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轩辕翰方才对自己竟是如此疯狂。
看着他深深留在自己脖颈、锁骨、又用手指轻轻挑开些许衣领,依稀可见以至于自己的胸前,暗藏里面的更多触目惊心的吻痕。
即便是现在只是看着,便已让她耳朵通红,脸上发烫,心跳加速地更是厉害。
再想想方才卫宁那般吃惊的眼神,衣上云此刻羞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于是赶忙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脂粉,细心地掩盖了起来。
这时,方才轩辕翰似是矛盾极了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又想知道,又怕知道,衣上云便生气地道:“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抽什么疯?心里到底想怎样?”
可是一静下心来,她却也是兀自陷入了沉思:“魏……明……轩……”
然终是觉得脑袋都快想破了,亦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到底殿下是从何而知这个叫做魏明轩的人的,又为何我对他会一点儿记忆都没有?记忆……”
说起记忆,她忽然联想到自己脑海中平时那些莫名其妙,断断续续的记忆残片。
于是有些怀疑地道:“难道,这个魏明轩……亦与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如此一来,是不是只要我找回了那段记忆,便就可以知道谁是魏明轩,亦可以向殿下证明我的清白,除去他心里的顾虑。”
“还魂丹……”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物,亦伴随着想起一个人来。
可却又很快陷入为难之中:“自打北烈国灭亡后,二皇子一向居无定所,我又能去哪里寻得到他呢?”
一想到如今的拓跋宏来,一种沉重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初见他时,一袭白衣飘飘,长剑在手,意气风发,英姿飒爽,风度翩翩。
若不是她再次出现在草原上,或许,北烈老国君尚还健在,即便拓跋泽再十恶不赦,亦会对其有所震慑。
而拓跋宏假以时日,再沉淀几年,兴许亦会是个很好的继承人。
然遇到了她,这一切都变了……
一时间,似是无边的思绪如深海一般,在一寸一寸地渐渐将她吞没。
霎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传来门外一守卫紧急的声音:“快点来人,加强防守!”
这才将衣上云顿拉回现实中。
定了定神,衣上云细细打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见着也遮盖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道:“算了,多想无益,我还是先好好想想眼前,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神泉之水引到这里来吧!”
“来人……来人……快来人……”
听闻外面又一阵嘈杂,衣上云的思绪终被其打断,疑惑地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赶忙放下手里的脂粉,起身走了出去。
出门一看,竟然头顶上方才还好好的一片青天白日,此时天边远远地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周围的风亦愈来愈大,夹杂着被吹起的沙尘之间碰撞所发出的响声,像是要将这帐篷连根拔起,又似快将自己单薄的身子欲要吹倒一般,风沙拍到她的脸上,生生地疼。
放眼军营里,到处都是在加固军帐等设施的身影。
她伸手理了理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头发,心里隐隐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看这天,莫非它真的要来了……”
衣上云再也按讷不住心里的着急:“不行,我必须再做些什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忘了早已被人从里到外俱都换掉了一身衣裙的她,心急之下,赶忙在身上胡乱摸来摸去了起来。
可显然,摸了半天,她怎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那唯独所剩的一支盛有神泉之水的玉色小瓷瓶。
遂心里纳闷地道:“怎么会不在身上?难道是燕儿在为我换衣服的时候拿去收起来了?”
于是她更着急了起来,有些生气地道:“这个燕儿,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了还不回来?”
眼看着一场难以预料其威力的特大沙暴即将马上到来,衣上云顿陷紧张担心极了:“沙暴的形成因素,只要阻断其中一条便就能被破坏。神泉之水的力量不可小觑,可没有殿下的帮忙,我一人定是做不到的。也不知他现在消气了没有,或许,我应该再去试试。”
一念至此,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了,一边朝轩辕翰所在的军帐过去,一边豁出去了地道:“不管了,死就死吧!”
而此时,在轩辕翰的军帐里。
燕儿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窥探了许久,直至再不见任何人进出营帐,方才怯怯地朝其走了过去。
压低声音对帐外的守卫道:“麻烦请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王妃娘娘的婢女燕儿有要事要求见王爷!”
很快,守卫便将其带到了轩辕翰的面前。
待其退去,燕儿方才朝其行礼开口道:“燕儿参见秦王殿下!”
轩辕翰并未看她,此时正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故作气定神闲地将目光注视在面前案几上,铺着的一张觻县及其周边大漠深处的地图上。
见其进帐来,便问道:“你来见本王有何要事?”
即便此时,燕儿心里依旧尚还存有一丝犹豫:“启禀殿下,我家小姐……小姐……她……她……”
余光见她紧紧攥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轩辕翰顿提高声音,似是有些不耐烦地道:“她又怎么了?”
或许因为实在胆小,又许是因为事态严重,燕儿被吓得终还是乍出一句:“小姐她好像有身孕了?”
闻此,轩辕翰终于猛的抬起头来,望向她的脸,恍若晴天霹雳一般被惊呆了:“你说什么?”
燕儿回忆着说:“小姐近日总是频频作呕,且已有两月身上未行月信。小姐怕是……怕是……又有孕了!”
轩辕翰一听,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来朝帐外走去。
燕儿亦疾步跟上。
轩辕翰一出门,便径直气势汹汹地朝着军医所在的营帐里进去。
那替衣上云把脉的军医一见其进来,便赶忙放下手里正捻着的几株药草,朝其极为恭敬地跪地行礼:“属下参加殿下!”
“你还当真是个庸医,竟连王妃已有身孕了你也把不出来?”轩辕翰俯身下去,一把提住他的领子,冷冷地质问其道。
岂料那军医却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反而高兴地道:“什么?王妃娘娘真的有孕了?”
轩辕翰一见,疑惑地问道:“怎么?莫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军医道:“属下在王妃娘娘昏迷时替其把脉的时候,的确发现王妃娘娘的脉象似是隐隐有些不对。然的确是因为胎儿月份实在太小,娘娘人又昏迷着,不得问,所以属下不敢确定。也正是因为怕她真的有孕在身,方才许多特效药都不敢下,所以王妃娘娘才会醒来的比较慢。”
刹那间,轩辕翰怔在那里,似是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只后悔极了自己对衣上云所做的一切,遂一把丢开了那军医。
转而对她俩人一起责怪说:“为何你们都不早点告诉本王?”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如此说,燕儿与军医俩人皆都不明白地面面相觑了起来着。
轩辕翰回了挥手,军医便退了下去,只留下燕儿一人在里面。
沉默了许久,轩辕翰责怪起她来,问:“本王不是命你每次都给她服药了吗?又怎么会……”
燕儿想了许久,亦是想不明白,只是隐隐有一点点怀疑,说:“燕儿的确每次都按照殿下的吩咐,给小姐送了药汤,并亲眼看她服下方才离开。”
轩辕翰亦不明白了:“那她怎么还会再次有孕……”
燕儿隧一路将回忆倒退到衣上云此次离开秦王府前往觻县的那晚,道:“难不成……是那次……”
轩辕翰问:“哪次?”
燕儿道:“莫非是小姐来觻县的前一晚……”
轩辕翰惊声道:“那次你为何没给她服药?”
燕儿摇了摇头,说:“并不是这样,那次我也将药汤同往日一样端给小姐了,可……只有那次,我并没有亲眼看着小姐将药喝下去。”
千防万防,却始终还是功亏一篑,轩辕翰气愤不已。
燕儿亦自责极了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轩辕翰思索再三,最后沉声道:“照着上次的方子,再准备一碗落子汤,然后来找本王……”
燕儿一听,顿大惊失色地拒绝道:“不可以……乐太医之前说过,小姐本就体弱,上次小产又感了严重的风寒,以后若是再服用此药,怕是就再也无法受孕了!”
燕儿所说的一切,轩辕翰又岂会不知。
此时他的心都在滴血,谁能接受自己亲手扼杀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可他又能怎样,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衣上云的性命更重要。
过了会儿,燕儿开口建议说:“我们是不是也该问问小姐的意见?”
“不必!”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最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轩辕翰便迈开脚步要出去。
岂料刚一掀开帐帘,便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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