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男人的手臂上,安宁将小手放在男人的胸口上,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感觉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权煜皇这厮几乎是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浅浅的把狐狸眼儿眯成一条缝,安宁看着男人睡着的侧脸,忽然感觉骄傲极了。那种骄傲,油然而生。
她不是骄傲这么英俊的男人成为了她的丈夫,也不是骄傲她能够嫁给那个权倾朝野的权五爷,她只是很骄傲,骄傲这个男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她就是可以很骄傲的拍着胸脯说上一句,他们夫妻俩,彼此之间的信任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刚搬进那豪华到了她做梦都想象不来的城堡之初,这男人对周围的环境,是多么的敏锐和敏感。
刚结婚的时候,他就算是睡着了,都是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和清醒。她只要有任何动作,哪怕只是翻个身,他都会立刻醒来,警戒着四周的一切。
或许权煜皇以为她不知道,可她看的清清楚楚。他睡觉的时候,只要周围有任何的动静,他虽然眼睛不会睁开,可他却会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然后,手立刻伸到枕头的下边。
是的,在他睡觉的枕头下边,永远都放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以前她不知道已经位极人臣的他经历过什么,所以下意识的会觉得这个情报部门的BOSS,树敌太多,杀人无数,他连睡觉都怕有仇家找上门。所以才会如此的警惕和小心翼翼。后来,她知道了他经历过什么,心疼的无以复加。
也渐渐的了解了为何他对每个人都抱有如此重的戒心,为何他如此难以信任一个人。
就是这么一个连睡觉都保持警惕的男人,现在躺在她的身边,哪怕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立刻就警戒起来。他只会任由她掐着他的脖子,拍拍她的脊背,哄她睡觉,让她别闹。
他对她的信任,才是最让她感到骄傲的。
两个人彼此相爱,这的确很难。可最难的,还是彼此之间那一份绝对的信任。
安宁很骄傲,她得到了权煜皇的爱,以及他的信任。她更加骄傲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牢固的信任。
信任感,这对夫妻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吧。比相爱还要重要,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结婚不是谈恋爱,婚姻是需要双方一起用心经营的。而想要让一段婚姻变得幸福,信任是必需品,也是奢侈品。
安宁将自己努力的塞到了男人的怀中,小手紧紧的环绕住男人的腰杆。
她喜欢被权煜皇用力的没有一丝缝隙的抱在怀里的感觉。
让她感觉很安心,也很踏实。
他的怀抱,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也最可靠的港湾。是可以帮她挡掉一切的堡垒。
身体,暖洋洋的。这男人就像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持续发热的大暖炉,只要抱着他,她整个人就暖和极了。在夏天都冰凉的手脚,也不再像个死人的尸体,一点温度也没有。
闭着狐狸眼儿笑的也像一只吃饱了鱼的猫儿,安宁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胸口,满足的睡去。
在睡着前,她脑袋里还在想,权五爷这个男人也太温柔和体贴了吧。
在她上床之前,他特意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把被窝给暖热,然后才喊她钻进被窝里呢。
能嫁给这个男人,真是太幸福啦!
……
“……嗯哼……”
一声迷迷糊糊的哼唧声,懒洋洋的,听起来就像是睡饱了的感觉。
安宁眼睛还没睁开,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旁边。
令她意外的是,她一伸手,就抱住了身边的大暖炉。
“咦?”她睁开狐狸眼儿,就看到男人已经醒来,借助着睡眠灯微弱的光芒不知道在看什么。
跟以往都不同,这次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离开了。
这让安宁很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儿,像猫儿满足的在打呼噜。
她把手和脚都搭在了男人的身上,“几点了?”
“刚八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权煜皇抖了抖手中的建筑图纸,很自然的侧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果然吧,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睡得很香很沉。
“你不去忙么?”她软黏黏的声音还透着点朦胧的睡意。
权煜皇喜欢她这样儿的声音,与冷静自持的她截然相反,“五爷总要让你惊喜一次,不是么?”
安宁把小脸儿埋进他的胸前,咯咯咯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权煜皇觉得她可笑极了,“五爷没走,你就这么高兴?”
“嗯!!!”
“那以后每次我都等你醒来再离开。”
“切。”安宁抬起小脸儿,用手指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脸颊,“权五爷,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说出来。我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你说的再好,你做不到有什么用啊。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宁愿你别说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
他怎么可能每次都等她醒来之后再离开呢?他可是九处的BOSS啊,有任何的突发情况,他是需要立刻离开的。
“五爷答应过你的事儿,哪一次没做到了?”
把男人英俊的脸庞,用手指深深的戳了进去,安宁轻轻的‘滋儿’了一声儿,“还是好帅。”
权煜皇似乎被她的幼稚打败,低低的笑了笑,继续认真的看那张建筑图纸,似乎要把争做建筑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一样。
安宁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建筑图纸,便懒洋洋的挪开了目光,她都懒得去问这是哪一栋建筑的图纸,她只是眷恋的趴在他的胸口,很留恋的不愿意从他身上离开。
如果还有五分钟他就要离开的话,她还有四分五十秒的时间可以抱着他,不是么?
“把大灯打开吧,不然你不但得坐轮椅,还会变成一个瞎子。”
“嗯。”权煜皇只是回应的从鼻尖儿‘嗯’了一声儿,紧接着说道,“已经看好了。”
“看好了还看啊?你都快把这张纸看穿了。”
“保命的玩意儿得牢牢记在心里。”
安宁心尖儿一紧,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越发用力的把自己塞到了他的怀中,又抱紧了他。
似乎是感觉出来了她的害怕和担忧,权煜皇放下了手中的建筑图纸,伸手揽过她,“安小妖,别怕。”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我怕你又受伤,我很怕每次你回来都带着一身伤。”末了,安宁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留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你丫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糟糕的感觉……”
权煜皇没听清楚她后边嘀咕了什么,但他大概猜得到她的意思是什么,低低的笑了笑,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睡眠灯微弱的光芒,也比不上男人的那双妖眸明亮。
安宁亮晶晶的狐狸眼儿看着他,俏皮的扬了扬眉头,“权五爷又有什么命令呀?”
“什么命令也没有,只是想抱着你。”
“我也是。”安宁用鼻尖儿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我也什么都不想做,就这么抱着你。可是……”
她语气一顿,很难过的问道,“但是你不能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吧?”
因为他是权五爷,他还有很多必须要他去做的事情。他不可能就这样陪着她躺在床上,就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么陪着她,抱着她。
权煜皇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事情结束,五爷就回家,什么事儿也不做,就陪着你。”
“我知道,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明明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他只是去忙他的工作,可她就是不想松手,不想放他离开。
她也想任性一次,就抱着他,撒娇不许他离开。可是她不行,因为她是权家的主母,是九处的女主人。
所以,她再怎么舍不得他,她也必须要让他离开。
“等事情全部都结束,我要你好好的陪着我。连上厕所你都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才能去。我没点头之前,不许你离开我身边。你就得一直抱着我。”
“五爷上厕所也抱着你。”
“咦,那多恶心啊!你拉屎也要抱着我么?我可不想闻你的屎臭味!”
“你拉屎,五爷也陪着你呗。”
“别,那太恶心了。虽然我很爱你,但我也不想跟你如此的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到了连两个人去拉屎对方也要陪着的程度。
权煜皇低笑了两声儿,“安小妖,会在这种气氛下说起拉屎的人,怕是也只有你了。”
“咋地啊?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憋着一辈子不拉屎啦?”
就是小仙女嘛,那也会拉屎的好吧。
拉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儿,就是稍微恶心了一点而已。
“成,你拉屎都可爱,行了不?”权煜皇没脾气的说了一句,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放下去,“五爷早就该走了。”
但是想要多陪陪她,也想再看看她的睡颜,所以一拖再拖到了现在。
安宁撑起身体坐起来,随手将散落在肩头胸前的长发扎起来,随口问道:“要出去了么?”
“不,先去审讯室一趟。”她没有问,权煜皇就已经告诉她了,“去见刘大管家。”
“哦。”安宁表现的很冷漠,一点都不关心,“五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儿。”
“安小妖,你也太不放心你男人了。”
“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你的表现太反常了。”安宁轻叹了一口气儿,刚才温暖的气氛荡然无存,因为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她无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到底是伪装出来的温和气氛,总有被撕破的时候。
他如果不是有什么心事儿的话,又怎么会一直拖到等她醒来才离开呢?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这男人不会耽误他的正事儿。
权煜皇很清楚她的敏锐,不多解释,就一句话——
“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当到了他和蒋青云会被锒铛入狱的时机,他一定会如实的告诉她,告诉她,自己将会有危险,但也仅仅只是危险,他会全身而退的。
“快了吗?”安宁问。
权煜皇眯了眯那双漆黑的妖眸,“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安宁双手一抹小脸儿,深呼吸,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相信你!”
除了相信他,她还能做什么?别的她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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