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交战,每一击,苍穹都闪现一次令众人震怖的“撕裂”壮观。
雷劫!
此雷被彼雷,此电非彼电。
这,赫然是真正的飞升意境的呈现,乃至之上!
那些黑暗面的老怪物,以及那位面纱女子,全是看“痴”了!
那如同巨大“泡沫”的时光晶壁里头,两位真君人物身形闪烁,幻影诡谲,那般术法神通攻击,无人看得懂,可晶壁之上,道道雷法不断闪现,雷鸣电闪交加,不正是地球之上传闻中飞升异象么?!
也就是说,若没有时光晶壁笼护,每一次交手,逸散出来的能量气波,昆仑山脉会否下沉乃至消失,没人敢确定,但他们这些地球层面的修炼者,断然是没有活命的丝毫侥幸。
有人已经疯狂逃离,也有人还驻足留着,武道也好,仙道也好,痴者不罕见,这等堪称极限至高的大战,终其一生,见着一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看不懂,无关紧要,好比寻常之人,观看F1赛事,再不济,总能感受到那种极限速度吧。
而事实正是如此,那时光晶壁时而扭曲成极度的曲率,时而恢复正常,那两道身影,出手间隙,爆出的神通术法,那般诡谲光芒,时而耀眼天际,时而染黑云空,更可怖的是,随着交手时间的推移,这两位真君人物,竟是来回穿梭在天门洞天和昆仑区域,在不同的洞天时空飞梭大战……
郭老咋舌,汗毛倒竖!
以他的眼界修为,哪怕是抵挡一次不同洞天的天道威压,都得需要一定时间缓和恢复,可这两位仙神人物,竟是直接忽略了天门洞天和地球这头的天道桎梏,真正的来去自如!
这一刻,此人近四百年的修为,近四百年的心境,化为一片唏嘘惊叹,真正明白到,真君修士,是何等的恐怖,若是没有那时光晶壁保护着,恐怕弹指间,他也好,周灞也好,十万华国大军也罢,皆成飞灰……
可能量,终究是要转移,万米高空,乃至更高层面,时光晶壁里头的大战凝聚能量,每一次逸散,都是一次末日般的诡谲离奇,无法形容。
真正能看懂的人,自然是有。
宋慈那两位爱徒,其次,还有一人看懂些门道,那位大炎温将军。
可这仨人即便是看懂了,能做出的反应,比起郭老周灞等人,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那仙魄大妖,每一次呈吞噬之举,时光晶壁里头,裴崛手中的魔琴,必定是会化成道道丝线,如雨,如剑,每一次气息碰撞,云空之上,皆是一片雷鸣电闪。
那两位青年修士,倒是无甚压力,即便时光晶壁最终会承受不住消散,以他俩的修为身法,必然是可无恙避开真君天威的虐杀。
可那大炎温将军却是一脸悲壮。
真君之下,一万大军一千剑仙,等同赴死……
更令他震怖的是,那老太傅原来是这般强悍,本以为此老,不过是一无甚稀奇的老儒生罢了。
蓦地,一道浩然文气,大有冲破时光晶壁之势,爆出一片绝世匹芒,宋慈那仙魄大妖,竟是被逼出原形,肉眼凡胎可见,周身鳞片出现剥落迹象,轰隆隆一片震耳欲聋中,时光晶壁竟是被冲破一道裂隙……
整个昆仑,陷入颤动之中,十万华国大军,踉跄倒地者,不知凡几,大炎一万铁骑,马啸不止,所在之处,地面竟赫然有裂开之势,无数人瞠目结舌,骇然到极致。
而地面出现的三个巨坑里头,一片颤动中,一道身影,在烟尘弥漫中,无人留意的情况下,不知何时,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
他的身体几乎是半裸,仙甲褴褛到如同“镂空”丐装,而摇晃之中,他的身形很快便挺立着,仍是如同一柄屹立天地的钢枪。
只要没有彻底陨落,他许青穹,就不会躺下!
此时,剑啸之音袭来,云空中,一柄飞剑射来,掀起百丈白色音爆之云,正是那柄老剑条。
苍茫古朴的气息,如同仙海倒灌人间,汹涌澎湃,竟是让那些心神狂颤的老怪物们,生出难以抑制的渺小感。
这,究竟是什么法器?!
时光晶壁那头,裴崛和宋慈,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皆是停下交战,一人持琴,一人收仙魄大妖,目光落下,透过那重重巨云,只见剑来。
云散,剑止。
一道身影袅袅凝聚,背手而立,还未有任何动迹,周边虚空,却是倏然席卷而出一股气息。
主宰之意。
这种意境,越是修为高者,便越是可感受浓烈,而往往非修炼者,毫无察觉。
时光晶壁里头,持琴之人,双目一瞠,直接是从时光晶壁里头破壁而出,满脸皆极致的敬畏,惶惶然不知所措。
老师的面相,虽然年轻了些,可他裴崛会如何认不得。
巨坑之中挺立的少年,却是微微摇头,心思复杂。
这神魂是老师许九皇没错,只不过是一早封印在老剑条之中,为布局之用,这一出现,无形中,有些遗憾,他许青穹再难弥补。
他曾答应过老师,飞升之日,将会携老剑条离开地球,不曾想,自己还未行到这一步,老师两道神魂,皆是出现,或许这一次非他之缘故,却是无形中让老师许九皇在大道之中,陷入了更为艰难的田地。
神魂出现,老师真身必然有感应,无论老师是处于修行之中,还是其它,心境难免出现波动,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事。
仙道一途,越是抵达高层次境界者,心境越是轻易不得出现波动,就好比巨山和小石头的区别,小石头便是再如何滚落,牵扯不大,而巨山往往颤动,则意味着牵连颇广……
事实上,无论是在太初天庭,还是在仙域不朽之荒,那供奉着道界亚圣仙像的碑石林,都出现了异动……
“老师!”
裴崛持琴跪地而拜,心生敬畏惶恐,一声老师之后,竟是不敢抬头。
那宋慈也已经是挥散时间晶壁,大皱眉头,远远落下,目光凝重。
此人是谁?!
不过是一道神魂罢了,竟能具备这等古朴意境,且裴崛这等“下作”,难不成是空荒星那头的裴家大能?
可怎地如此年轻?!
剑条此刻落地,嗡嗡颤动,那背手而立的神魂,声音如同从九天而降,一样的仙音,不同境界,效果自然不同。
“起来吧,裴崛。”
那裴崛闻言,竟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大机缘呐!
数百年苦修,蛰伏天门蛰伏书院如此之久,终于是盼到了这位大能人物,且迟迟没有获得身份上的认可,现在……
一旁的许云,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出口。
那神魂似乎是感知到什么,朝许云点点头,旋即,一柄薄如蝉翼的剑影出现,缓缓没入他跟前的老剑条,一个呼吸时间不到,那看似锈迹斑斑的老剑条,竟是剑身蜕变,通体银白。
“谁毁我之灵气长城?”
那宋慈眉头皱的下不来,大惊之下,身后仙魄大妖,竟是不由他控制,现出了原形。
蛟龙之形,每只鳞片,都在闪烁着神纹,透着古朴苍茫的真君气息。
这一幕乍现,宋慈那两位爱徒,难掩丝丝激动,甚至那轰出巨锤之人,悠悠开口,并未将神魂者放在眼里。
“装神弄鬼之辈罢了,区区一缕神魂,敢如此质问我老师?”
在修士眼里,地球这般洞天,莫说神魂,即便是真身,又如何跟自己老师宋慈相提并论?!
必然是那裴崛装神弄鬼,打不过老师,才搞出这等把戏。
“白妖,住口!”
宋慈喝了自己爱徒一声,面色凝重难掩,行来。
他虽是心高气傲之辈,但他了解裴崛的心性,知道裴崛这等孤高清傲更甚者,文气冲天,却能隐忍小小书院数百年,这等人物,怎会随随便便跪拜一缕神魂?
“灵气长城?嗯,是我宋慈所毁。敢问道友真身,如今何处,为何不以真身出现,而以这等面目见人?”
宋慈再踏步,旋即驻足,神识已经扫荡,他在感知,他在试探,他变得无比谨慎。
他的目光游荡着,落在这神魂之上,落在那柄出现变化的老剑条之上,终于,他心头大石落了下来。
神识不会骗人,此者修为境界,不足真君,也就是说非他宋慈对手,除非是神识判断出错,那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者修为境界远非他想象,神识感知不到,可真有这种可能吗?
他不信!
数百年过去,谁知道裴崛的心性会不会出现变化,会不会是在落下风的情况下,搞出这等花样,又或者,这裴崛事先就有所安排,毕竟昔年四人里头,裴崛心思最为缜密,修为也是最高……
而此时,裴崛已经行至神魂跟前,脸上老泪犹在,激动难制,似乎是在解释些什么。
那神魂听完,再看向那仙甲褴褛的许青穹一眼,语气柔和几分。
“青穹,今日我要是晚了一步,你跟裴崛,就都得落幽冥那头重修了。”
闻言,裴崛持琴,再拜。
许云则是微微低头,心中一叹,没有多说什么。
“这琴,是你的束缚,弃了!青穹,要想走出自己的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神魂说出这些话,持剑,虚空踏步朝宋慈行去。
“你才在仙道一途行了多远,就敢随意入其它洞天耀武扬威?”
宋慈闻言,面色一僵,随即沉了下去。
真君之下皆蝼蚁,他堂堂金丹真君,便是面对裴崛,如今都是高出一头,这缕神魂,为何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是特地赴死,为的是消耗他宋慈的真元,替那裴崛赢得一丝转机?
可笑!
他正想发飙之际,裴崛在那头微微摇头,实话实说。
“宋慈,在老师面前,你兴许连仙道入门者都不算……”
“放屁!”
宋慈脸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仙风道骨,两字吐出,仙魄大妖,直接绽放浩然气息,朝迎头走来的神魂笼罩而来。
昆仑无数人侧目,心神狂跳,方才有那巨大泡沫保护,尚且出现令人心惊肉跳的诡谲异象,这仙神人物此刻直接出手,岂不是要大家都得没命?
蛟龙仙魄吞噬而来,虚空雷鸣电闪之象,果然应势而起,没有例外。
一抹光芒闪过。
来自那柄老剑条。
云空之上,一道剑虹拔地而起,不过丈余之宽,却是不知绵延到高空何处。
宋慈面色一变。
他数百年修行,遇到无数剑法神通,至今,乃真君身份,却从未见识过让他印象深刻之剑法,或者说,没有让他觉的惊艳到找不大破解之法者。
这一刻,剑光闪过,他却是发现,这数百年的修行,如白纸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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