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白术忙又将安然放平,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褐红色的药丸给安然服下。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就怕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进来就不好了。打乱了计划不说,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知道是不是药丸真的给力,过了一会儿,安然逐渐缓过劲儿来。坐在地上,身子靠着白术,手指颤抖着将那张信纸捡了回来,想了想最终还是塞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保命。
掖着胸口的那张纸,安然将信封重又封上,装进盒子里面,让白术放进花瓶内。而那副画,也卷了起来,放回原处。她刚刚情绪着实太激动了,对于自己现在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刚刚仿佛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她,神经上的痛意放大了百倍。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二次,原主灵魂的意识反应强烈。第一次是百里淳去世,第二次就是现在。可能是看到自己母亲被一个禽兽爱慕,自己父母惨死的真相,都让她难以接受吧。最为痛苦的是,一个尊敬的二叔,变成了刽子手。
那张信纸上,除了当年出事的真相,竟然还牵扯到司马谨。可以想见,这桩阴谋的背后,水之深,牵连甚广。
白术将安然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王妃,奴婢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有什么事情,等商量了以后再做决定。”她心中担忧,如果安然再因为什么受了刺激,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安然向白术看去,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衣服上,血渍将衣服染红,“脱了它,你先出去,不要让他人看见。立马安排人手去将那对母子接到府中来,顺便通知祖母和二夫人,然后将别院的那对母子也请过来。”
“王妃是想?”
“这次,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若是一下子便玩死他,那岂不是对他来说,太便宜了!”阴森森的话语,让白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敌人,总归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安然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眼睛盯着上面一个正在做垂死挣扎的苍蝇。这都立秋过后了,它竟然还能有精神头出来晃悠,不过,也晃悠不了多久了。
安然拿出手帕捂住自己的手,一个巴掌,迅速落下来,刚刚还戳了两下脚的苍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只是,王妃一人在这儿真的没事吗?若是二,若是百里关山回来的话?”白术在心中为那只无辜的苍蝇默哀了两句,然后又低着头问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无妨,他现在还不敢动我!也不会动我!”就凭百里关山这些年的阴暗心思,安然就觉得自己能赌对。
白术合上书房的门,安然老神在在地靠坐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手帕上那只苍蝇残留的血迹,余光再次落到角落的那只花瓶上,问着内心。
百里安然,你是不是不甘心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得太委屈了?百里安然,你想要替父母报仇的心思我都懂,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内心深处的那个孱弱的灵魂在叫嚣,安然捂着胸口,紧皱眉头,她想要出来,想要吞噬自己。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身体上的疼痛,让安然无法思考,看来她要什么时候再去找一找慕容了,他应该还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想起他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离开,想起他的话中有话,尖酸刻薄的背后,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手绢被她握得不成样子,额头上也渗出细细的密汗。听到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安然赶紧坐正身子,掩饰自己的疲态。
二夫人和百里琳琳推开大门的时候,安然正手拿着一本书,眼睛里含着笑容,一个眼神睨了过去,“呦,这不是二婶和三妹嘛,来的可真早!”
“百里安然,你为什么会在我爹的书房里?你想干什么?!”百里琳琳踏步上前,就想要和安然撕扯,只不过却被二夫人给拉住了。
“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琳琳,咱别和这种人置气,失了身份。”
想起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当朝炙手可热的三王爷,而眼前这个,那个女人的女儿却嫁给了一个名声和风评都很烂的四王爷,二夫人想想都觉得扬眉吐气,憋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今日可算是找补回来了。
看见二夫人脸上的笑容以及那不屑一顾,现在的安然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走到二夫人的身边,盯着她的脸道,“二婶,可觉得安然这张脸漂亮?”
“漂亮?!呵,安然,你简直不要脸!”百里琳琳不明实情,只顾图一时口快。而二夫人的眼神却闪躲了一下,目光中带着疑惑,可是又被自己迅速否定掉,然后又立即恢复平静,“你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一道长长的疤痕纵贯着半张脸,真不知道四王爷是怎么能对着你这张脸的!”
眉毛一挑,“哦,是吗?听二夫人的意思,安然的这张脸,只是因为这疤痕不好看。那要是这疤痕遮起来呢?二婶难道不觉得安然的这双眼睛,跟我娘很像吗?”
安然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二夫人。二夫人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去,“你,你站住!你娘早就死了,我又怎么会记得!”
二夫人愤愤地说出心中的话,这句话也是她想要对百里关山说的,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却也永远成了他心头的那朱砂痣。而自己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却一直被他忽略。她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
安然脸色一白,“二婶不记得没事,自然是有人记得的,就好比,二叔。”
“你,你胡说什么!”刚刚还在劝告着百里琳琳不要和安然计较,现在却轮到了她自己。
安然并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去挑拨另一个一点就着的炸弹,“琳琳妹妹好手段啊,也不知道那媚香还有没有了,要是没有了,以后可不要忘了要经常备着,否则哪一天不用了,就被三王爷冷落了,大姐这是在好心提醒你。”
“你,你,我和三王爷是情投意合,你别胡说八道。百里安然,你到底什么意思?!”百里琳琳一跺脚,焦急之色尽然显露在脸上,“娘,你看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啊?!”
“说的是人话啊,难不成三妹你听不懂?诶呀,这可怎么好,三妹这连人话都听不懂了,那以后如何能跟三王爷顺利交流呢?”
“还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三妹也不懂吗?大姐说的这话,简单通透,你竟然不明白。没关系,大姐好好跟你分析分析,我的意思呢,就是,你是个不安分守己的,靠着使用媚香,主动爬上男人的床,承欢身下。就跟一条哈巴狗一样!摇头摆尾,期待着主人的那一点点施舍。三妹,如今可听懂了?”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被羞辱的百里琳琳双目圆睁,刚想要上前去打安然,门口就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你又在胡闹什么?!你大姐身子弱,你还如此蛮横不讲道理,都是你娘护着你,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爹,你怎么尽是帮着她?!她刚刚骂我,你难道没有听到吗?”百里琳琳顿觉委屈,抽噎着鼻子。
“你大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把她气急了。”不明实情的百里关山还是一味地护着安然。这要是以往,安然的心里定会觉得暖暖的,如今却是满满的讽刺,在嘲笑她还是太傻太天真。
“二叔,三妹说得没错,我的确骂了她。只不过,我只是在告诫她,不要因为她一个人的私欲,坏了我百里府的名声。祖父和父亲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基业,就要毁在她一个人的手上,简直是该死!这要是哪天死了,也无颜面对我百里府的祖宗!”
安然的话太糙,百里关山和门口的老夫人同时皱了皱眉头。百里琳琳干出来的那事儿,他们也是心里气急,可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幸运的是三王爷还愿意娶她,否则真的是要三尺白绫送了命或者绞了长发在家里的庵堂做姑子了。
“这事儿,你三妹糊涂,可是,事已至此,罢了,罢了。”年纪大了,老夫人也不想过多的追究了,或者说,有心追究也无力,“若是你是为了这事儿请我们过来,那就算了吧。反正如今也分家了,明英,明英算了,就当他死在外面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接二连三出了许多事,原本只是零零散散的几根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已经白了头,经历的多了,也就看淡了不少,“以后,你们两房,就互不相干了。”
“祖母,这话不是这样说的。即使分家了,可是您说的那句话依然在理儿,一笔写不出两个百里来,家里出了这种肮脏的事情,安然嫁人了,倒是无所谓,二妹还没说人家呢。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以后人家因着三妹这种放荡的作风,误会了我百里家其他的姑娘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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