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见厉秋风一心一意想要烧船,虽然心下惊疑不定,不过厉秋风已下了决心,她便放下犹豫,打算全力相助。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慕容丹砚抢着说道:“厉大哥,你将桐油分一些给我。咱们给柳生老贼来一出火烧赤壁,管叫他比曹操还惨。”
厉秋风点了点头,伸手从戚九手中接过坛子,口中说道:“虽然桐油只有一坛,不过只要咱们点燃一两只船,火头一起,便能将其余几十只船尽数烧掉。只是各位放火之时,千万要小心在意,别烧到了自己。”
厉秋风话音方落,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厉大侠,放火之事也算王某一个。”
厉秋风转头望去,却见王庄主在王小鱼的搀扶之下,已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厉秋风一怔,口中说道:“王庄主,你重伤未愈,还是留在大船上歇息罢。”
王庄主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王某被倭寇残害成如此模样,此仇不报枉为人!这里大小船只有七八十只,若是只有四位去放火,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船尽数点燃。王某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多了一人,却也能快些将船全都烧掉。”
厉秋风见王庄主如此热心,倒有些犹豫。王小鱼抢着说道:“厉大侠,慕容姐姐,我陪着爹爹一起去放火烧船,两位放心便是。”
慕容丹砚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听厉秋风道:“既然王庄主和王姑娘要助咱们一臂之力,那就有劳两位了。”
他说到这里,将坛子放到甲板上,转头对秦老五说道:“秦五哥,劳烦你开动大船,先去找四五只小船,然后咱们分头下到小船上,驾着小船去放火。”
秦老五心想只有一坛桐油,要将这么多船烧掉,只怕不是容易之事。这位厉大侠虽然武功高强,颇有智计,可是在烧船这件事上太过糊涂。只是秦老五心下虽然不以为然,想到萧东方才被厉秋风驳斥,自己若是贸然说话,必定让厉秋风不快。是以他不敢多说,答应了一声,便即吩咐几名船夫准备开船。
厉秋风对众人说道:“只要咱们将这些船全都烧掉,柳生宗岩的阴谋定然破灭。倭寇再想偷袭京城,势比登天还难。咱们立此大功,朝廷必定会有重赏。大伙须得打起精神,将此事办得妥当……”
厉秋风话音未落,忽听身后有人厉声说道:“小子,这件事情你办不成了!”
厉秋风转身望去,只见王庄主不知何时站到了秦老五身后,右手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秦老五的咽喉之上。
众人没有想到王庄主突然发难,一个个脸色大变。就连王小鱼也是一脸惊愕,颤声说道:“爹爹、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王庄主躲在秦老五身后,并不理会王小鱼,只露出一只眼睛,阴森森地盯着厉秋风,冷笑着说道:“做什么?自然是做大事!”
王小鱼心下越发惊疑不定,颤声说道:“做、做大事?做什么大事?”
王庄主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主公做了皇帝,你爹爹就是开国功臣,中原百姓全都成了咱们柳生世家的奴仆,这还不是大事吗?”
王小鱼越听越是糊涂,只见王庄主平日里宽厚的面孔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怕,不由后退了两步,颤声说道:“爹爹,你、你不要吓我……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庄主并不回答,只是盯紧了厉秋风,口中说道:“小子,你本事不小,只可惜忘了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几个想要逃走,只能靠着这个船老大。眼下他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中,你还是乖乖听话为好。”
厉秋风盯着王庄主,一字一句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你!”
王庄主一怔,随即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小子,你不要故弄玄虚,否则我一刀将船老大杀了,你们再也别想逃离此地。”
厉秋风冷笑了一声,瞥了王庄主一眼,沉声说道:“柳生旦马守,果然不愧是柳生宗岩手下第一军师。”
厉秋风话音方落,王庄主脸色大变,随即冷笑着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眼下我已占了上风,你只能乖乖听话。”
萧东没有想到王庄主竟然便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生旦马守,心下惊骇之极。他心下暗想,咱们想要逃离此地,全仗着秦老五驾船。若是秦老五被杀,即便咱们将柳生旦马守剁成肉酱,却也无法逃脱。此人为了遮掩身份,与柳生宗岩一唱一和,宁肯身受重伤,却也隐忍不发。 这份坚忍功夫,当真令人佩服。
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柳生旦马守,你确是一个厉害人物。只可惜生来便是倭寇,小国寡民,没有什么见识,行事只讲求诡道,自以为得计,还在我面前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一个见识浅薄的扶桑蛮夷,在咱们汉人面前掉书袋,羞也不羞?”
柳生旦马守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脸上现出一丝惊疑的神色,只不过这副神情转瞬即逝。只见他双眉一挑,横在秦老五咽喉上的匕首又收紧了半分,口中说道:“小子,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快将桐油倒入水中,否则我便将船老大杀掉。”
厉秋风阴沉着面孔,双眼盯紧了柳生旦马守,冷笑着说道:“你这个条件太过苛刻,咱们绝不答允。”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看了王小鱼一眼,接着说道:“何况你有人质,难道咱们便没有么?”。
王小鱼见厉秋风望向自己,心下悚然一惊,不由又后退了两步,心中一片混乱,一个声音对她说道:“这不可能!爹爹怎么会是扶桑人?厉大侠宽厚仁义,又怎么会将我当作人质?!”
柳生旦马守见厉秋风瞥了王小鱼一眼,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只听他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咱们为了主公的大业,能凭空造出一座王家庄,让一个小丫头做了我的便宜女儿,又有什么稀奇?这个丫头不过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孤女,父母早就冻饿而互。我为了遮人耳目,才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养在家中。你若是打算将她当作人质来对付我,那可打错了算盘。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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