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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膳,玉栀亲自取了林佳的一件宝蓝缎面披风,服侍林佳披上,然后抬手为林佳绑上系带。
林佳低头看玉栀。
怀孕之后的玉栀,比先前丰润了不少,肌肤细嫩白皙,泛着淡淡的蔷薇色,似笼罩着一层柔光。
林佳环抱着玉栀因为怀孕而变得臃肿的身材,只觉胸口微微发热,这种感觉很是奇异,难以准确形容,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这是我的女人,我爱的也爱我的人啊!
他凑过去在玉栀额头吻了一下。
玉栀微微一笑,绑好了披风上的系带,双手环住了林佳纤瘦的腰肢:“阿佳,你的腰可比我细太多了!”
林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当即转移话题:“玉栀,我们出去吧!”
玉栀“嗯”了一声,伸手握住了林佳的手,牵着林佳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你陪我去看看汀兰和婉儿!”
她早就发现林佳对汀兰和婉儿似乎没什么爱心,即使汀兰和婉儿在他眼前,他也当她们不存在,不管不问;而他看向阿荫和娜雅时,眼睛里全是欢喜和温柔,只要有阿荫和娜雅在,他的视线基本都落在阿荫和娜雅身上。
真是太偏心了!
林佳睨了玉栀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人非完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是护短和偏心,可是他懒得改——喜欢自己的骨肉有错么?没错啊!不疼爱自己骨肉的人才有毛病呢!
小时候林佳跟着先生读书,读到有人为了让母亲吃饱,把孩子活埋了,还被赞赏为孝,他当时都快气死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疼爱的人,是畜生,怎么能作为孝的榜样青史留名?
玉栀抬眼看他,眼神坚持:“阿佳,我们既然收养了她们,就得为她们负责,让她们感受到父母的爱!”
林佳垂下眼帘,“嗯”了一声,乖乖地跟着玉栀去了。
他又不傻,才不会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违逆玉栀。
玉栀笑眯眯道:“看罢汀兰和婉儿,我陪你去看老王爷!”
林佳这才真正欢喜起来,微微一笑,挣脱玉栀的手,揽着玉栀慢慢下了台阶。
如今老王爷跟着他住在太子府,林佳虽然忙碌,可是只要有空,就会和玉栀一起去看望老王爷——老王爷身边有小妾,他自己去的话觉得甚是不便。
倚云、樱桃、迷迭和莳萝在廊下侍候,便低眉敛目恭送林佳和玉栀离开。
跟着玉栀侍候的是春雨、荆芥和薄荷。
看到春雨也跟在太子殿下和白良娣身后往东厢房方向走去,倚云心里又妒又羡,一颗心似被火烧一般,怔怔看着春雨一行人消失在杏花之中。
樱桃忽然低声道:“倚云,春雨怕是要补入一等丫鬟了,我好羡慕春雨。”
倚云收回视线,道:“寒林已经成亲了,一等丫鬟有两个空缺呢,春雨也只能占一个,还有一个呢,你可以试一试!”
她虽然这样和樱桃说,心里却觉得自己比樱桃更好,还余的那一个一等丫鬟的位置,应该由她来补。
樱桃看向静立在对面的迷迭和莳萝,叹了口气,道:“我会好好服侍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迷迭、莳萝、荆芥和薄荷虽然年纪比她和倚云略小一些,可是她们四个都是李瑞送进来的,良娣似乎更信任她们一些。
倚云听到樱桃叹气,忽然想到了侍候汀兰的润叶及侍候王婉儿的莳花,不由懊恼——她忘记还有这两位了!
润叶和莳花也都是二等丫鬟,早晚会提一等大丫鬟的!
她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东厢房明间内灯火通明,八仙桌上摆着丰盛的晚膳,都是适合小孩子吃的膳食。
汀兰和婉儿正在丫鬟奶娘的服侍下用晚膳,得知林佳和玉栀过来,忙起身去迎,似模似样地屈膝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林佳怕玉栀不高兴,酝酿出自以为慈祥的笑:“都起来吧!”
汀兰和婉儿第一次见林佳笑,都有些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齐齐道:“是,父亲。”
这个不苟言笑却好看到极点的男人,居然是她们的父亲,对于汀兰和婉儿两个小姑娘来说,这实在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玉栀见林佳皮笑肉不笑的,不由掩唇而笑:“阿佳,你笑得太假了!”
林佳瞥了玉栀一眼,懒得再演戏,沉声道:“你们要好好用膳,不要挑食,要听母亲的话!”
汀兰和婉儿并排站着,怯生生答了声“是”。
林佳见她们如此怯生,便问玉栀:“你给她们请的先生何时过来?”
玉栀示意润叶和莳花扶汀兰婉儿回去用膳,口中道:“我请的是先前教授于一舟孙女的女先生李贺兰,说好下个月初进府!”
林佳点了点头,道:“东偏院有很多空院子,你挑选一处,派人好好收拾一下,让汀兰和婉儿搬进去和先生一起住!”
对于玉栀老是关注汀兰和婉儿,他早有些妒忌了,因此趁机提出要汀兰和婉儿搬出听松院。
玉栀笑着瞅了林佳一眼,陪着林佳出去了。
林佳的心事她心中清清楚楚,不过听松院确实有些狭窄,汀兰和婉儿都要添丫鬟,而且要跟着女先生上课,也确实不方便——总不能让女先生也住进听松院!
出了听松院,玉栀伸手捏了捏林佳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小气鬼!”
林佳瞟了玉栀一眼,倒也没有挣脱玉栀的手指。
玉栀轻轻捻了捻,觉得林佳还是太瘦了,脸皮都薄了,便记载了心里,预备继续给林佳继续进补。
玉梨苑中花团锦簇灯火辉煌。
庭院里新架了一座秋千,林涛命人在庭院里挂了无数的纱灯,正和金秀珠荡双人秋千,有两个身体健壮的妈妈专门负责为他们送秋千。
灯光之中,只见那秋千荡在半空中,衣裾飘飘,犹如飞仙,金秀珠和林涛咯咯直笑。
林佳和玉栀见了,都愣在了那里——林涛是小孩子的智商,金秀珠也不懂事么?她怀着身孕呢!
在一边围观的众丫鬟婆子见太子殿下和白良娣来了,忙上前屈膝行礼:“见过殿下、白良娣!”
林涛一见林佳就开心,待秋千缓缓停下,他这才跳下秋千,蹦跳着过来拉林佳的手:“阿佳,你来了,快陪我玩!”
林佳:“”
这时候金秀珠理了理鬓发,摇摇摆摆走了过来,一双妙目觑了林佳一眼,屈膝行了个礼:“见过殿下!见过良娣!”
林佳只顾着看林涛,没顾得上理会她。
玉栀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金秀珠答了声“是”,起身后柔声劝慰林涛:“王爷,妾身陪您玩,殿下那么忙,您就别骚扰他了!”
林涛悻悻然道:“那你晚上还给我讲故事!”
金秀珠笑眯眯道:“好好好!继续讲故事!”
见金秀珠能够哄着林涛,林佳这才放下心来,叫来管事婆子问了几句,见一切妥当,这才带着玉栀离开了。
见林佳挽着玉栀的手离开,金秀珠只看了一眼,便笑着对林涛说道:“王爷,我们去吃宵夜吧!”
她不甘心只做兴平郡王的侍妾,只有好好照顾林涛,安安生生呆在玉梨苑,才能取得林佳和玉栀的好感,到时候再让娘去白玉栀那里求一求,说不定能封夫人甚至侧妃,到时候就能以兴平郡王夫人或者侧妃的身份出去交际了
林涛玩了半日,正有些饿了,便拍手道:“好啊好啊!”
玉栀和林佳携手去了后花园,绕着大湖转了一圈,这才回了听松院。
浴桶里药液药香苦涩,热腾腾的,林佳闭着眼睛靠在桶壁上。
玉栀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边,手里拿着内阁刚送来的奏章,一封封读给林佳听。
这些奏章内阁已经批过了,须得林佳批示后才能下发。
玉栀正读的那一封奏折,是要求朝廷派兵进攻大理,以阻止西夏借归真教控制大理,损害大周利益。
林佳听了以后,开口问玉栀:“玉栀,你觉得这一仗我们该打么?”
玉栀把奏章放在一边,趴到浴桶边缘笑着道:“能不打的话,还是不要打的好!”
林佳睁开眼睛看向玉栀,脸上湿漉漉的,出奇的清俊:“为什么这样说?”
玉栀想了想,道:“一则西夏在旁边虎视眈眈,假如大周出兵,西夏不会坐视不理,怕是要再起战端;二则大理气候湿热,蚊虫肆虐,语言不通,再加上道路险远,劳师征伐,转运艰难,靡费甚巨,因此我认为能不攻打大理就不攻打!”
林佳不知不觉间直起了身子,凤眼亮晶晶看向玉栀:“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玉栀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三管齐下,一是派精锐之师在大周、大理和西夏边境驻扎,以威吓敌人,一旦局势发展也可随时开打;二是大理国内大小邦林立,大周可以私下扶植势力与大理国王作对;三要与大理西南的安邦和瑞邦联合,形成夹击之势”
她抬眼凝视着林佳,一脸认真:“即使大周不得不与大理打了起来,我们也不必担心,只要大周上下团结心齐,我们汉人几千年来形成的战争智慧,是谁都战胜不了的!”
玉栀想起小时候听的评书,嫣然一笑:“连我这个不懂军事的女子,也因为从小听评书,知道两军对垒要讲究战略战术,什么断粮道,抄后路,设埋伏,美人计,火攻,夜袭,水淹,反间只要汉人不再窝里斗,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我们就是无敌的!”
林佳被玉栀一席话说得心潮澎湃,凑过来在玉栀唇上吻了一下,道:“玉栀,你真聪明!”
玉栀闻言,喜滋滋道:“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还算聪明!”
林佳见她如此不谦逊,不禁笑了起来。
玉栀想着他泡了这么久药浴,该喝水了,便起身拿了水晶壶,倒了一盏温开水喂林佳喝了。
放心水晶盏后,她拿了方洁净帕子过来,轻轻拭去林佳唇角的水滴,道:“泡的时间差不多了,该出来了!”
林佳答应了一声,在玉栀的服侍下重新用清水冲洗了一遍,然后裹上大大的丝巾出来浴桶。
玉栀耐心地帮林佳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又帮他擦拭了身子,换上了洁净干爽的中衣,这才扶着林佳回到拔步床上躺下。
其实在听松院侍候的大小丫鬟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个,根本用不着她亲力亲为照顾林佳,可是她想照顾林佳,而林佳也依恋她,想要她的照顾。
把林佳安置在床上之后,玉栀见他的长发还有些潮湿,便重新拿了一方大丝巾为林佳擦拭头发。
林佳今年才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侍候,刚才一直与玉栀讨论问题,倒也没什么,这会儿闲了下来,闻到玉栀身上的馨香,当下便有些心猿意马。
玉栀自然也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故作淡定问林佳:“阿佳,姜皇后命人送来了三月三上巳节的请帖,我要不要去?西偏院那三位也都收到了!”
林佳想了想,道:“你不要去,以‘身怀有孕,多有不便’为理由拒绝便是!至于那三位,想去就让她们去吧,不必多管!”
玉栀蹙眉道:“万一她们与姜皇后勾搭上呢?”
林佳笑了起来,眉梢眼角皆是风情:“那就更好了,我们正愁找不到把柄呢!”
玉栀想起了以前和林佳一起读《史鉴》时她和林佳争论的一个话题,便笑着道:“阿佳,你这叫溺杀,还是叫引蛇出洞?”
林佳着实累了,躺回了床上:“都行吧!”
玉栀悄悄瞅了他那里一眼,发现那里已经偃旗息鼓,不由偷笑。
第二天早上,玉栀监督着林佳喝了药用了早膳,送林佳出了门,这才回来坐下,吩咐薄荷:“去请金女医过来吧!”
金女医如今还在桃花源居住,很快就带着小丫鬟赶了过来。
给玉栀看罢脉息,因一切都好,她便坐下来陪玉栀说话。
聊了几句后,玉栀直入主题,含笑道:“金女医,生阿荫和生娜雅的时候,都多亏你了,我心里一直记得呢!”
金女医听了,又是感慨,又是羞愧,叹了口气道:“只是奴婢的女儿唉!”
她求了玉栀,为女儿谋划了锦绣前程,偏偏女儿贪慕虚荣不领情,勾搭殿下不成,又去勾搭了老王爷,珠胎暗结,结果现在不尴不尬在老王爷房里做侍妾
玉栀看了金女医一眼,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金女医,你勤谨忠心,医术高明,殿下和我心里都明白,我已经和殿下说了,秀珠毕竟是你的女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得照顾一二。殿下已经交代了大宗正院,先晋封秀珠为夫人吧,也好记入玉牒!以后时机成熟,再说别的。”
金女医怔怔听着,听到最后,百感交集,含着泪起身跪下给玉栀行礼:“多谢良娣!多谢殿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良娣!”
她一生行医,仁心仁术,倒也光明磊落,心中最大的牵挂便是她那不争气的女儿金秀珠。
如今得了殿下和良娣的恩德,女儿心愿达成,成了皇室之人,她一定会继续忠心耿耿伺候良娣!
过了几日,玉栀正在接见几位命妇,薄荷进来通禀,说金夫人来了。
玉栀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所谓的金夫人,便是金秀珠。
她笑了笑,道:“先请金夫人去东客室坐着喝茶,我等一会儿去见她!”
送走客人之后,玉栀扶着寒林去了东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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