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沈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这才道:“陪我去东厢房看看阿荫吧!”
有些事,是可以做,但是不能说的。
到了东厢房,玉栀接过林荫,抱着细细看了一番,见林荫精神还好,这才淡淡道:“都跪下吧!”
金女医、顾奶娘和叶灵心里全都明白,齐齐跪了下去。
玉栀这才道:“今日你们错在了哪里?”
金女医一脸羞愧:“我们不该让外人,尤其是别的府里派来的人接触小公子!”
奶娘和叶灵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玉栀这才道:“阿荫如今还小,别人的手若是带了什么毒,或者是摸了病人,再来摸阿荫,他若有什么不妥,那可怎么办?到了那时候就晚了!我在这里把丑话撂到前面,我的阿荫若是出了事,害他出事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手段!”
金女医、顾奶娘和叶灵心中羞愧,齐齐磕头。
玉栀见她们记住了教训,这才道:“我一向赏罚分明,事情做得好,赏赐丰厚;事情没做好,就要惩罚!”
她扫了地毡上跪着的这三个人一眼:“这个月的月银扣了,下个月若是表现好,再加倍返给你们!”
金女医她们三个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齐齐磕头谢恩。
对她们来说,林佳见了她们,一向是没什么话,倒是不可怕,反而是一向和蔼可亲的玉栀生起气来,煞气很重,因此她们对玉栀都是又怕又爱又敬。
玉栀抱着阿荫回了正房,心里下定决心,作为阿荫的母亲,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护好阿荫!
沈妈妈抱着那匣子珍珠,跟着小厮自己雇了辆车,往姜府方向而去。
如今天冷,马车上的蓝布车帘垂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视线,也令马车里光线有些暗。
沈妈妈珍而重之地把她特意裹在锦匣上的包袱打开,摁开了锦匣,无限珍爱地抚摸着里面一粒粒圆润的珍珠,开始一个个摩挲着挑选起来。
每一颗珍珠都那么完美,简直令她心里迷醉,挑了又选之后,眼看着快到姜府了,沈妈妈这才下定决心,选出了最完美的四粒珍珠,珍而重之地藏进了自己的香囊里。
姜蓁今日陪着姜老夫人去城外别庄去了,管事娘子便带着沈妈妈去见姜蓁的母亲姜大夫人。
姜大夫人正在和陪房胡三家的说话,听说管事娘子沈妈妈来送礼,便让人把沈妈妈带了进来。
沈妈妈一进来就抱着锦匣行礼,然后得意洋洋地把锦匣奉了上去。
胡三家的接过锦匣,打开后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即喜滋滋看向姜大夫人:“夫人,您看!”
姜大夫人看了一眼,眼睛也亮了——这样成色的珍珠可是难得!
她心里感叹,面上却矜持得很,淡淡道:“放这里吧!”
又吩咐胡三家的:“拿个荷包给沈妈妈买酒喝!”
沈妈妈接了那银锞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人发现她昧下了四颗!
待沈妈妈出去,姜大夫人这才开始玩赏这些珍珠。
见姜大夫人实在是喜欢,胡三家的便道:“夫人,不如给她们一人送几颗,余下的您先收着!”
姜大夫人微微颔首,一粒粒摩挲着,挑选着。
姜府虽然是大家,可是这些年一直远放辽州,府里外强中干,内囊早已经尽了,这样的好珍珠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了,因此姜大夫人这才会一眼看中。
林佳今日特别的忙,一直到了晚上,这才送走桂大帅的弟弟大学士桂文,急急回听松院看玉栀和林荫——林荫晚上睡得早,他怕自己回去得晚,林荫又睡着了!
玉栀还没用晚饭,正在等林佳,听说林佳回来,她笑盈盈迎了出去:“阿佳,阿荫已经睡下了!”
林佳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可是看着玉栀的盈盈眼波,心里还是很熨帖的。
玉栀正在陪林佳用晚饭,外面传来李繁星的声音:“启禀姨娘,阿素已经把沈妈妈送到了姜府,回来复命!”
玉栀闻言,嘴角翘了起来,笑微微放下牙箸,含笑道:“寒林,拿一个珠绣荷包赏阿素,让阿素下去歇歇吧!”
林佳发现玉栀的笑都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不由好奇:“玉栀,你很开心?”
玉栀点了点头,笑眯眯看着林佳:“我看你生得这么俊,看着你就很开心啊!”
饶是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可是听到玉栀说调笑的话,林佳的耳朵还是立刻红了起来,**辣的。
他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用牙箸夹了玉栀爱吃的高汤菜心,放到了玉栀面前的碟子里。
玉栀夹了菜心吃了,心里满是期待。
姜蓁陪着姜老夫人在别庄住了半个月,眼看着快到父亲姜舒林的寿辰了,这才陪着祖母姜老夫人从别庄回来了。
她安顿好祖母出来,正要回东偏院去换衣服,迎面便遇到了胡三家的。
胡三家的一脸惶急:“三姑娘,大夫人忽然发烧了!”
姜蓁心里一急,一边往母亲的院子走,一年急急问道:“母亲是什么症状?”
胡三家的紧紧跟着姜蓁的步伐,口中道:“就是发高烧,还说头疼,背疼,说心跳很快……”
闻言姜蓁心里一动,虽然走得很急,脸也变得苍白起来——她先前特地让清明悄悄问过人的,天花的症状正是高烧、疲累、头疼、心跳加速及背痛,而且会有红疹分布在脸部、手臂和腿部!
姜蓁一边走,一边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是天花!千万别是天花!千万别是天花!
她虽然害别人时毫不手软,可是自己的生母的命她还是很珍惜的!
再说了,她母亲年纪大了,从来没有得过天花,若是真的得了天花,怕是难过这一关,而她势必要为母亲守孝,必然要错过很多东西,比如林佳娶妻!
到了姜大夫人的卧室,姜蓁看向刚给姜大夫人看过病的女医:“我母亲她——”
女医叹了口气,掀开了盖在姜大夫人身上的锦被,露出了姜大夫人光裸的手臂——上面布满了淡红色的痕迹!
姜蓁的脸一下子变得蜡黄:“确定……是天花?”
女医点了点头,又叹息了一声。
姜蓁把女医送出去后,把侍候姜大夫人的人都叫了过来,盘问了半晌,除了沈妈妈有些嫌疑之外,也没得出什么线索。
在姜蓁的指挥下,一时院子里有人在熬药,有人在煮醋,有人在撒石灰,忙碌得很。
正在忙碌,沈妈妈过来了,见状忙道:“三姑娘,大夫人这是怎么了?”
姜蓁已经明白母亲的天花必是沈妈妈传染的,因此恨恨地看着她红光满面的脸,片刻之后,淡淡道:“我母亲病倒了,这里正缺人手,妈妈就在这里照看几天吧!”
沈妈妈还不知道姜大夫人得的是天花,当即笑着答应了下来,果真进去照顾姜大夫人了。
到了卧室里,沈妈妈才发现御医正在给姜大夫人诊脉,她凑上去道:“大夫人怎么了?”
御医摇了摇头,道:“是天花……”
开罢药御医就离开了。
沈妈妈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一粒粒冷汗从两鬓流下,她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姜蓁走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吩咐丫鬟:“扶起沈妈妈,沈妈妈年纪大人,见识广,这屋子里还得沈妈妈照看呢!”
丫鬟过去扶沈妈妈,这才发现沈妈妈身下全是水,再闻闻,发现骚哄哄的,忙捂着鼻子道:“姑娘,沈妈妈尿了一地!”
姜蓁冷笑道:“把沈妈妈拖出去洗干净,这里还真少不得她!”
她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母亲,心中满是绝望和恨意——玉栀,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舒林寿辰的前一天,姜府派人来报丧——姜大夫人因病去世了!
玉栀听了,心情平静,正要说话,李繁星就急急过来回话:“姨娘,大夫给爱梅看过了,说爱梅得的病是天花!”
第二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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