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勉斜眼睛看着这个带着胡茬的内侍,并没有回答。内侍以为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没有听清,当下凑近了一点,随后在吴勉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白发男人竟然笑了一声,对着内侍说道:“你向后退一步……”
内侍愣了一下,不明白吴勉这是什么意思。当下莫名其妙的说道:“快点跟着我走啊,趁现在过去沐浴更衣。一会仪式完毕之后,就在佛堂当着佛祖的面侍奉娘娘。咱们娘娘就好这调调……”
“我让你后退一步。”实在等不了内侍说完这句话,吴勉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这几个字出唇的同时,内侍的脑中恍惚了一下,随后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退了一步,随后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就在内侍后退一步,刚刚站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等到他回头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就见身后那十三层的高塔开始摇摇欲坠,内侍第一个反应是撒腿就跑,不过他的双腿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无法让自己的腿脚动弹半分。
这时候,和尚和宫中的侍卫也都发现了高塔要倒。一个吓呆了的小和尚大喊了一声:“塔要塌了,施主们快点跑啊……”
这一嗓子喊出来的同时,这十三层的佛塔已经“轰隆!”的一声,向着南边整体倒塌了下来。佛塔最顶部西瓜大小的石头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内侍的脑袋上,瞬间将这个人砸成了一团肉泥。
而距离内侍只有一步之遥的吴勉却没事人一样,继续站在原地,连一滴血珠都没有溅到它的身上。
这时候,周围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的护卫冲过来,护着皇帝和皇后离开。随后御林军也冲了过来,与和尚一起查看这场事故的死伤人数。邪门的是那么大的一座高塔倒塌,竟然只是砸死了内侍一个人。虽然在场的人都被吓坏了,不过缓了一阵之后也都缓了过来。
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没有什么外力,这座佛塔是自己倒塌的。今晚这件事就要拔了白马寺一层皮,好歹皇帝虽然昏庸,不过却异常的信仰佛教。回到禅房休息之后,还下了圣旨来劝慰主持等和尚。皇帝已经发话,佛塔倒塌的事情这才不了了之。
有了这次的教训,白马寺再建佛塔的事后,都只是建造七层佛塔,在没有不自量力建造十三层佛法的事情了。
缓了一阵之后,皇帝不敢留在寺庙当中。当下带着护卫、百官匆匆忙忙的离开。寺中的大小和尚一边赔罪,一边将皇帝等人送出了寺庙。广仁、火山混在相送的人群当中,等到皇帝的仪仗消失以后。广仁、火山也过来劝了几句,就在这个时候,姬牢背着秋芳凑了过来。
将秋芳放在两位大方师脚下之后,楼主陪着笑脸对广仁、火山两个人说道:“两位大方师,故人秋芳得了恶疾之症。还望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加以援手,就他一条姓名吧。”
看到姬牢突然出现,两位大方师同时皱了皱眉。随后广仁蹲在地上,检查了姬牢的伤势,随后重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之后,对着姬牢说道:“姬牢先生,你也是方士出身。应该也知道秋芳身上是什么。没有徐福大方师的话,谁敢去抹掉这孽缘?”
“大方师,当初徐福大方师能绕了秋芳的性命,自然不会让他继续受苦。”姬牢看到了这两位大方师没有动手救人的心思,当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对着广仁继续说道:“秋芳为什么落得如此田地,你我心知肚明。方士一门的崩塌不是因他而起,更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这样,将秋芳身上的孽缘转到我的身上,这总是可以的吧?”
面前的姬牢正是方士一门崩塌的真正始作俑者,不过他的姓名不能由两位大方师了结。现在看他为一个除名的方士求情,当下火山已经受不住怒气,对着楼主说道:“你这是在和谁讨价还价?你是你,他是他。你的孽缘自然有到的那一天,回去慢慢等着吧。不要再在大方师面前呱噪……”
这时候,白马寺的老方丈看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没走,都在等着看这一场戏。当下对着这几个人高颂佛号,说道:“几位尊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不嫌这里庙小简陋的话,还请到庙中说话。里面有辩法的禅堂,有争议到里面解决如何?”
其实现在方丈的心里也在别扭,好好的一场法会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万幸没有伤到圣驾,要不然的话佛教传到中原便到此为止了。现在庙中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还要耐着性子过来规劝这些方士。如果不是看在方士一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份上,他才懒得去搭理这几个方士。现在回到庙里处理塔塌之后的事情了。
白马寺主持的面子自然要给,方士一门崩塌之后,佛门已经填补上这个缺口。比起方士一门最昌盛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广仁、火山这样的人物还要过来凑佛门法会的热闹便能看出来现在佛门的势力了。
当下姬牢背起来秋芳,与广仁、火山一起跟着小和尚进了庙中辩经的佛堂,老方丈去处理塔塌的事情。
广仁四个人路过刚才塔塌现场的时候,正看见吴勉、归不归和席应真那些人。广仁、火山早就看见了和几个人,只是装作没有看到,现在撞到不打招呼是不行了。老家伙正在和白发男人讲道理:“其实不用闹的这么大,你就跟着走一趟。该弄死谁就弄死谁,这好端端的一座高塔招谁惹谁了?都是钱来的,那些秃头和尚天天出去化缘也不容易。再赶上皇后那样的,还要再花另外一番力气,你以为他们容易吗——呀,这不是两位大方师吗?怎么,你们二位这是跟楼主和好了?走的这么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刚刚结拜了……”
广仁拉住了要发作的火山,微微一笑之后,并没有理会归不归,而是对着他身后的席应真说道:“多年未见应真先生了,几年前徐福大方师从海外带来的书信当中还提到了应真先生。”
席应真笑了一下,说道:“徐福大方师客气了,我一个小小的术士,怎么敢让大方师怎么挂怀。”
听到席应真这几句话,广仁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才又跟着客气了几句。这个老术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这次没有自称术士爷爷,对徐福如此的尊敬,广仁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第一个反应也在怀疑这个席应真是不是真的……
看到广仁对席应真还是有些顾忌,当下姬牢便对着归不归说道:“归不归先生,几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同前往禅堂。我与两位大方师有些争论,几位替我们辨理如何?”
“我们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这里人多太闹。”归不归嘿嘿笑了一下,和吴勉对了一下眼神之后,又对着席应真说道:“术士爷爷,咱们换个地方去听和尚念经如何?”
席应真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没有多少时间了,去哪里都一样。”
吴勉、张松和归不归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三个人跟着,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广仁似乎也明白了过来,这时候有些后悔答应姬牢前往禅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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