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玥公主,还有众多无辜的东宁子民,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可以,不可以,殿下你不能这么做,不能……”
说着,衣上云便跌跌撞撞地起身来夺门而出。
却是一出门,便被两个如同门神一般的侍卫死死拦住:“衣姑娘,殿下有令,今夜姑娘不得出门。”
衣上云朝其瞪大了眼睛,惊呆了。这才反应过来,近来一切所有事情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无奈重新退回到屋内的衣上云主仆俩,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被炙烤着,坐立不安。
看着窗外夜空中冉冉升起,朵朵炸开的绚烂烟花,将整个夜空点亮,衣上云的眼睛红了。
燕儿已然被吓得不轻,哭着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才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衣上云眉头深锁,在屋内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一边似是像在安慰自己一般自言自语道:“不会的,殿下不会这么做,殿下不会这么残忍,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他不会,他不会……”
轩辕翰出门后,便兀自来到了早已约定好的城里一家茶馆雅间。
这些便是此次假扮与梅志煊交易的西秦商人代表,亦或称作伏兵首领,是璟帝特意为轩辕翰此行秘密组织的一支神秘人马。其中,自是少不了璟帝的心腹。
众人不到天黑便已早早聚齐在此恭候多时,一见到轩辕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个个忙立起身来朝其行礼后一众人等围桌而坐,程良立于轩辕翰身后。
许是因为轩辕翰今夜的面色比以往更加阴冷了几分的缘故,在场众人半晌竟均都无人敢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其中一看似是较其他人更加有身份地位的老者,开口问道:“今夜,可谓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怕是便就很容易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不知秦王殿下可是已经都想好了?”
闻声,轩辕翰遂将一双寒光无比的剑目冷冷地射向了那人,却是最后又渐渐隐忍了下来,继而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来道:“既然各位都已经煞费苦心地布置了这么久,如今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王现在说什么亦或想什么,还有用吗?”
那老者听了轩辕翰所说,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遂对身旁的人悄悄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如同珍宝一般地从怀中拿出一卷地图来,将其展开铺在桌面上。
紧接着,老者言语里带着几分诱惑,兴奋地道:“事关重要,还望殿下恕罪。秦王殿下放心,今夜的行动保证万无一失。等到城中各处爆炸点被引爆后,我们于城内外四处所藏匿的全部人马便会人不知鬼不觉地乘乱一举攻城,拿下整个东宁这块肥肉。到时候,皇上一定会重重赏赐殿下!”
轩辕翰随意地垂眸看去,见那果然是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东宁国城防图,上面却被标注着许许多多的红点记号,遂一下子朝其惊呆了:“这些便是所有布置在城中的爆炸点?”
老者点点头,似是对自己的这些布置方案尤为满意和自信。
沉默了一会儿,轩辕翰忽然一把将地图拿了起来递给身旁的侍卫道:“程良!”
众人顿时惊呼一声:“秦王殿下,万万不可!”
只见明明灭灭中烛火下轩辕翰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加地阴冷可怖,遂发出一阵命令道:“今晚的一切行动,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说完,便在众人震惊极了的神情中起身来悠然离开。
一出门,轩辕翰便对程良急急吩咐道:“时间不多了,赶快吩咐下去,按照我们的计划重新布置。”
程良似是心里有所顾忌,看着轩辕翰的脸担心地道:“殿下,这件事非同小可,殿下确定要违抗皇上的旨意。”
轩辕翰一字一顿道:“拿下东宁国,本王可以有千百种不同的方法。可是,如果炸了这座城,云儿便会一辈子都怨恨我,不肯原谅我,本王和她,便就再无可能了!”
程良紧紧攥住那张地图,道:“属下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侍卫慌慌张张地朝俩人疾步近身过来,抱拳禀告道:“启禀殿下!衣姑娘,衣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轩辕翰顿时朝来人瞪大了眼睛惊呆了,眼看着这个节骨眼上,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程良一见,忙上前两步追问道:“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务必一定要好好守着她,今夜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她离开院子半步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亦是至今都感到莫名其妙:“殿下刚走不久,衣姑娘的确出来过,神情慌张地只说她要出去,可是属下们依照殿下和将军的吩咐,丝毫没有让衣姑娘离开过房门半步。可就在刚刚,属下忽然在门外听到屋内似是有什么响动,便进去查看。谁知,衣姑娘她,她竟然早已不知了去向?”
程良顿觉不可思议极了,继续追问:“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此凭空消失了呢?你可有检查其他房间?”
侍卫纳闷地道:“屋内所有角角落落,属下都已经命人仔细检查过了,并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燕儿呢?她也不见了吗?”程良忽反应过来,又问。
侍卫道:“燕儿,她还在。”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出了这样的状况,程良心急如焚:“那可有问她,衣姑娘的去向?”
就在程良思之不解时,忽然,轩辕翰默默地开了口,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沉声道:“是易三少!”
程良亦是忽然想了起来:“易三少!千算万算,我们终是漏算了一人,他还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时,那侍卫怯怯地禀告道:“属下已问过燕儿,说是衣姑娘得知了咱们的计划,以为那张东宁城防图上所标注的红点,是殿下布置要炸了东宁城,这才想要设法逃出去欲要阻拦我们的行动。”
程良一脸惊愕:“那只不过是我们暗中调查的皇上的人……”
轩辕翰亦是皱了皱眉。
程良问:“殿下,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轩辕翰目光一沉,想了一瞬,继而吩咐道:“你先带人按原计划进行,本王去找云儿!”
“是”程良领命后,俩人便各自分开行事。
东宁国元宵灯会,素有“灵空第一灯会”的美名。
当夜幕悄悄降临,灯火阑珊,城中到处便已开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人们或泛舟于江河之上,或凭栏远观于朱雀桥边,河两岸的楼宇屋檐墙壁上的流光溢彩和湖面亭台流水相得益彰。
尽管眼下依旧正值寒冷的冬季,但夜游的人们始终都兴致不减半分。
伴随着寒风萧萧,夜色渐浓,到处亦是人潮汹涌,舞龙灯闹元宵,走街串巷,挂红夺彩,锣鼓喧天,河岸上悄悄燃放起万盏水灯,热闹非凡。
灯光人影交相辉映,将新年的喜庆气氛彻底推向了高潮。
护城河两岸,花灯灿烂,远远望去,金粉楼台,画梁雕栋,好一派繁华市井,令人沉醉,看灯影摇曳,河面上烟笼寒水,桨声阵阵,画舫凌波,浓酒歌声,不亦乐乎。
让人只觉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痛苦,一切都好似是上天所做的最好的安排。
易三少带着衣上云就这样信步挤在人群中央,被那如同沸腾了的海浪一般的人潮缓缓推动向前着。
没有人知道前方会到达什么地方?所看到的下一个风景又是什么?唯只有挂满脸庞那带给人们接二连三不断的惊喜和兴奋。
俊男美女所到之处,无人不朝其投来艳羡的目光。
易三少含情脉脉地问:“丫头,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衣上云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寻觅着,心事忡忡地道:“三少,秦王殿下他为了我,独自承受了太多,殿下他表面上看起来冰冷无情,实则最是温暖,云儿喜欢他。”
易三少一听,忽然扬声起来道:“可我也喜欢你,离不开你,你的眼里为何永远只有他,而看不到我呢?”
衣上云诚恳感激地说:“三少,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对殿下的感情,我相信,总有一日,当你也遇到对的那个人时,你会明白的。我祝福你。”
“不要,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此生,我只要你一个。”易三少忽然情绪激动地捉住衣上云的肩头,叫了起来。
“三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害怕?”衣上云被其几乎有些狰狞的面孔吓得连连朝后倒退了起来。
易三少试图继续替自己争取:“丫头,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衣上云目光定定地迎对着他的目光,坚定不移地道:“云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殿下心里有云儿,那么,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月潜日升,都证明了我们曾经相爱过,这便就够了!”
易三少顿时迷惘地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衣上云早已心急如焚,只不断歉声,一脸哀求地道:“三少,对不起,对不起!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帮我赶快找到殿下,我们一定能阻止他的,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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