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妖,睁眼。”
安宁乖乖的睁开狐狸眼儿,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
募地,权煜皇邪狞的单边勾起嘴角,“怕不怕?”
他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无厘头。
可安宁却听懂了。
她只犹豫了那么一下,便坚定的摇头。
“不怕!”
有他在她的身边,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区区一个人头罢了,还能有他权五爷吓人?
她连权煜皇都不怕了,怎么可能会怕一个人头。
日日夜夜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可是一个连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修罗。
权煜皇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漆黑的妖眸,也多了些温度。
“安小妖,给五爷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了。塑料袋里边的,是五爷么?”
安宁轻轻的提着一口气,侧着脑袋望了过去。
她狠狠的皱起娟秀的眉头。
尽管心里不怕,可那毕竟是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说不怕,那一定是骗人的。
可权煜皇在她身边,她是有勇气去看的。
“嗯?”安宁的表情变了变。
“看仔细了?”
“嗯。”
“是不是五爷?”
“不是。”
因为血淋淋的,她猛地一看,真的以为这人头就是权煜皇。
可仔细去辨认的话,这人头的长相跟权煜皇其实是没有一点相似的。
而且很明显,这颗人头是被人刻意的‘修饰’过了。修饰的特别像权煜皇。
在忽然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谁敢仔细去看啊?
只是那么打眼一看,很容易就会把这颗人头误认为是权煜皇的头颅了。
不甘心自己居然会把枕边人认错的安宁,又瞪大了狐狸眼儿,仔仔细细的辨认了起来。
不得不说,‘修饰’这颗人头的人,真的很厉害。
明明五官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的两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打眼一看那样的相似。哪怕她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可她还是会觉得,这颗人头太像权煜皇了!
不是五官长相的相似,而是给人的感觉,那种神似。
即使这是一颗人头,可那人头眉宇间的感觉,真的太像权煜皇了。
“能骗过你的眼睛,水平不错。”权煜皇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漆黑的妖眸饶有兴趣的盯着地上那颗人头。
别说安小妖了,就连他也恍惚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若是他死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安宁偏过头,不再去看地上的那颗人头。
权煜皇俯额、低头,用自己的鼻尖儿蹭了蹭她的鼻尖儿。
果不其然,她的鼻尖儿上,有些湿湿的。
这小狼崽子每次情绪有波动的时候,小鼻头总会冒汗。
这个习惯,连她自己好像都没有注意到。
刚开始和她接触的时候,他总是会去观察她的鼻尖儿,若是有汗,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她的真实情绪。
这一招,屡试不爽。
安宁抿了抿嘴唇,小脸儿上的惨白,终于褪去了一些,又恢复了一些的红润。
“权煜皇。”
“嗯。”
“那……是真的么?”
“不然还有假?”权煜皇的语气轻蔑极了,“能搞出这么个玩意儿,有心了。送了这么一份厚重的礼物给五爷,五爷要是不好好的回礼,那可真叫失礼了。”
回礼?回礼?失礼?
这颗人头,是谁送来的,是为了给权煜皇什么警告,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她。是什么人把这颗人头藏在花瓶里给送来的?送这花瓶来的人,又是怎么能够确定,藏在花瓶里的人头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这些,她都不想知道,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她只是有些累了,想要抱着权煜皇暖和的身体,好好的在床上睡上一觉。
不管家里的暖气开的多么足,没有权煜皇躺在她的旁边,温暖的房间也总是带着一丝的冰凉。
习惯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权煜皇。
她翻身的时候,她一伸手,就会碰到那个男人。
已经习惯了他总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她,在没有权煜皇在身边的时候,总是睡得不踏实。
只有权煜皇在她身边,她好像才能睡上一个踏实的觉。
就算是吃了安眠药,没有他,她睡得也极为不踏实。
可她才不会跟权煜皇明说,说她之所以会这么早的醒来,不是因为做了噩梦,而是因为她做了噩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旁边人的手,身边却空无一物,她是在睡梦中意识到了权煜皇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才被惊醒的。
噩梦?
怎么可能将她吓醒。
将她吓醒的,是身边没有权煜皇。
好在……他回来了。
她终于可以睡上一个踏实觉了。
安宁再一次闭上了狐狸眼儿,“权煜皇,我想睡一会儿。”
“好。”权煜皇多一眼都不再去看那颗跟自己神似的人头,抱着她便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蒋大小姐,你自便。”
抱着安宁,权煜皇大步流星的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经过也已经被吓呆了的蒋欣然身边的时候,男人语气冷漠至极的丢下一句话。
“明淮九现在命悬一线,你要去看他,出门让司机送你。”
可能是‘明淮九’三个字儿触碰到了蒋欣然最敏感的神经吧,将她从那惊呆了的状态中一下子给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权五!”蒋欣然低吼了一声儿,死死的抓住了权煜皇风衣的衣角,“我能跟着你们吗?”
权煜皇拧了拧眉头,没有开口拒绝,仅仅只是因为他不习惯开口拒绝别人什么。
因为旁人一看到他的表情,就会知道自己被拒绝了。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开口说什么拒绝的话。
蒋欣然自然是看出来了,权煜皇并不想让她跟着自己,但蒋欣然实在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待着。
即使凡赛尔宫殿大的离谱,她还是没有勇气在看到了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人头之后,独自带着。
咬着牙跟,蒋欣然抓着权煜皇的风衣不肯撒手。
“我要跟着你和安宁!”
权煜皇垂下眼皮斜睨了一眼已经睁开了狐狸眼儿的安宁,冷冷的说道,“跟着可以,不许开口说话。”
“我知道!”蒋欣然一听自己不用一个人待着了,连忙保证,“我一定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绝对不会打扰宁儿休息的。我就搬个椅子坐在角落里,我一定乖!”
权煜皇从鼻尖儿冷哼一声,蒋欣然就怯怯的松开了抓着他风衣的手。
然后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一样的跟在他的身后。
“五哥,你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吗?”
被权煜皇轻柔的平放在大床上的时候,安宁有些无奈的问了他一句。
欣然不但是女孩子,也算是权煜皇打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因为跟小少爷的关系,欣然小时候也没少往人权家大宅里跑。因为早早就被权家父母送去了军队,欣然跟权煜皇虽然见的很少,但小时候也是经常打照面的。
现在还有蒋部长跟蒋氏集团这层关系在。
对于这么一个小妹妹,他权五爷就不说温柔了,他态度就不能稍微的好一点点吗?
真说起来,欣然也不算是外人呢。
权煜皇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不是说想睡一会儿么?还这么多话!”
安宁的小手轻轻的窜着他脖子上的黑色羊绒围巾,“权煜皇,我要你陪我。”
“五爷什么说过不陪你了?”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
他赶回来,就是为了陪她。
将围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随手丢在她的小脸儿上。
安宁抿了抿唇瓣,想他的围巾直接抱在怀里,狐狸眼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脱掉了风衣,又脱掉了高领毛衣,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工字背心。
掀开太空被,权煜皇躺下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她搂在怀中。
安宁躺在男人的手臂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那么小的一团儿。
然后再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中。让他结结实实的将自己包裹在一起。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些安全感。
她才会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安小妖,做噩梦了?”男人在她耳边,冷漠的问。
可只有安宁才能听的出来,这男人的语气里,有多少的关心。
她用额头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哼唧了一声儿,“我做噩梦这种事情,你的小眼线不可能知道吧?”
那么,他又是怎么猜到的呢?
“对于你,五爷不需要什么眼线。”
她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
包括她什么时候会做噩梦,他都一清二楚。
他对于她的了解,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
“做了一个不是多么可怕的噩梦。却让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权煜皇从鼻尖儿‘嗯’了一声儿,懒洋洋的问,“什么噩梦。”
“我梦到……我一个人。”
“就这样?”
“是的。”
就是这样。
她梦到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工作。就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算是什么噩梦?
可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可怕的噩梦。
她的身边,没有权煜皇了。
这还不算是最可怕的噩梦吗?
因为已经得到了权煜皇的特殊,领略过权煜皇的温柔,习惯了权煜皇的陪伴。
所以一旦失去……
那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要是没有得到过,也不谈什么失去。得到过,是什么感受?不知道。那么失去,好像也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可她实实在在的拥有过了权煜皇,若是失去,她会怎么样呢?
她想,她可能会死吧。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对权煜皇的依赖和感情,竟然已经社么深刻了。
深刻的,连她自己都害怕。
这就是她之前一段时间,为何会那么抗拒权煜皇,会抗拒自己内心的原因。
她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她的胆子特别小,她特别怂,特别懦弱。
她不敢去想,她要失去权煜皇,会怎么样。
真的,只是想一想,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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