人家该直接上来让她出示一下证件了。
一个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安宁就一直温驯的趴在男人的胸前,一言不发。
陆越川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华老板的保卫员之后,笑呵呵冲安宁跟权煜皇伸了伸手,“反正人家横竖都要误会咱们是在摆下马威了,那索性就坐实在摆下马威好了。嫂子,带你去看一下五爷的办公室。”
安宁一愣,“怎么在军方的本部权煜皇也有办公室的吗?”
连九处的办公室,这家伙都没去过几次,她可不相信这男人会来军方本部的办公室几次。
陆越川懒洋洋的一笑,脸上的倨傲与狂傲不加掩饰,“军方本部若是连一间办公室都不给五爷准备,那军方本部的大楼,也不要想再好好的矗立在这儿了。直接让九处一把火烧了好了。”
安宁咂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男人削尖的下巴,“你要不要这么嚣张狂妄!”
人家不给他一间办公室,他就要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办公大楼。
嚣张,也不带这么嚣张的啊!
小追命心痒难耐的先走一步去了权五爷的办公室。他心里惦记着他那盘还没打完的游戏呢,只想快点去了权五爷的办公室,把他的游戏继续打完。稳赢的游戏,可不能因为他的下线给输了。
那不但他队友会骂人,他也会在心里默默的骂娘……
权煜皇耸耸肩,“五爷不知道自个儿还有个办公室。”
安宁:“……”
瞧见了没有?
这才是最狂妄的!
陆越川伸了伸手,在前边带路,“我去过几次,军方的人还算有心。五爷的办公室,跟华老板的办公室在一层。就是两隔壁。”
“是么。”权煜皇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
安宁反而有些兴趣,“那就去看看呗!”
反正人家都以为他们是在摆下马威了,再晚上一会儿,根本就没有影响的。
她还挺好奇,军方的人是怎么布置权五爷办公室的呢。
陆越川一手握住了门把手,神神秘秘的说道,“嫂子,我开门咯?”
“嗯。”
门一打开,安宁就忍不住‘嚯’了一声儿。
军方的人,果然是有心了!
这间办公室的布局与摆设,几乎与权煜皇在九处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如果她不是特别清楚自己不是在九处,打眼一看,她都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来到了九处呢!
这不仅仅是有心了,简直是用尽了心思。
连沙发旁边的落地吊灯,都跟九处的一模一样呢!
看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权五爷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触动都没有。
安宁忍不住的咂舌。左看看,右瞄瞄。
只是一间办公室而已,却也足以说明权五爷的权势有多大,地位有多尊贵。
像是领导在巡视一样的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安宁停在了办公桌的前边。
她认认真真的盯着办公桌后边墙壁上的巨幅画像,转身问道,“权煜皇,这是你什么时候的照片?”
照片——哦不对,是油画中的男人,一身黑色的戎装,看起来英气极了的同时,更加的贵气了。
黑色的戎装,胸前挂满了军功章。那军功章,多的都快挂不下了。
黑色的高筒靴,穿在男人的脚上,更加显得他腿长两米八。
外罩一件黑色的披风,领子上的黑色貉子毛,将男人菱角分明的侧脸,衬得更加的凌厉起来。
英气的同时,也更加的贵气。
油画中的男人,慵懒的斜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夹着一支香烟,左手懒洋洋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英气贵气的同时,也很随意慵懒。
那男人的表情,是安宁所熟悉的邪气。嘴角单边微微勾起,不但邪气,还透着一股子狂妄乖僻的嚣张与睥睨天下。
总而言之一句话,是他权五爷拿鼻孔看人的死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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