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游览”过之后,明月才觉得安翊把此处称作秘密基地完全不夸张。
这是一幢三层高的白色建筑,它隐匿在丛林之间,方圆一公里内不见人烟,在它的不远处还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鱼儿快乐游过。
令明月更为惊奇的是别墅内部。
据安翊介绍,此处有很先进的防盗系统,所有窗户都使用的防爆玻璃,他很少到这边来,不过通过手机关联了摄像头,这里的状况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三楼近一半的空间是医疗室,有在医院常见的检测设备,安翊说这样一来不喜欢光顾医院的明月就可以安心体检了。
明月只能呵呵了,一掷千金为红颜也不过如此了吧!
每天为他们做身体检查的还是明月那天见过的医生,他是安翊“传说中”的朋友方翔找来的,对二人受伤的原因,医生从未问过,明月同他除了“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很好”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交流。
必须承认安翊考虑事情足够周到,他答应不会泄露明月、或者说是司徒沐轩的秘密,就真的想办法做到了!
留在别墅养伤的这些天,明月感觉已经忘记了时间,她想,回去以后会不会有“山中当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其实她伤得远不及安翊形容得那么重,但安翊伤好之前回不了家,明月只能请她帮自己也请一段时间的假。
明月不清楚也不关心安翊找的何种理由,反正学校没联络她就是了。
之所以没通过尹汝枫的姑姑请假,是为了防止她和金震林编造的那套谎话穿帮!
在醒来的第二天,明月给爷爷打了电话,把酝酿、整理了一晚上的说辞一字不漏背诵下来,她连该有的羞涩语气都拿捏得足够到位,后来安翊调侃她有表演天赋,相信即使她爷爷站在面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估计只有测慌仪才有可能拆穿她。
“我脸红可不是装的!”明月轻哼,她牺牲如此大,安翊还说风凉话!
明月所谓的谎言,无非是她和安翊一起到外地散心等等等等……
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谎完全倚仗爷爷的宠溺才有恃无恐,对于明月进入M大以来玩票一般的状态,金震林甚至都没过问!
不过,他对孙女的疼爱可并非盲目溺爱,若不是了解明月的能力,金震林绝无可能如此纵容她!
而明月对打来电话追问她行踪的冉然也说了相同的理由。
冉然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两人重归于好的节奏,立即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会告诉晓婷晶晶保守秘密,绝不泄露你们这次预演的蜜月旅行!”
听了这话,明月忍不住扶额,任何秘密告诉了冉然,就等于大白于天下了!
其实真正令明月感到为难的是告诉司徒沐轩实情的那通电话!
接连几天的通话,她都对绝口不说自己遇险的事情,如果可以,明月永远不要提起……
可纸包不住火,当有朝一日司徒沐轩通过其他渠道得知此事,哪怕明月的隐瞒是出于好意,估计他也会感觉受到了欺骗。
她更不想说安翊也介入到其中,且受伤不轻。
可转念一想,明月编不出绝对赞美的“虎口脱险”的过程,何况以Satan对司徒沐轩的仇恨,即使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明月相信Satan有一万种方法把那次绑架传到沐轩的耳朵里,为的就是不让他好过,并因为致使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而深深自责。
思前想后,明月打算如实叙述,只是某些“敏感部分”必须省略,比如,自己亲口将一切告诉了安翊。
每当想到这里,她都会心生一种自厌的情绪,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许下的承诺一个都没兑现,她真的很差劲吧?
想好措辞后,她终于再次拨通了司徒沐轩的电话,嘟嘟响了两声,“我们好像刚挂电话不到半小时吧?这么快就又想我了?”此时距离明月受伤已过去了快半个月。
他的声音带着许久未闻的轻松,先前司徒沐轩就说或许归期已不会太遥远,经过多位专家的多次会诊、反复研究手术中可能出现的种种风险……终于制订了的手术方案,只等最后的确定!
不会参与手术过程的司徒沐轩似乎也没有必须留在那里的必要,但明月知道他急于回来的真实原因!
“我是想说你不必为了我急着回来……”
司徒沐轩笑着打断明月:“没差啊,反正我也不可能再拿手术刀,留下也没意义不是吗?”
自从霏雪去世之后,他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手术,恐怕以后也不能做一名优秀的主刀医生了。
明月望着波光潋滟的池水,停下了脚步,轻柔地说:“但是你也希望等到她平安的消息吧?而且我已经见过Satan了,事情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这个混蛋!”
隔着电话明月想象得到司徒沐轩震怒的样子,她把手机拿离耳朵,对准话筒说:“我现在安然无恙,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一劳永逸值得开心才对吧?”
回应她的只有浅浅又急促的呼吸,明月才把手机放回耳畔,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了半天。
良久,司徒沐轩沉声问:“你……伤势如何,又是怎么说服他的?”深知明月不可能毫发无伤,只希望她不要伤太重。
要知道,在司徒沐轩的想法里,一旦明月落入Satan手中,活着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
“轻伤而已……”
明月简略地讲了她和Satan“谈判”的过程,最后才说:“中途安翊及时出现,帮我争取了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跟踪我,目的当然是想知道我和谁有过接触。不过事后我对他说,那些人是爷爷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迫不得已,明月只能欺骗司徒沐轩,她的眸光有些黯然,深深的歉意写在脸上。
沉默了一瞬,司徒沐轩说:“难为你了!”
“这都不算事儿,早说过本女侠绝对应付得来此等小问题,就你不信我的实力……”
不远处,安翊双手插在口袋,静静看着明月的背影。
直到她挂断电话缓缓蹲下,安翊才走过去。
明月抱着肩膀,望着水流怔怔出神,丝毫未察觉有脚步声在接近。
安翊走到明月身边蹲下,问:“讲完电话了?他不相信你的话?”不然她怎么闷闷不乐?
“他对我的谎言深信不疑!”
明月望向安翊,嘲弄地勾起嘴角,“我可我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深深地罪恶感,因为我懂得,善意的谎言仍是谎言。”
同样在微笑,安翊的笑容宽容又美好,“其实你没必要太介意这件事,如果司徒沐轩真的想把往事彻底尘封,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主动告诉任何人。我想他也是压抑了太久需要找人倾诉吧!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情就已不再是秘密,他总会想通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深的执念都会变淡,再多彩的曾经也终将退色。”
他的话隐隐触动了明月的心弦,她也明白没什么会一成不变,只不过……
“你真是能言善辩耶,说得我的罪恶感都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明月慧黠一笑,“拉我起来,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聊表谢意。”
“我能不能换个要求?”
回去的路上,安翊可怜巴巴地说。
“不能!”
“那我有表达意愿的权力,以便你以后参考。”
“没必要!”
“退而求其次给个亲亲也不行?”
“安翊我警告你啊,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晚饭没得吃……”明月的声音有浅浅的笑意。
“没关系啊,你这么秀色可餐,几天不吃我都不会饿!”
……
碧绿的草地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橙黄色的夕阳下,渐渐远去。
嬉闹归嬉闹,当天的晚餐还是安翊来做,他可不希望心爱的女人受到油烟的摧残!
摘菜、洗菜、切菜,安翊的动作麻利又熟练。
又从冰箱取出鸡蛋,他打蛋的力度着实不轻,金黄的蛋液在透明的容器里翻涌。
在厨房门口的明月凝望他忙碌的身影,眼神落在他手臂结痂的伤口上!
按明月和安翊的约定,是由她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起初几天也确实是明月在料理二人的一日三餐。
和安翊在市区的别墅的热闹不同,这里安静得近乎冷清,除了每天按时来给他们检查的医生外,偌大的房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随着他们伤势的好转,那位医生及其助手两天前就没再出现。
远离城市的喧嚣,拥有难得的静谧固然不错,可若在此长时间居住,就不如市里便利了。
就连每日的食材都是安翊通过电话预定,由超市送货上门,对他这位金卡会员,超市岂能怠慢?
估计没人能理解安翊为何会对这种除了空气质量达标之外再无优点的地方情有独钟。
明月厨艺虽然不算精湛,但满足填饱肚子的要求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谁料安翊对她格外挑剔,不是菜做得淡而无味就是刀功不够完美,甚至摆盘的小小瑕疵也被他夸大说影响食欲等等……
他那点儿小心思明月还不了解吗?
终于在第六天,安翊以“医生说了,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身体恢复”的理由喜滋滋把明月赶出了厨房。
这几天可把他心疼坏了,特别是看到明月刚取下纱布的手被油飞溅到以后,他不禁深深自责。
明月乐得清闲,况且安翊做“煮夫”时的英姿也还算赏心悦目嘛!
谁都知道以他们两个的伤势,没人照顾简直是天方夜谭,医生不只一次提醒过安翊,可人家就好像听不懂似的,依旧我行我素。
可能只有安翊最清楚,他是多么贪心地想把二人世界的幸福拉到永恒那么长!
可能明月对他的患得患失也是了然的,她似乎从来没给过安翊真正的安全感吧?
他在洗菜池边忙碌着,明月静悄悄地走开,正如她悄无声息地到来……
傍晚的风带着温热的味道,轻轻吹动明月的裙角,她站在落地窗前仰望天空,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是义无反顾的坚定!
与安翊相逢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交替闪现,她这才惊觉原来已走过这么长时间。
从她的出现到他爱上她,再到她的初心被动摇,已数不清期间经历过多少次误会和争吵……
当明月决定离开的时候,安翊却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爱,也拖住了她远去的脚步。
还记得她在事后问安翊,为什么出事那天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也永远忘不掉他当时的苦涩一笑,安翊说,起初他担心被明月察觉才和出租车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车距。
可那辆车刚驶入城郊便持续加速,安翊由心生警觉,他通过导航查到那条路的终点是一间早在几年前就被废弃的工厂,明月不可能打车到如此偏远的地方,安翊推测他最不想看到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一边打电话联络帮手,一边克制着内心的急躁减慢车速,如果此时追上去必然会打草惊蛇!
所幸那条路沿途没有岔路口,安翊在距离工厂一公里远的地方下车,一路狂奔到目的地,理由很简单,汽车的引擎声必然会惊动那些人……
安翊蹑手蹑脚走上楼梯,听到明月说“因为你不懂爱”,她的声音微弱,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一般!
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安翊说,如果明月的咳嗽声再晚一秒钟,他立刻就会出去和他们拼命!哪怕等不及到最关键的时刻才站出来拖延时间,甚至无暇思考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没可能保证明月安全离开,到头来只是白白牺牲而已!
只是本能地无法忍受有人威胁明月的生命,当时的安翊身体里恐怕住着一只猛兽,对爱人的捍卫大于一切,包括生命在内……
原来在她绞尽脑汁同Satan周旋的分分秒秒里,有一个人受到的煎熬并不比她少。
他为她殚精竭虑,也肯为她放弃生命,遇到安翊究竟是幸运或是不幸,明月已不想再去探究,她会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的过失,为这场邂逅写下美好的结局。
明月看着玻璃上映着的脸庞,曾经难以掩饰的悲伤凄凉,悄悄变成了神采飞扬,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人生美好如初。
依然记得初到M大的那段时间,再美的风景再愉悦的笑声也赶不走内心的无限凄楚,即使有好朋友的终日陪伴,生离死别带来的锥心刺骨之痛她也没有一刻忘记过。
如今,那些记忆仍旧深刻,冷冰冰的医院也还是她的梦魇,但不再分分秒秒地纠缠,让呼吸也变得凌乱!
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安翊!
明月对着天际微笑,浩熙,对不起,终究要辜负你对我至死不渝的感情了。尽管可能被怨恨,也可能万劫不复,但现在我想抓住垂手可得的幸福!我不敢希翼得到你的祝愿,也不敢请求你的原谅,但请你相信,在我的心底,你的的地位永远无人可以取代……
动作轻盈地摘下项链,明月看着它在掌心熠熠生辉,悄然滴落的眼泪,饱含内疚与伤悲!
而我也相信你没有说谎,在某个地方,在我看不到的空间,你在关注着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那里相见,到那时,再亲口对你说抱歉!如果你还愿意出现的话……
“准备开饭喽!”
二十分钟后,安翊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明月吸了吸鼻子,回头喊道:“就来。”
依依不舍地看一眼蓝色的坠子,她的手紧握成拳,隐去那耀眼的光芒。掌心微微的刺痛像是浩熙在无声抱怨,明月愣住,实在想象不出,他委屈时的模样。
是啊,在她的记忆中浩熙总是笑容暖暖的样子,直到他消失不见明月才意识到他也会难过、会脆弱、会痛,可这些情绪她都不曾亲眼见过……
纵使他身体冰冷地躺在手术台上,浩熙的神态依旧安详,仿佛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别人想得那么痛苦……
尽管医生离开的时候手术服上染着他鲜血……
所以这痛,才不会是你给我的暗示,对吧?因为你舍不得我痛,即使怨我,你也依然舍不得!
“快去洗手,再晚我就把东西都吃光啦!”把菜一一端上桌,安翊坏坏地威胁仍站在窗前的明月,“你不想饿着肚子熬过漫漫长夜吧!”
明月睥睨地瞅他一眼,“即使你不说我也清楚你有做大胃王的理想!”
然后,她不紧不慢,迈着优雅的步伐去了洗手间,留下安翊独自凌乱,还不如直接说他是猪呢!
**********
无星无月的夜晚。
明月站在二楼起居室的阳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夜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
空气中不知名的花香,淡淡地沁入心脾……
“叩叩”——
安翊礼貌性地敲门。
“请进。”
明月并未回头,仍聚精会神望着苍穹。
安翊将温热的牛奶放到桌上,走向阳台。
“在看什么?”他将明月圈进怀里,隔着衣服感觉到她手臂的冰凉,安翊把她抱得更紧,“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明月笑笑,挫败地放弃,“找星星啊,白天天气那么好,竟然一颗都看不到。”
“你这就叫舍近求远,”安翊扳过明了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颇为自恋说:“难道我不比星星璀璨多了?”
“璀璨与否我说不好,只知道你再弄个兰花指对我来说绝对是摧残!”
很奇怪,安翊竟然没反驳明月,一双困惑的眼睛细细打量她。
“你……”他松开明月,后退了一步,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些。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一时间安翊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迎着安翊迷茫的眼神,明月露出狡黠的笑,极其配合地原地转了一圈。
夜幕下,她身姿绰约如精灵,那笑容却美艳又妖娆。
黄色的光芒闪过,然后久久停留在安翊的眼底……
明月在他面前站定,妩媚地眨了眨眼。
安翊难以置信地摇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明月的脖颈,像是怕惊醒美好的梦境!
最后停留在那美丽的、空无一物的锁骨之上!
“是我眼花了吗?还是你自己没留意到……”没留意到你最宝贝的饰物突然不见了!
晚风从他和她之间吹过。
明月柔软的长发拂过他的手腕,那橙黄色的光华若隐若现。
“是你一直没留意吧?果然是大胃王,一看到吃的眼睛里就没别的了!”
安翊垂下手,怔怔地问:“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望着他脸上的迟疑,明月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听从自己的心,所以就这么做了。”
她的纠结他不需要知道,正如之前安翊从未标榜过“爱你如命”,却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刻,恍若有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夜空……
柔软的大床上,安翊近乎虔诚地亲吻明月,动作轻似羽毛。
明月浅浅而笑,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
安翊目光灼热,他抬头,轻声问:“可以吗?”
他的呼吸短促,他的声音沙哑而魅惑,他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你的身体ok吗?”眼波流转,明月咬唇看着安翊。
“试试不就知道了!”
桌上的牛奶升起袅袅热气。
房间里的画面温柔旖旎……
直到夜雨无声飘下,牛奶冷却彻底……
第二天上午,窗外一片阴霾。
明月幽幽醒来,她睡眼朦胧地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发现安翊已经不在。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不情愿地起来洗漱。
“早安。”
明月走下楼梯,含糊不清地对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安翊说。
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安翊促狭地说:“再过一个多小时该说午安了。”
呃,是说她懒?她起这么晚要怪谁呀!
像是读懂明月心思似的,安翊笑得特别欠扁,“对不起啊,你一定累坏了吧!”
“闭嘴你!”明月恼羞成怒瞪他,不能动手只能使用“眼神杀”了!
“不说就不说嘛,过来坐。”
明月刚坐下他就凑了过来,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一番少儿不宜的耳鬓厮磨过后,安翊趴在明月的身上,恶狠狠地指控:“你在报复我!”
“哪有?”
“穿我的衬衫,还解开两颗扣子,你敢说不是故意的?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扣子是你的杰作,还敢恶人先告状?”
安翊轻哼一声,“反正你诱惑我在先,你得补偿我。”
“一边去!”
明月一把推开安翊,急急忙忙起身离开,换衣服去也!
她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呢,真的很怕安翊再……像昨晚一样!
本来想填饱肚子再回去换衣服,被安翊这么一吓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我等你喔,宝贝!”
明月大步跨上楼梯,把他恶心吧啦的魔音遥遥抛在后面!
如此不问世事地相处了几天以后,终究被世事所打扰。
五天后安翊正在准备早餐的时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明月甚至没看来电显示,赶忙给他送去,当时安翊腾不出手,她按下通话,然后举到他耳边。
“喂,方翔……”
方翔?
明月记得这个名字,那天晕倒前听那个风衣人提起过他,似乎深得安翊的信任,为他们诊治的医生都是他找来的吧!
只是她苏醒的时候,那个方翔已经离开了。
一通接近十分钟的电话结束后,明月手臂发酸,她上下打量安翊,眯眼说道:“你们很要好啊!该不会……”
“我没说过从未带男人回家过夜。”
安翊贼兮兮地说完,一脸坏笑地离开。
他是说?
大脑急速运转,想通他的意思后,明月的胃里一阵不适,自作孽啊!真心接受不了这么……大尺度的玩笑。
“明天方翔过来,说有消息要告诉我……”
安翊享用着早餐,对明月说:“你还没见过他吧?一定要他惊艳才行……”
戳着盘子里的煎蛋,明月又在可耻地浪费食物,“干嘛在意他的看法?”
“因为那家伙阅女无数,我必须让他知道,他见过的美女都不叫美女……”安翊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行,那小子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万一他看上你了,岂不得不偿失!”
明月下巴抵在桌子上,很不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完全没有好奇呢?
如果可以,她明天都不想露面……
但那仅仅是如果而已!
第二天下午,当安翊为他们彼此介绍完,那个穿着紫色衬衫的男人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明月笑容得体,友好地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方翔的笑意停留在脸上,却没有到达眼底,“对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明月微愣,这个人的笑容带着攻略性,她清楚看到他眼睛里稍纵即逝的阴冷,也感觉到他手上力道有一秒地加重!
那似乎是一种敌意!
在明月还未回过神,他已经放开手和安翊说话去了。
一时间,她的存在感全无,明月审视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根本不像安翊说得那样对美女表现特别友好,至少她没有感觉到。
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月不动声色地看着方翔。
“……你故作神秘说的消息就是我爸妈要回来了?”安翊怪叫,“这事儿需要当面说吗?”
方翔慢悠悠喝了一口白兰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董事长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好心通风报信被你说的好像很多余似的。”
安翊的爸妈要回来了吗?
明月突然有些透不过气,听说他们在安翊的建议下来了一次环球旅行,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安翊,他倒在沙发上低嚎:“他们是想回来多陪陪我是吧?”不待方翔回答,又说道:“我要和自由挥挥手说再见了吗?”
“谁家自由像你一样?你这分明叫脱了缰的野马。”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失望的样子吗?”
方翔不屑地轻哼,“那是你的恶趣味。我是来看你的脸能不能见人。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名正言顺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这样才能尽早看到你的宝贝啊。”
看了一眼明月来不及掩饰的审视目光,方翔勾了勾唇角。
明月却莫名惊出一身冷汗来!
方翔根本就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
他说也算为她而来,可明月丝毫没有这样的体会,也未曾感觉到方翔对安翊这个死党的女朋友的一丝丝友好,反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直到方翔离开,明月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她不记得和方翔有过任何交集,可他的敌意那么明显,她想安慰自己只是错觉都绝无可能。
“在想什么?从刚才就看你魂不守舍的?”
送走方翔,安翊终于有空关心他的“宝贝了”。
他搂着她,躺在宽得不像话的沙发上。
“没有……”明月知道敷衍不过去,又打趣道:“看你们太要好,所以吃醋了。”
看她那么认真的表情,安翊配合着叹息,“你没把郎晴儿放在眼里,却因为一个男人产生危机感,不知道郎系花心里是什么滋味?”
明月狠狠瞪他,“怎么,你心疼她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不是找打!
“我是心疼你好不好,是听说我父母回来感觉有压力吗?”不待明月回答,安翊已将她搂如怀抱,“如果你没准备好,我可以先不公布我们的关系。”
呼吸间充斥着她头发的淡雅清香,安翊陶醉地闭上眼睛。
紧贴他坚实的胸膛,明月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很聪明,却也只猜中她一点点心思而已。
“你不会忘了吧?我曾去探望过你,你家上下几十只眼睛都见过我,他们能保守秘密?”明月笑他太疏忽,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况且吴妈恐怕早就通风报信了吧?长辈们对这种事总是格外热衷,难道这就是他们八卦的一种体现?”
“那……怎么办?”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明月闭着眼睛快要睡着,几不可闻地说了句:“既来之则安之……”
安翊动了动身体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凝望着明月天使般的睡颜,他的心底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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