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权煜皇的一瞬间,被他抱在怀中那种安心和委屈的情感交杂,让安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红彤彤的狐狸眼儿,也不像狐狸眼儿了,活脱脱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权煜皇看着她,轻叹一口气儿。
他的狼崽子,在狼皮之下到底也还是一只柔软的白兔子。
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安宁硬是把已经萦绕在眼眶的眼泪儿给逼了回去,她狠狠的一吸鼻尖儿,胡乱的用手背摸了一把小脸儿。
“权煜皇,他们欺负我。”顿了顿,安宁指着陆越川,“这些人还把咱家陆师爷给铐起来了。”
权煜皇低低的笑出声儿来,“安小妖,除了告状,你就没别的话跟你男人说了?”
“有。”安宁重重的点头,“我很想你。”
乖巧温驯的模样儿,哪里像刚才那个面对本部一众高阶军官,也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与之对着干的女泼妇?
简直就是一只会懒洋洋甩着尾巴,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猫儿。
大掌,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手感一如既往的很好。
那熟悉的感觉,让安宁鼻尖儿又是一酸。
妈蛋!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可她真的太怀念被权煜皇摸小狗儿一样摸脑袋的感觉了!
“好了。”权煜皇的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简单一句话,便已经充满了哄慰的宠溺,“五爷都知道了,乖,在旁边带着。谁欺负你,五爷刨他家祖坟,这样可以么?”
言罢,权煜皇伸手将安宁揽在自己的身后,他嘴角单边勾起,邪气四溢。
“哪个铐的陆越川,站出来。”
饭,要一口口吃。
帐,要一笔笔算。
先捡利息少的帐算。不好一上来就捡数额最庞大的帐算不是么?
当权煜皇出现的一瞬间,刚才还气势汹汹势要跟安宁死磕到底的众人,一秒钟就怂了。
权煜皇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他什么都不必说,他就站在这儿,就已经是一种威慑力十足的震慑。
这,就是权五爷三个字儿,背后那沉甸甸的分量。
对于九处,人人敢怒不敢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九处的背后,有这位权五爷在。
本部的众人可以不拿九处当回事儿,他们也敢不把安宁放在眼中,但绝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不拿权五爷当个神。
陆昱川看了一眼华老板,希望与权煜皇有些私交的华老板能够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华老板只是冷哼一声儿,挪开了与陆昱川对视的眼神。
他这个人一向喜欢把丑话说在前边,他之前就已经跟陆昱川说的很清楚,既然他要一意孤行,那么后果就必须得陆昱川一力承担。把事情搞到这样不可收场的地步,他陆昱川怪得了谁?还不是因为陆昱川不把他的提醒当回事儿,不把安宁这丫头放在眼睛里,总觉得没有权五爷坐镇的九处,就能讨到点什么便宜。
既然这个事态是陆昱川造成的,那现在才找他,是不是有些晚了?
见华老板一脸的冷漠,陆昱川明白自己做出的决定,一切后果都得他自己扛着。
微微拧了拧眉头,陆昱川已经想好了,弃车保帅。
无奈之举,没有办法。
高团长虽然莽撞了一些,可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既然陆总已经保不住他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
将损失减少到最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需要陆昱川示意什么,高团长就已经咬牙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他沉声说道,“权五爷,是我铐的陆部长。你要算账,就冲我来!”
“呵,倒是够硬气的。”权煜皇轻蔑的嗤笑一声儿,一路的风尘仆仆全部被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所遮盖,他极具压迫性的眯起那双妖眸,“你承认是你铐的陆越川。”
“没错儿。”饶是高团长,在面对气场全开的权煜皇,也觉得吃力的很,他吞了口唾沫,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我铐的陆越川!不但如此,还是我要强行把安处长扣下来的!权五爷,咱们都是敞亮人,事儿是我干的,后果我来承担。你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这些跟本部没有关系,完全都是我的个人行为!”
权煜皇笑了,“姓高的,你想一力都扛下来,也得撒泡尿照照镜子,你够不够资格。趁着五爷不在,就欺负我女人,哪个给你的胆子?”
他虽然在笑,可那眼神,却是杀气四溢。
谁都知道,权五爷笑,比他发狠,后果更严重。
从来都是一副阴戾模样儿的权五爷,若是冲你笑了,只怕比阎王爷冲你招手,更让人心惊肉跳。毕竟,阎王爷冲你招手,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落在权五爷的手里,只怕真的是,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陆昱川说道,“权五爷,高团长——”
“五爷让你说话了没?”权煜皇语气淡淡的,云淡风轻的很。但就是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压。
陆昱川一怔,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否则,只会火上浇油。让权煜皇本就愤怒的情绪,更加被点燃。
谁也不是傻子,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
没有他的命令,高团长怎么敢铐了陆越川,又怎么敢把安宁扣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与权煜皇谈判的筹码。
便……也只能忍着,受着,闭嘴不谈。
适当的退让,并不代表怕了,只是为大局着想罢了。能成大事者,最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
想当年权煜皇又何尝没有忍过?
每个人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那都是一路忍过来的。
区别就是,无能的人,只能忍一辈子,而能成大事者,只须忍得一时。
陆昱川是最能忍耐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张司令的身边蛰伏了十多年,完全取得了张司令的信任,才一击出手,正中红心。
不就是忍耐?陆昱川忍得了。
伸了伸手,陆昱川后退一小步,就将自己的态度表明的清清楚楚。
权煜皇冷笑一声儿,漆黑的妖眸杀气四溢。
“帐,一笔笔算。今儿谁也跑不了。”权煜皇这才伸手解开了黑色军服的纽扣,“陆越川,去请张司令来。”
陆越川一愣,却点点头,“我这就去。”
“权五爷,请张司令就免了吧?”华老板不得不开口了,他说:“这点子事情,哪里要去劳烦张司令?他近日来身体不适,卧床休息。我看这种小事情咱们解决就可以了,不要去叨扰张司令。”
权煜皇似笑非笑的说,“不请张司令来,五爷只怕难以服众,嗯?”
拖长的尾音,透着挪揄和轻蔑。
华老板叹气儿,“你权五爷都来了,还有难以服众这一说吗?”
言下之意便是他权五爷,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质疑。他说的话,就是王法。
本部的姿态,已经很低了。
权煜皇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男人,有些事情,它还就是没法儿摆在明面儿上去谈,就是只能私下里谈。
“别说五爷不给你面子,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五爷赶回来的及时,你们真要把五爷的宝贝媳妇儿扣下来。华老板,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说,五爷该怎么办?”
“高团长背着本部干出了这些事情,他任由权五爷处置。”华老板如此说道。
“拿一个姓高的就像了事,你觉得五爷就这么好糊弄?”
“权五爷说怎么办。”陆昱川冲华老板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必再插手了。
权煜皇明摆着是冲他来的,他自个儿抗。
其实事到如今,华老板再想插手,他也没那资格插手了。
动了权煜皇的女人,他会善罢甘休么?
不找个人给他偿命,权煜皇绝不会息事宁人!
高团长已经是个死人,权五爷的眼睛里,从来懒得看一个死人。权煜皇要的,不单单是找人偿命给安宁赔罪,他更想要的,还是这戍卫权!
权煜皇扯了扯嘴角,一脸的邪气。
他不开条件,反而让陆昱川心里没有了底儿。
谈判跟做生意差不多,有所求,就好办。只要权煜皇开口提条件,他就能满足他,想办法也要满足他。可现在权煜皇连条件都不开,只能说明……他早已动了杀意。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以翻篇。
“权五爷,是本部管理不严,才让高团长做出了这铐了陆部长,扣押安处长的行为。这是本部的疏忽,更是本部的漏洞。所以一切定夺,都交给权五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陆昱川咬紧了牙根,“本部……绝不干涉!”
“这话儿,你说的。”权煜皇伸手,指着陆昱川的鼻尖儿,“在你下属的面前,别日后不认账。”
华老板说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陆总岂会不认账?权五爷,您多虑了。”
“好。”权煜皇一扬手,“把在场的人,都给老子绑了,带回九处。”
在场的人,都绑了?!
华老板愣住了。
都清楚权煜皇做事情又狠又绝,可没有想到,他这次居然会如此不给面子!
陆昱川拧着眉头,“权五爷,你这意思是连我跟华老板都要一并绑了么?”
“不然呢?”权煜皇似笑非笑的反问,“本部在动我女人之前,就该想清楚会有什么后果。陆昱川,五爷不想跟你废话,老子现在已经快控制不住情绪了。五爷还能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没有让人直接宰了你,已经是克制。你不要挑战五爷的底线。乖乖的去九处走一趟,五爷饶你不死。”
五爷饶你不死。
这话说的何其嚣张,何其霸道,何其狂妄!
但权煜皇,他权五爷当得起这句话。
事情,没有任何转机了!
权煜皇当真是要撕破脸皮。
华老板沉声说道,“权五爷,你这是要把本部团部级以上的军官,都绑了去你九处?这样,似是不妥。”
“有何不妥?”权煜皇反问,“你们动我女人之前,想没想过有不妥。”
“权五爷,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你——”
不耐烦的摆手,权煜皇已经没有耐心,他撕破了粉饰太平的假象。
“最后一遍,不要挑战五爷的耐心和底线!你们是乖乖去九处,还是让人绑了去九处,自个儿选。”
华老板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陆昱川,手指狠狠的点了点陆昱川的鼻尖儿,“你干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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