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曾经的喧闹已是曾经。
两旁灰色大厦中间空空荡荡,仅有一个纤细身影伫立。
静悄悄,森严压抑的天牢听不到任何声音。
白雨珺罕见的吃饱了,是的,没错,嘈杂喧闹的天牢经历了最黑暗时代,大多数气血旺盛囚犯被龙炎烤熟吞食,不好吃的恶魔鬼物顺道拍死,敢嚷嚷的要么被拍死要么被吃,此时此刻静得能听见回声。
望不到尽头灰色大厦牢房大多数已被腾空,活着的囚犯们战战兢兢蜷缩角落不敢吱声。
能凭一己之力威慑万界最凶恶徒,也只有自称暴君的某神兽能做到。
伫立许久,白雨珺耸肩冷笑。
“这才是天牢该有的样子。”
可是,要如何找人?
两侧灰色监牢望不到尽头,毫无头绪。
忽然,眼角余光发现个蜷缩角落瑟瑟发抖的凡人,能以凡人之躯被抓进天牢,至少也得是顶级穷凶极恶。
牢房里,瑟瑟发抖的囚犯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过度恐惧以至于后背绷紧发木,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恶龙吞食血肉的场景充斥整个脑海……
慢慢的,脚步声停在跟前。
哆嗦着小心翼翼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到遍布鳞片白色龙尾。
腾的一下起身重重跪地。
“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天神饶小的一命……”
白雨珺低头看了看这个犯人,也看到其曾经恶行。
“残害婴孩制造邪物,虐杀女子,为钱财挑起争端制造国战,屠杀,屠城,迷恋邪术,呵,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虽是一介凡人,但其所作所为可谓罄竹难书。
或许其所在小世界灵气稀薄,为了邪术残害婴孩简直丧尽天良,不仅身陷囹圄,其子孙后代亦受牵连。
怨气缠身更被无数人诅咒,以凡人之躯比肩邪魔,当真举世罕见。
“小人……小人冤枉啊!”
这一声冤枉让白雨珺倍感吃惊。
这是什么地方?
天庭的天牢,只有被天道认为罪大恶极才有资格被关押,天兵天将们或许看不出谁做过好事,绝对不会看错作恶之徒,可以说天牢之内无冤魂,居然有胆量在这里喊冤。
“收起凡间那一套,少废话,我问你答即可。”
“啊?小人遵命……”
约莫五十余岁男子跪地不敢抬头。
某白在牢里随意转了转,抬手,手指划过墙壁吱吱响。
火星四溅,那种金属刺耳摩擦声让这个犯人囚犯更加惧怕,自从被抓进天牢,虽然没饿死但今天所经历最为惊恐。
“在天兵天将离开这千余年里,你有没有发现或听说奇怪的人。”
惊恐的囚犯闻言一愣。
“奇……奇怪的人?”
“没错,总之与寻常人不同,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魂魄。”
“神将在上,小的一直被关押不曾出去,真的没见过奇怪特别的人啊……”
“再仔细想想,想不出来你就去断头台走一遭吧。”
当面威胁比较有效,吓得恶徒急忙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仔细回忆这千余年异常之处。
白雨珺并非盲目询问。
这一次心有所感,某种直觉认为在这里能发现线索。
那恶徒忽然一拍巴掌想起一件事。
“这天牢确实有诡异之处,每逢初一十五总能听到怪声音,虽然不甚清晰,但属实怪异。”
“哦?大致什么方位。”
“应该……好像……在天牢最深处吧?”
说了会儿话总算稍微平复恐惧,说着话偷偷抬头,没想到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恶龙化作人形竟然美若天仙,一时不查露出本性起了歪心思。
“很好。”
唰~
寒光闪过,恶徒被切为两半。
“你这坏东西太臭不能吃,安安静静的去吧,至于来世就算了。”
真龙若发自内心灭杀,那便是真的杀死,魂魄就此消散再无来世。
对面牢房囚犯吓个半死,拼命祈祷别看它。
出了牢房,扭头看向灰蒙蒙天牢深处,话说,这天牢真是大的没边,关押那多恶徒作甚,直接砍了多省事。
“初一,十五,看来得等月圆之夜,今天十一,嗯,再等几天吧。”
琢磨待在牢里也不是个事儿,这地方只能算作饭堂,住宿还得去外边,三十六天宫空空荡荡随便住,战后破了点,但那也是天庭,貌似仙娥居所并未遭到破坏,自家还有个小院来着。
吃饱喝足心情好。
哼着小调优哉游哉走出天牢,顺便拜拜俩神兽雕像。
保持礼貌总是极好的,反正溜须拍马不花钱。
见神兽没反应,转身径直离去,嘀嘀咕咕吐槽老神兽吝啬也不给个红包,并提起貔貅那个守财典范,好歹大家都是神兽,看见晚辈连枚铜钱都不给。
“……”
雕像表情十分纠结。
果然,天牢外才是最舒服,仙葩仙泉景色优美,趁机还能多吸两口紫气。
路边薅一把仙草灵花,塞嘴里就吃。
肉食吃多了弄点儿素食,补充维生素,仙草灵花长势喜龙,天长日久没了仙娥力士打理乱糟糟,吃它几条街不成问题。
“可惜,蟠桃园搬走了,唉。”
天庭空空荡荡,某白早将天条律例抛之脑后,东逛西逛找吃食。
吃了肉和花草难免饥渴,足足喝光三口仙泉井才作罢。
祥云染上金红色。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硕大火红金乌浮于云海,两座战火中倾斜碰撞的仙岛在夕阳下别有一番景致,大大小小碎石散落漂浮,有种废墟美。
白玉拱桥,白雨珺倚靠栏杆。
嘴里叼根草杆当牙签。
“夕阳虽好却让龙有种安逸感,不行,得下雨才是。”
眨眨眼。
仙宫之上祥云洒下雨滴,细雨绵绵。
“嗯,这下好多了,下雨天最适合躺床上睡觉,颓废的感觉棒极了。”
冒雨在拥挤房舍中找到自己那栋小院,站门前感慨万千,想不到,时隔千年兜兜转转又回来,熟悉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老样子,自从自己搬离并无仙娥住进来。
推门进屋。
脱掉沉重仙甲,对着铜镜换上轻便裙装。
一如往年,双手撑着下巴趴窗台看窗外细雨,黑发披肩,慵懒听雨打叶子声。
不知不觉趴窗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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