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老夫之所以要将此事说给两位,便是要两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不必猜忌老夫另有所图。”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柳生宗岩另有图谋,此时听柳生宗岩讲述往事,两人心中仍然暗自提防。柳生宗岩看着远处那栋屋宅,沉声说道:“老夫久居中土,已有十余年没有回来这里,看到寒山渔村破败成如此模样,心中着实凄凉。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作近乡情更怯,恰是老夫此时的写照。老夫打算今日就带领村民离开寒山渔村,一路向北,到那处世外桃源居住。日后两位若是再来扶桑,不妨到那里瞧瞧。”
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当年老夫带着族人逃到辽东,在东辽县安顿下来,其后遇到了许多怪事,如老翁山时常有鬼影出没,大石洞中更是诡异之极。老夫原本想着一探究竟,只是受到大明朝廷几位大佬邀请,带领族人入关,从此极少回转辽东。两位回到中土之后,不妨在老翁山左近仔细搜寻,或许能找到奇珍异宝也说不定。”
厉秋风听柳生宗岩说完之后,暗想阳震中已经下令锦衣卫将大石洞炸塌,耶律倍的陵墓连同老翁山的秘密已经被埋在地下,再也无人知道。只是此事牵涉太多,不必说给他知道。念及此处,厉秋风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柳生宗岩看了一眼柳宗岩住过的石屋,又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老夫今日带领族人离开此地,余生不会再回到这里,能看一眼便多看一眼。阁下方才说事情已经办妥,想来不久便要离开扶桑,重返中土。老夫祝两位一路顺风,平安回到中土。”
厉秋风道了一声谢,又与柳生宗岩闲聊了几句,便即转身向南走去。慕容丹砚走在厉秋风身边,暗想眼前的一切怎么像做梦一样?咱们原本与柳生宗岩是势不两立的死敌,可是一夜之间便即化解了冤仇,虽然不能说化敌为友,却是敌意全消,着实让人不敢相信。待我回到中土之后,将此事说给爹爹和哥哥知道,不晓得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在说梦话。
三人走出二十余丈,厉秋风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对柳生宗岩说道:“有一件事情厉某一直猜想不透,想要向柳生先生请教。”
柳生宗岩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阁下有事尽管说便是,老夫若是知道,必定不会隐瞒。”
厉秋风道:“多谢柳生先生。昨晚柳生先生与甲贺世家的首领对峙,厉某听了两位说话,才知道柳生先生与甲贺家素有嫌隙。此前厉某曾经听人说过,甲贺和伊贺是扶桑国最厉害的两大武林门派,可是昨晚看到柳生先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甲贺家的高手打得狼狈不堪,可见甲贺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以柳生先生所见,甲贺和伊贺两大世家是否能够称霸扶桑国?”
柳生宗岩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什么扶桑国最厉害的两大武林世家,他们差得远了!其实扶桑国与中土不同,压根没有什么武林帮派,如甲贺和伊贺两大世家,不过是两伙盗匪罢了。他们修练的武艺,在中土武林高手看来,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只是这些家伙懂得一些装神弄鬼、乱人心魄的诡异伎俩,若是不晓得他们手段之人,遇到甲贺家和伊贺家的子弟,乍一交手,必定会大吃一惊,以为敌人神出鬼没,武艺高强,其实只要不被他们使出的那些障眼法骗过,要击败这些家伙,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甲贺家和伊贺家的那些不入流的武功,其实也是源自中土,但是他们修习的只是粗浅功夫,与中土武林高手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晒。这两伙盗匪之所以能够势力大增,那是因为后来有许多中土武林高手来到扶桑,其中有一些邪派高手加入甲贺和伊贺两大世家,教给他们许多杀人手段,才使得甲贺和伊贺两家声名大振。两位日后若是遇到甲贺家和伊贺家的子弟,不必害怕他们,只须破解了他们使出的种种华而不实的障眼法,要将他们或擒或杀,并非难事。”
慕容丹砚听柳生宗岩说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道:“甲贺家那个叫望月藤之助的家伙嚣张跋扈,自高自大,实在讨厌。柳生先生将那部武功秘笈还给他,这个家伙有武功秘笈在手,只怕会越发狂妄。依我看不如一剑将他杀掉,甲贺家就此烟消云散,再也不能作恶,岂不是好?”
柳生宗岩微微一笑,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口中说道:“望月藤之助野心勃勃,不只要称霸扶桑国武林,还想着入仕做官,甚至做扶桑国国王。只是此人狂妄有余,实力不足,压根翻不起什么大波浪。甲贺家在扶桑国的遭遇,与柳生一族在中土的境地几乎一模一样,无非是朝廷大佬手中的棋子罢了,待到望月健之助没了用处,便是族灭身死之日。若是老夫猜测不错,不出三年,此人必死无疑。”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柳生宗岩如此一说,心中都是一怔,看他一脸得意、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都是惊疑不定,不晓得他说话为何如此武断。两人思忖之际,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老夫将那部武功秘笈还给望月藤之助,固然是不想与甲贺家翻脸成仇,不过老夫知道望月藤之助是一个卑鄙小人,为人贪婪,又极是愚蠢,即便老夫将武功秘笈还给了他,他也未必会与老夫言和,老夫岂能不提防这个家伙暗中捣鬼?是以老夫将武功秘笈还给他,自然是因为知道他即便得到了武功秘笈,却也没什么用处,否则老夫宁肯将那部武功秘笈毁了,也绝对不会还给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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