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项南并不算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不会满世界的去寻找各种恶人,每见到一个恶人,便红着眼珠子去杀。
他以前不是这种人,现在和将来,也都不会是这种人。
他只是随心所(欲yù),正如大蛇所说,项南是一个非常(情qíng)绪化的人。
有的事儿,如果他没有遇到,他不会主动去管,可一旦他遇到了,他发现了触怒了他心弦的人,他一定会杀。
遇不到就罢了,遇到了,就非管不可。
这是项南最大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项南从来不说自己是一个好人,这不是胡说,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他真的这样认为。
因为他知道,他杀人,哪怕杀的是恶人,也都是出于自私,他必须要杀那些人,只因为他看不惯,只因为不杀了那些人,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这就是自私,只是满足自己心里的所谓的“正义感”而已。
所以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好人,也不是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正义之士。
真正的正义之士,是不为私心,只为大义。
但项南是只为私心,而恰好,他的私心,和别人的大义,方向相似罢了。
(阴yīn)阳脸的名字,叫“蓝天”。
这名字没有什么过于特殊的含义,只是因为那老人,救下(阴yīn)阳脸的那一天,刚好放晴了,天空很蓝。
就像是,他被老人从父亲手上,解救下来那时的心(情qíng)。
蓝天所在的世界,是一个三等位面,那里最强大的人,也仅仅只有天劫一重而已。
而那天劫一重的位面第一强者,就是老人的仇家。
“你打不过他,你们的境界相差太远。”(阴yīn)阳脸道。
项南笑了笑,道:“打不过也要打,现在打不过,就想办法以后打过,以后打不过,就想办法死在他手上。”
“做武者的,不就是这样么?”
蓝天平静的看着项南,道:“你的道心很硬。”
“你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个方向吗?”项南问。
蓝天道:“还记得,当初从自己的世界去往圣域时,我和师傅在虚无中游((荡dàng)dàng)了将近一年,最后还是被途径的武者给救下来的。”
“那就好,随我来。”项南抓住蓝天的胳膊,在那月之城外,一头撞碎了空间。
虚无之中,项南拽着他,以光速前进。
白花界。
这简单的名字,不是白花界自己人命名的,而是曾经来过这里的其他位面的武者,随口给的。
就像是项南自己的家乡“五洲界”一样,都是别人命名的。
这里比项南想象中的美。
梨花是这里最常见的一种花朵,放眼望去,银装素裹,像是生在雪原。
那蓝天师傅的仇家,是一个家族,叫做“白花族”,复姓白花。
他们是白花界的霸主。
再回故乡,蓝天没有项南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他反而对这个世界很冷漠。
对于白花界,蓝天与它唯一的牵绊就是师傅,如今师傅没了,这个世界对蓝天来说,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白花家族位于一座小城内,这整座小城都是家族产业。
今天是白花家主,白花铁戈长孙娶亲的(日rì)子,白花小城内很(热rè)闹,到处都是前来祝贺的宾朋。
看着这个小小的三等位面世界,项南觉得,它太脆弱了。
“你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报仇?”项南随意在街边买了一些礼品,两人拎着往白花家族走去。
“是在他长孙的喜宴上,还是等事(情qíng)过去之后,悄悄的杀了他。”
路过的行人,都以惊讶的眼神看着蓝天,他那(阴yīn)阳脸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蓝天道:“既然来了,我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死,我要让这个世界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铁脸屠夫大仇得报。”
项南重重的拍了拍蓝天肩膀,道:“正合我意。”
“这种大人物的长孙喜宴,最少也得七天七夜,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准备一下。”
这里,就已经是白花家族的领地了。
项南往地上甩了一滴蓝水,让分(身shēn)进入蓝水中,并施展太乙神功,开始凝聚刀芒。
目前项南为武圣一重,那么三天三夜的游走之后,他的刀芒,可以达到天劫一重的力量。
喜宴(热rè)(热rè)闹闹,项南和蓝天当(日rì)便进入喜宴,一起去参加这个盛大的节(日rì)。
他们看着白花家族风光无限,看着那些宾客们满脸堆欢。
只是,从来没人知道,在这个世界,在某个小角落里,曾有一个心怀怨恨的老人,用笑容,孕育了一个小小的,(身shēn)世可怜的年轻人。
蓝天的眼神,终于变了,出现了强烈的(情qíng)绪波动。
仇家活的越好,他越恨。
仇家越是风光,他越能体会师傅灿烂笑容下,所隐藏的仇恨有多强烈。
“凭什么我师傅要凄惨的度过自己的一生,凭什么你们却活的如此风光体面。”
蓝天捏碎了手里的酒杯,咬着牙,眼神冰冷。
项南拍了拍他肩膀,道:“还有两天,坚持一下。”
这三天,每一分钟对蓝天来说,都是煎熬的。
每一天,那白花铁戈的长孙,都带着妻子前来与宾客敬酒。
他们三次路过项南和蓝天,那蓝天也三次忍住了自己的怒气。
他曾经对师傅的仇家,在心中没有那么明确的概念,他以为师傅死后,他也可以撒手离去了。
但,仇恨是这世上最难消亡的一种东西。
不想报仇,不是不恨了,而是没有亲眼看到仇人的脸。
“如果我大闹他们的喜宴,杀了白花铁戈,算不算违背了师傅所谓的义。”蓝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项南道:“不算。”
终于,三天三夜过去了,项南能够感受到,蓝水中的刀芒,也终于到达了天劫一重的强度。
这时,那白花铁戈站在高台上,抚须而笑,(身shēn)边便站着长孙和长孙的结发妻子。
两旁,是白花家族的长老们,年轻的小辈们。
那白花铁戈高举酒杯,道:“多谢诸位赏脸,我白花家族……”
项南拍了拍蓝天的肩膀,道:“是时候了,动手吧。”
那蓝天心中对白花家族有万般仇恨,但这一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开始。
他很局促,不是不敢下手,而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白花家族血债血偿,让他们最难堪。
项南看穿了蓝天的涉世未深,便笑了笑,道:“不知道从何下手了?我给你出一个损招,你听不听。”蓝天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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