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捅出嘴上窟窿后,又在眼睛的部位挖了两个洞,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解铃已经完全进入了那种谋杀状态,烛影摇晃。身后很像狂犬的影子更加阴森。此时情景太过紧张,我无从判断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看再说,如果没有危险就配合解铃把谋杀过程做完。
解铃勒住我的脖子,双手捧住我的脸。整个人开始向后仰,与此同时在不断地深吸气,那模样非常怪,好像我身上散发着什么奇异的香味,他贪婪地要把这种味道都吸收走。
他吸着吸着,把我扔到一边,然后伸手又在浴缸里抓。浴缸除了我空空如也,他在抓什么?我恍惚明白,当时的凶杀现场,浴缸里一共有三个人,刚才他把我扔到一边,是因为我刚才是第一个被谋杀的死者,他现在捞的是第二个死者。
我主动凑过去,解铃抓住我模仿刚才的动作。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又开始对着我深吸气。
这个举动非常诡异,也很吓人,情形实在是恐怖,他到底在干什么?如果解铃模拟的是当时的凶手。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在把死者捆住制服之后,就在用这种动作来吸他们身上的味道?
我想了想,觉得大有可能。此时,在恐怖之余,又有些兴奋,终于找到了线索。我不清楚凶手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解铃估计能知道。
我正想着,忽然浴缸里刮起一阵阴风,耳旁出现一个女人凄厉的喊声:“不要……啊~~救命啊~~~”
又是这个声音,刚才我就听到了!我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我靠。肯定是我们模拟凶杀现场,当时死者残留的情绪也受到了感应。开始回应我们的行为。
我就感觉有股阴气顺着后背爬了上来,像是快速生长在我身上的黑色藤蔓。
我的情绪开始波动,内心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配合解铃,虽然感觉诡异害怕,心里却不怎么慌乱。而现在,就感觉恐惧像是小虫子一样,深深钻进了我的心里,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剧烈的绝望,这种情绪像是沼泽的死水一样,一波一波,几乎把我淹没其中,无法呼吸。
我紧紧缩成一团,拼命张大嘴,可就是呼不到空气。我真的慌了,会不会是死者的情绪感染到了我,类似于一种极深层次的心理暗示和催眠。
我情急之中一把握住腰间的鬼面杵,现在太痛苦了,我在靠耐力强忍,等忍无可忍,我就拔杵破局。
此时此刻,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像是陷入到了漩涡般的深渊里,周围充满了黑暗的压力,几乎要把人压垮。就在这寂静之中,突然我听到外面的客厅里,传来“嘎哒”一声轻轻的脆响,好像是窗户发出来的。
我有些迟疑,全神贯注听着外面的声音,分神之下,竟然觉得不太难过了。布团布才。
果然是窗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外面轻轻拨动窗户,传来的声音很细碎,类似插销打开。随即“吱呀”一声,窗户推开,我听到有风声,有人进来了!
然后是极轻微的“嘭”一声,那个人好像从高处的窗台跳到地上。声音特别小,如果不是我处在这种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是不会察觉的。
我心狂跳。这个时候不走寻常路,居然从窗户翻进来,会是谁呢?我靠,不会是凶手吧。而且窗户缝隙都贴着胶布,外面的人是怎么拨开窗的?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非常轻微,能想象出这个人在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现在解铃和凶手合二为一,陷入了当时的情境,而我也动不了,缩在浴缸里。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完全打破了我们开始的预料,我该怎么办?
我聚精会神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暗暗祈祷解铃能尽快恢复正常。
这时,脚步声居然停到卫生间的门外。这一瞬间,我呼吸几乎要窒息了。如果闯进来的真是凶手,该怎么办?这么丧心病狂的人,看到我们在这里,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外面的这个人似乎在犹豫,然后轻轻推动卫生间的门,门关得紧紧的,推开时门轴发出“吱呀”的艰涩声音。我反应很快,一口吹灭了浴缸边缘的蜡烛。
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解铃还在把住我的脑袋,不断沉迷式的吸气。
那个人在外面晃了晃,可能是太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里面的我们。
终于他透过毛色玻璃看到了我们的影子,迟疑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他来到玻璃门外,慢慢开门。我知道不能等了,必须先发制人。
我把鬼面杵拔出来,慢慢拔掉外面的刀鞘。鬼面杵真是利器,刀鞘一退,寒光毕露,杵身五彩斑斓。解铃正把住我的脑袋,鬼面杵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打了道彩色的闪,他突然凝滞不动,身后那个类似狂犬的黑影朝天做了个吼叫的姿势,下一秒钟,犬影消散,在墙上化成了无数的黑烟。
解铃眼白没有恢复正常,他突然张开口,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椎骨,萎靡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玻璃门打开,露出一张脸,我也没看清,现在情况紧急,不容多想。我猛地从浴缸里挣脱出去,一踩边缘,朝那个人扑了过去,鬼面杵高高举起对着他就捅。
那人反应极快,稍稍一退,居然把玻璃门重新拉上,挡住我。
这人是真够坏的,我飞在空中收不住脚,撞在玻璃门,“哗啦”一声,因为情急之中冲击力太大,居然把门整个撞碎了,我扑到了一堆玻璃碴子里。
幸好,这扇玻璃门用的玻璃材质比较特殊,摔碎后,茬子又硬又大,而且摔断的边缘很钝,并不能划伤人,可能当初装修的时候,这家人考虑到家里有小孩,特意这么要求的。
我算是被无意中救了一命,这要是扑在一堆碎玻璃里,不死也得蜕层皮。
我恼怒至极,这人真他妈坏到家了。我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鬼面杵,正和他面对面。这一看我就愣了,眼前居然是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不算漂亮,却非常亲切,像邻家妹妹一样。她扎着马尾辫,干净利索,就是穿的有点怪,下身牛仔裤还好,上身居然很不合时宜地穿了一件男式的贴身夹克,映衬着她的面容更娇小可爱。
“你是谁?是姚国琛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姚国琛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也是灭门案最大的嫌疑人。这种情况下,我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道:“不是。”
“你不是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吧。”女孩说。
这女孩的说话方式和口吻让人不舒服,和她的亲切面容完全不搭配。她说话一点都不温婉,直愣愣的,连起码的过渡都没有。
“那你是干什么的?”我问。
女孩倒是大大方方地说:“我来找姚国琛,这个人很有问题,我要找到他,怕他闯祸。”
既然她没有威胁,我长舒一口气,这时想到了解铃,我把鬼面杵重新插回刀鞘,要回去看解铃。这个女孩一眼看到了鬼面杵,直不楞登地说:“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这人说话真是不讨喜,连个“请”字都不会说,我还攒一肚子气呢,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吗?!你闯下大祸了。”
我回去扶起解铃,解铃眼白居然还没恢复,脸色惨白如纸,用手碰碰他的鼻息,只有微弱的呼吸。
我知道坏事了,一定是刚才冒然行动,打断了他的作法,他走火入魔。这里不能久留,我一咬牙扶起解铃,要往外走。现在只能先送医院,稳定住解铃的病情,然后再通知八家将他们来想办法。
那女孩堵在卫生间出口,我没好气,吼了一声:“闪开!”
“你凶什么凶,”女孩说:“是你先来攻击我,你还有理了,要不是看在你那件法器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客气了。咦,解铃吗?”
她拦住我,睁大了眼睛看解铃。女孩居然伸手去翻解铃的眼皮。
我羞恼异常:“躲开!别碰他。”
“你喊什么,没礼貌。”女孩说:“我认识他,你把他带到我那里,我来给他治病。”
我是真不喜欢她的口吻,不认不识的,说话还那么没头脑,那么冲,傻不拉唧的。我对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怒斥说:“你是哪庙的和尚,我他妈认识你老几,赶紧闪开,耽误了他送医院,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好,我告诉你我是谁。”女孩叉着腰说:“我就是解铃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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