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也只能慢慢来报答了。这么大一份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还清楚的,于是笑笑后,便也不再纠结这些问题了,一路逗着小家伙往回赶去。
虽然伤还远远谈不上好,但既然已经出了门,自然就没有必要天天窝在家里了。尽管芸姐说了,KTV那边目前还能对付过去,在我们的终身大事都办妥前,还用不着小媳妇去操心,可就算聋子也听得出来,现阶段芸姐已经将全部重心放到了“星蓝”,KTV那边很需要信得过的得力助手去坐镇,所以在又休息了两天,把各方面的事情合计好后,我便陪张晓微去了KTV一趟。
至此,小媳妇开始涉入了KTV的经营管理,每天会花上三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学习了解那边的情况,而我也开始重新回归店子,一边养伤,一边渐渐适应这种已经生疏了许多的生活节奏。
KTV的名字叫“星湛”,和西餐厅只有一字之差,总台大厅的装修风格和那边也有些相似,同样有一个巨大的“蓝星球”,只是灯光要更加酷炫许多,如果有人刚好两个地方都去过的话,就会明显感觉到,像是同一个人开的姊妹店一样。当然实际上,也确实就是一个人开的。
又过了四天后,罗文信便再次登门了,没有再骑他以前颇具标志性的三轮车,也带齐了所有将房产过户的资料。没有再骑三轮车,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缺了整只左手,更大的意义,是象征着这位曾经的行业土皇帝的黯然隐退,象征着曾经属于他的“王朝”的结束。
有了他提前的打点,过户的事情很顺利,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全部办妥。而在这之前,我和张晓微也将老爸他们隔壁的空房间收拾了出来,前前后后一再跟他商量,干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得了,也好热闹一些,三个老头子也能互相有伴,奈何这位在任何人看来都有点凄凉,他自己却形容为新生,活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的半老头子怎么也不肯答应,就连老爸不由分说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人也一起“绑”回来了都没有妥协,说什么也要回那偏僻的旧院子。
实在没办法,也就只好暂时先由着他,再慢慢做思想工作了。
与此同时,张晓微远在广东的父母也来了一趟,对将三合院做为婚房没有意见,认为少折腾,不用再背房子的压力也挺好。于是在老丈人和丈母娘小住了几天回去后,原本就已经挺热闹的三合院,开始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老爸凭着他多年建筑装修一手包干的经验,找来了一支五六个人的装修队,综合工人的意见,及我和张晓微自己的想法,确定重新布置装修的方案,亲自往建材市场跑,挑选装修材料,每天忙的不亦乐乎,除了一些关键地方征求我们的意见之外,基本上用不着我们再去操心。
随着离年底越来越近,老爸老妈开始忙碌起来,我和张晓微结婚的事情,似乎也越来越近了。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只有我和老头子及袁金柱清楚知道,在这之前,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先办妥,不然我很大可能性没法安生结婚,就算勉强结了下来,往后的日子也注定不会太平。
我自然一万个不想再被阴魂不散的谢一凡,和艳傀杀傀影响到家人的正常生活,随着身体的渐渐恢复,心里也很想早点把这个我一生中可能最大的潜在危机解决。但这件事情何时爆发,又如何处理的决定权不在我,而在神态愈发温和,每天都笑呵呵,最大的乐趣就是被小李诺揪胡子,带着小家伙房前屋后到处玩,似乎高兴得都快忘了这事,和一开始急着回来压根两回事的老头子,所以尽管心里有些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在隐隐不安的等待中,天,也越来越冷了。
“呵呵,小子,为师知道你急,但是有的事情急也没有用,所以还是继续等着吧。放心,你和闺女的婚事不会被耽搁太久的,如果过完今年还是这个局势,你们先定日子,把婚事办了也没什么问题。”虽然一切都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但老头子又何尝看不出我的不安焦急,于是终于自回到省城以来,第一次就这事发了话。
再想就老头子开口的这个机会,问一问具体什么情况,或者至少告诉我目前是否该做些什么,老头子却不再多说,勾下身抓着喜欢走路的小李诺的小肉手,一晃一晃的过了院子,出门逛去了。
说来还有些挺让人不是滋味,为分担芸姐的压力,我们屡次提出,这段时间就把人交给我们带,早上送来,晚上再过来接回去,或者说我和张晓微每天接送也行,但这女人就是不愿意,说她能应付过来,只在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让我们去接过来一天半天。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有天老头子也开了这个口的时候,这女人却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从此每天一早就准时把人送过来,晚上再接回去。而小家伙也挺喜欢跟老头子在一起,基本就没听见有哭的时候,渐渐也就发展成了,几乎都是老头子在带,谁也很难再插手。
既然老头子发了话,并且无意多谈,那也就只能继续等了,于是目送他牵着李诺的手,走过随着装修展开,愈发显得凌乱的院子出了门,回屋向爷爷告别后,便和吃好早餐的两个女人一起出了门。
来到门口上车的时候,小李诺捏着朵老头子从旁边花坛摘的小黄花,玩得正开心,见我们出门来,还牙牙学语着挥了挥小手告别,有模有样的,半点也没有要粘她妈的样子。这小不点也属实太好带了,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是她认可的人,无论跟着谁都行,只要别饿着,一整天都不会哼唧。
“看我这宝贝姑娘多乖,妈妈可爱死你了。我说你们倒是也抓紧一点啊,反正也就是差个证和婚礼的事了,就算时间上赶不及,也可以先怀上再说嘛,早一天就好一天,趁诺诺还没有长太大,到时候还能玩到一块去。”每当这个时候,芸姐就会不吝夸赞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并顺便催一下我们先把孩子怀上的事,也不避讳院里院外的长辈们。
而多说几次,小媳妇也就逐渐习惯,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在老妈的笑容中尴尬得无地自容了,笑着装聋作哑的看芸姐一眼后,便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上车。
绕着些许路程,先把我在店子门口放下后,两个女人又往下一站——隔条街的星湛KTV赶去。星湛虽以夜间消费为主,但白天也同样营业,所以张晓微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出门,待到中午过来和我们三个大男人一起吃饭,下午点再回去一趟,夜生活开始后再过来和我一起回去,随着对那边业务的了解一点点加深,待的时间也在逐渐增加。瞧这样子,等到以后彻底熟悉门路,正式全盘接手过来的时候,十有八九也会是个忙人了。
女人都在忙碌,倒是三个大男人成天蹲在店子里大眼瞪小眼,就连午饭也需要忙着学习业务的小媳妇过来帮做,浓浓一股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感觉。
倒不是不想自己做饭,让小媳妇过来的时候,能直接吃上热腾腾的可口饭菜,奈何三个男人的厨艺都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大抵属于做了自己都吃不下去的水准。杨小天稍微比我好一点,但也就是个互相伯仲之间,五十步笑百步的样子,袁金柱就更别提了,那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做出来的饭菜根本不是人能吃的。我也提议过,要不干脆就别管我们,也别费这时间了,我们随便在外面吃一点就行,中午想见面的话,就回来和我们一起吃,奈何小媳妇早就已经定下了规矩,一般情况下坚决不吃外面的东西,一来为了省钱,二来为了健康,还说我不在的这大半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就是要这样才有家人过日子的气氛,不能因为有了别的事情要做就荒废。没办法,也就只好由她说了算了。
“一定要苦练厨艺,早日提升到合格水平,让媳妇每天中午过来的时候能吃上可口饭菜,不用再每天伺候我们。”这是一个暂时无所事事,不甘忍受每天看着女人忙碌,自己却游手好闲混日子的男人,无奈压迫之下发出的心声。
怀着向合格的、优秀的家庭煮男目标奋斗的壮志雄心,进到店子,袁烂人毫无意外地,在徒弟伺候下吃过早餐后重新睡起了回笼觉,两只脚压根就还没下过床。而相比起来,杨小天则明显要积极向上了许多,正一边拿着毛巾到处擦,给自己找点事做,一边和一个年龄比他小一些,但却健壮许多,皮肤黝黑,虎头虎脑的少年说话。
“念哥,你来了,今天感觉好点没有?”见我进来,半蹲着的杨小天连忙起身,笑着为我让出路,而旁边虎头虎脑的半个小胖子,则挠着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憨厚。
“没规矩!要为师和你说多少遍才能记清楚?念哥是你该叫的?叫师叔!不能乱了辈分,李念是为师我的兄弟,你把人叫哥了,那为师该算什么?自己掌嘴三下以示惩戒!”还没说话,袁金柱那慵懒的、怎么听怎么欠揍的声音,就从小房间里飘了出来。
杨小天的笑容顿时有些凝固住,满脸的不知所措,而旁边他的小伙伴,则挠着头嘿嘿笑出了声来。
“别理会,你那师父就是个疯子,按以前的该怎么叫怎么叫就是,以后我或者晓微姐在的时候,他再说这种话你就当没听见,我不信他还真敢把你怎么样。”没好气看了小房间一眼后,我转头安慰起了绷起了神经的杨小天,示意他不用把这些屁话放心上。
“一个把戏偶尔玩一次就行了,也不知道天天玩还有什么意思,把人训得跟兔子一样,成天心惊肉跳的,听到你声音就紧张很好玩么?”
“你懂个卵蛋逑,要你插嘴。”回应我的,是一声有些恼羞成怒的冷哼,然后便没了声息。
我轻轻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和他废话。
在老家见面的时候还未曾察觉,直到回了省城,才发现这家伙的脾气,比以前更臭许多了,对别人都还马马虎虎,但是对杨小天就完全不行了,基本上就不会有好脸色,动辄训斥喝骂,直让人怀疑,他收这个弟子的目的,单纯是为了有个理所当然的出气筒,以便于他那越来越变态的性格有个发泄的地方。
“小天哥,我先走了,等下空了来找我玩。”就在这时,那一直挠着头嘿嘿憨笑的少年也发了话,说完便扭头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店子,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柔和稚嫩,就像是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
若非亲耳听见,便很难想象,如此轻柔,或者说阴柔的声音,是从一个虎头虎脑,健壮黝黑,看样子怎么也该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嘴里发出来的。
“跟你说了多少遍,对于那些长废了的人,可以同情,可以惋惜,甚至方便的时候周济一下也行,但是要懂得把握距离,不能走太近,不然很可能会害了自己,早晚变成一样的废人,怎么就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少年前脚出门,袁金柱后脚也窸窸窣窣的从床上爬起走出了房间,顶着一头油光发亮的呆毛,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小天。
“师父~我也没有要和王兴走太近啊,是他自己喜欢来找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每天都来喊,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边,这师父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啊。”杨小天弱弱地解释。
“做为上清后人,做为天赋异禀风度翩翩的老子我的徒弟,连一个痴傻都对付不了,不知道如何打发,你还有脸为自己辩解,还有脸叫屈?为师说你还说错了?”果不其然,这一番辩解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招至袁烂人的冷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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