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运呵呵一笑,跟李惠玲碰了一个杯,话中有话地说:“失而复得啊,前段日子我都灰心了,心想这高铁站是不是要泡汤了?怎么就没一个准信呢?不过,又一想,没准信我们就不建了,也省事点。整天争来争去,弄得正事都做不成,搞得人心慌慌的,又能上访,又是围攻,还让不让人干点别的事呢?这下好了,马英杰这一搏,算是为你、我解了围。接下来你可要把戏唱好,我这个董事长可是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跟你要战果,怎么样,有信心吧?”
李惠玲和古庆明都傻了,罗天运这番话的深意,到底是在证明什么呢?还是在嘲笑他们前一段轰轰烈烈论证林子沟建高铁站的事情。
不过,李惠玲已经知道罗天运不会说实话,就故意给罗天运开玩笑说:“好吧,只要董事长要,我就给,要啥给啥,豁上我这人也要让董事长您满意。”
罗天运心里扑腾了几下,说这种话他远不是李惠玲的对手。以前李惠玲在省里,饭桌上开起玩笑来,就野得离谱。都说现今的女干部,是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拿大炮轰都轰不倒,还怕几个男人?等李惠玲到了吴都,两人搭了班子,这种玩笑开得很少。一来,李惠玲不屑于和罗天运开这样的玩笑,二来,罗天运总是一脸的正经,她也不想和这男人扯什么关系。
不过,每次省里来人,李惠玲陪客的时候还是会开玩笑的。这样的玩笑嘛,无所谓,逢场作戏,该说什么就放开说。这样,酒桌上的气氛才闹得起来。再说了,李惠玲可是大美女,尤其她的臀,特饱满,特结实,紧绷绷地裹在裤子里,让男人总是生出一股肉望。有她这样的美女带头玩笑,氛围总会格外地暧昧。
现在李惠玲竟敢在罗天运面前开这样的玩笑,罗天运笑了笑,也玩笑一句说:“人我倒是想要,就怕你舍不得送。”说完,带头笑了起来,马英杰和彭青山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古庆明这个时候,也笑着,似乎比他们笑得更响。
李惠玲恨不得要扇古庆明一个耳光,这男人们在一起说起这样的话,如同过年一般有劲头。可话是她自己挑起来的,吃了亏,也只能认了。
大家见这边的笑声这么响,就有人往上围着,房间里越发嘈杂成一片,大家都喝了不少,说话就有些把持不住,有人已经抱着脖子说悄悄话了。
罗天运举杯离开了李惠玲,回到自己座位上。留给李惠玲一个大大的背影。
李惠玲心里有了事,这事跟罗天运有关系,可这事绝不是玩笑这样的暧昧,现在的李惠玲还没心思玩这个,李惠玲冲着古庆明说了一句:“庆明总经理,我感觉自己喝多了,你去找找司机,我先撤了。”说着,径直往门外走着。
古庆明只得到罗天运面前打了一声招呼,紧跟在李惠玲后面先撤了,这两人一撤,酒宴也提前结束了。一出酒店大门,罗天运对马英杰和彭青山说:“你们等会去我家一趟。”说完,劲直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酒店。
马英杰和彭青山相视对了一眼,没有马上跟着罗天运走,因为老板说得很清楚,让他们等一会去。于是,两个人上了彭青山的车,一上车,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是栾小雪的。
“栾小雪,还习惯吧?”马英杰抢先问了栾小雪一句。
栾小雪却低声哭了起来,马英杰急了,又问:“你说话啊,怎么啦?”
“我,我想家了。”栾小雪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说的时候,却还在哭着。马英杰已经猜到了,司徒兰绝对是回家去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掉自己的身体,都会拿栾小雪和邱丹丹这些在她眼里的野丫头出气。
“栾小雪,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去接你的,好吗?”马英杰的声音温柔极了,在一旁的彭青山笑着说了一句:“这小两口才分开几天,怎么这么难舍难分呢?”
彭青山以前也听过栾小雪是罗天运的女人的传言,现在见马英杰这么温柔,便想这两人是真正的夫妻吧。再说了,罗天运现在娶了他的小姨子,这在吴都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罗天运,这个小姨子又有钱有漂亮而且还是将军之女,这样的女人上哪里去找呢?至少在彭青山眼里,司徒兰就如天仙一般让他高不可攀。在这一点上面,他有时候是很妒忌马英杰的,这男人长得帅也如女人长得美一样,总是机遇大于长相一般的人。司徒兰对马英杰就远比对自己强得多,而且随意得多。
彭青山要的就是领导对自己的随意,只有关系到了随意这个程度,哪怕是天天挨过骂,他也觉得心里痛快。
栾小雪在手机中听到了彭青山的话,赶紧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马英杰,你在忙事吧。那你忙,我,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家。”说着,栾小雪主动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侧过脸望着彭青山笑一句说:“又让彭哥取笑了。”
“唉,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冲劲,这才分开几天,要想要活的。我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归家,也没人惦记我。”彭青山因为晚上给了脸色古庆明看,心情格外爽。
“彭哥这话说得,下次去彭哥,我可要在嫂子面前参你一本。”马英杰和彭青山扯着闲话,绕着吴都转了一个圈,才把车子开到了十三陵。
马英杰和彭青山敲门时,罗天运打开了家门,马英杰和彭青山走了进去,马英杰习惯了地扫了一眼罗天运的杯子,发现杯子是空的。便起身去厨房烧开水,留着彭青山一个在客厅里,彭青山刚想说着,罗天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就接了电话,这时,马英杰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和彭青山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老板脸上,因为老板的脸色变得不对劲,两个人大气不敢出,坐在沙发上等着罗天运接电话。
大约好几分钟过去了,罗天运的电话打完了,但是整个过程,除了一些应答之类的,“嗯,啊”之类的话外,罗天运没怎么说话,似乎在很认真地听。
马英杰从罗天运的脸上读出了某种沉重,彭青山也感觉事态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乐观了。果然,罗天运一挂断电话,就冲着马英杰和彭青山吼了起来:“你们觉得长能耐是不是?觉得你们手里有证据就得去古庆明面前得瑟是不是?我不过就是在制造一种气氛,让他们自己先乱掉阵脚,最好是他们自己撤出对林子沟建高铁站的规划。但是,我这个庆功酒的目的不是让你们俩个去出风头,去置气,去得瑟的。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回家后,把‘温树’两个字好好写出来,挂在你们的床头,每天睡觉就可以提醒一下你们,有的话不能说,就不要去得瑟。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堆的事情没理顺,这一段我们全被他们牵着鼻子在走,你们俩个是不是觉得这一段日子的没过够,还要继续过过瘾呢?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就请你们出去。”
罗天运发火的样子,马英杰经常见过,但是这种严厉式的发火并不多。马英杰猜测肯定与刚才的电话有关,只是刚才的电话又是谁打的呢?马英杰的大脑里闪着这个问题,眼睛却垂着看地下,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彭青山也好不到哪里,他虽然还在看罗天运的脸,但是他也紧张极了。
罗天运吼了两人一通后,习惯性去拿杯子,马英杰赶紧站起来往厨房跑,好在水刚刚烧开,马英杰给罗天运泡好茶后,给彭青山和自己各泡了一杯,他们晚上也喝得不少,只是被罗天运这么一吼,酒也醒了一大半,马英杰是很后悔的,怎么一喝酒就变得不理智起来呢?难道李惠玲和古庆明又出动了?
马英杰重新坐下来后,罗天运的语气和缓下来,望着他和彭青山说:“什么时候,我们都得低调。我今天的高调是做给他们看的,但是我在搭台的同时,你们得配合我低调唱戏。明白吗?下次这样的错误,你们两个再犯,可就不是今天训人这么简单了。”说完,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
马英杰和彭青山也品了一口茶,当罗天运放下茶杯后,彭青山才敢说:“董事长,放心,我们下次绝对不敢了。”
彭青山表态了,马英杰也只好顺着彭青山的话说:“是的,董事长,我记住了您的教训。”
罗天运却叹了一口气,对着彭青山说:“青山,你明天一早去省里,把手里的证据交给省监事的郭德邦董事长。”说完,挥手让彭青山走,彭青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不敢动,因为老板没发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留。
“我和马英杰还有点事扯一扯。”罗天运替马英杰解了一下围,彭青山便起身走了,不过他还是很有些失望,老板还是相信马英杰一些。不过,想归想,马英杰毕竟是老板的秘书,一去他家,就知道去哪里烧水,他和老板之间可没随便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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