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刚端上桌,董克勤转身在炕柜里面找起来。
他准备拿出他珍藏了十多年的茅台,好好跟沈云旗喝一顿,多年不见一醉方休才能喝尽兴。
王素雪担心董克勤的身体,但也不好驳男人的面子。
沈云旗赶忙阻止,董克勤一脸病容他又不是没见到,“克勤,你还伤不宜喝酒,我们就多吃点饭菜尽兴就行,我看这饺子不错,闻着就香!”
“团长,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能不喝酒?”董克勤拿着酒瓶子说道。
沈云旗摆了摆手,“等你养好了伤,来首都我请你喝酒,想喝多少喝多少!”
董克勤被劝得只好放下了酒瓶,他知道沈云旗是为他好,这情他得领。
满满一桌子的菜,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那盆蒸海鲜都是从大队部拿回来,送到城里的海鲜都要选品相好活蹦乱跳的现货。
那些淘汰下来鱼虾蟹贝,自然就只有分给村民拿回家吃。
这些海鲜虽然品相不大好,但口味上也不比送到城里的差,口感原滋原味鲜甜可口。
鲅鱼饺子更是鲁省滨城的特色,鲜嫩的鲅鱼配合着韭菜的香味,鲜香可口让人欲罢不能,吃完一个筷子就不自觉地再夹一个。
干炸小黄鱼香香脆脆的,外酥里嫩的口感小孩子最喜欢,看大董小董两兄弟下筷子频率就知道了。
尽欢最喜欢的菜,是其中最有本地特色的鱼腐清汤。
白色牙片鱼丸,淡绿色的去皮黄瓜,都在清澈见底的清汤里飘着,卖相看着有些寡淡。
不过这味道跟卖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鱼丸鲜嫩、黄瓜清香,再喝上一口清汤口感更是鲜美。
没有美酒助兴,饭桌上的气氛也一点不差。
沈云旗和董克勤聊起了当初他们在战场上的事情,也有战友间的生离死别,也有在艰苦条件下的苦中作乐。
“都是从战乱年代苦过来的,怎么大家就不能好好珍惜现下,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非要斗来斗去才能甘心?”董克勤眼睛微红。
沈云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乱象会过去的,小人注定是走不了太远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
“团长……我不为自己抱屈,实在是老李太冤枉了!”董克勤语气有些哽咽。
沈云旗宽慰着说道:“我知道,李廷芳这个人我也略有了解,根本就干不出来损人利己的事!
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些人为难你,不就正是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吗?现在上面有保他的意思,他的安全不成问题,顶多就是吃点苦头!”
“团长,此话当真?”董克勤音调拔高道。
沈云旗挑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你就把心收回肚子里去,李廷芳的事情,最迟不超过三个月就会有定论!”
董克勤看着沈云旗表情笃定,“团长,您肯定帮了忙吧?又让您帮忙操心了!”
“我就只是找人递了材料,李廷芳这个人忠勇爱国,为国家是做过贡献的,折损在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是太可惜!”沈云旗低声说道。
沈云旗话说得轻松,殊不知他收集李廷芳的那些证据材料,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他是欣赏李廷芳这个人的,不仅个人在军事上很有天分,在带兵上也很有一套。
被他操练过的兵,一上战场都跟狼崽子似的,一个个嗷嗷叫着向前冲,战斗力惊人。
李廷芳若是就只会打仗练兵,沈云旗也不会对他印象那么深刻,部队会带兵会打仗的军官多得是,又不只李廷芳一个人。
沈云旗更欣赏李廷芳的人品和性格,正是因为李廷芳拒绝跟小人合作,指认曾经的老领导,这才招来了无妄之灾。
但据沈云旗的了解,李廷芳和他的那位老领导,并没有多好的交情。
那位老领导当初并不看重李廷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而略过李廷芳,提拔了李廷芳的下属。
那个被提拔栽培的下属,后来当了李廷芳的顶头上司,不知是他小人心理作祟还是被人授意,可没少为难李廷芳。
李廷芳被为难,捧臭脚的人也跟着添油加醋地奚落,当时的李廷芳几乎成了笑柄。
按理说因为那段不堪的回忆,李廷芳应该怨恨他的老领导还是。
他那位老领导落难受审,要换成心胸狭窄的人,肯定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以此来报复雪耻。
可当李廷芳被有心人暗示去检举揭发的时候,他勃然大怒。
李廷芳严厉斥责来人心怀叵测,说他李廷芳是不会违背事实说话,更不会同流合污去陷害老领导。
前来游说的人,被李廷芳骂的狗血淋头,便记恨上了。
他调转枪口指向了李廷芳,踩不死根基深厚的老领导,难道还不能收拾李廷芳这种小角色?
李廷芳被隔离审查之后,仍旧是块硬骨头。
那些搅风搅雨的人,费尽心思使尽手段仍旧啃不动,其刚硬坚韧的个性可想而知。
李廷芳这样人品性格,怪不得能跟董克勤搭档这么久。
龙找龙,凤找凤,好汉找英雄。
董克勤和李廷芳,从根本上来讲,完全就是一类人。
虽然搞政治工作的李廷芳,平时看起来很圆滑婉转,跟直来直去的董克勤有很大区别。
但没想到李廷芳在关于是非曲直的事情上面,脾气是这么锋芒毕露,性格如此方正刚直。
饭还没吃完,外面就狂风大作,王素雪和董克勤赶紧站起来,准备去收院子里晾晒的鱼干。
沈云旗和尽欢也赶紧去帮忙,大小董两兄弟也去屋里找簸箕筐子去了。
绳子上鱼干好收,解下绳子就成,问题是地上晾晒的那些,被风吹散落得到处都是。
不过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动作都迅速利索,刚把鱼干都捡回来之后,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
下雨天是留客天,暴雨滂沱的天气,沈云旗和尽欢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王素雪很快就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炕上铺上了席子,晚上她就跟尽欢住这个屋子了。
沈云旗就跟董家爷仨一起住在正屋的炕,平时她们一家人也都是一起睡那张大炕的。
“咳咳咳……”董克勤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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