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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心里生出一计,慌忙在房间里找着纸笔。
一只上好的紫尖狼毫,一方松花石雕画池砚,一张大大的羊皮纸,除此之外就缺点水和一点点有毒物质。
搞什么有毒物质来耍耍顾越泽呢?
离盏想了想,大多无色无味的有毒物质都要靠吞服才会起效,若是轻轻一碰就能让人中毒,那在鬼医那个时代,杀人就太轻松了。
当然,那样的毒物也不是没有,比如沙林。
沙林毫无气味,只需小小的一点剂量,就可以让人在短短两分钟之内神经麻痹,瘫痪呼吸系统而死。
可那样就太便宜顾越泽了!况且沙林合成困难,又因剧毒特性被鬼医那个世界列为了违禁品,她早就搜寻过空间,根本没有。
顾越泽,白采宣,这两个蛇蝎心肠的狗男女,害死她黎家二百多条人命,不能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
他们爱名,就毁了他们的名!爱利,就夺了她们的利!
等他们一无所有,跪在她脚下求饶忏悔的时候,她再用最残忍的方法不留遗憾的送他们上路。
虽然这必定要耗费很长的心力才能,可她不急,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离盏沉着气在空间里搜寻一通,在有限的条件下,决定用氟化氢这种有毒物质。
氟化氢,强腐蚀性,它妙就妙在用水稀释到一定程度后,即触碰了,当时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等过几个小时,就会产生钻心的疼痛!
这一回,可要好好捉弄捉弄他!
离盏带着特殊的防护手套,将氢氟酸按照比例稀释完了以后,合在一起倒进了砚台中。
离盏握着墨条,眼神发狠的磨着墨,一磨就是很久,待回过神来时,墨已稠得不成样子。
淡紫色的狼毫尖彻底濡成了黑色,她提着笔,挥斥方遒。
笔力柔中带刚,刚中含怨。
黑墨如血,绽然纸上。
短短须臾,四行字已一气呵成,流畅如山水一般。
离盏将羊皮纸小心翼翼的呈放在龙袍前面显眼的位置,她静静的看着纸上的字迹,满意的摘下防护手套,嘴角轻轻挽起一朵笑靥,冰冰冷冷。
她已经盘算好了,偏房里放着龙袍这么重要的东西,侍卫一旦发现这里被盗,顾越泽肯定会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检查。
即使东宫都是他的手下,可龙袍这么要命的事,肯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会让下人经手,一点会亲自验看。
到时候,他肯定一眼就注意到这张纸,就是不知,他这个薄情郎还认不认得出她的字迹。
想当初,他嫌弃她的字体过于娟秀,纸上的这手字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离盏眼里浮出一抹捉弄之意,万分期待着他看到此纸的表情,但采选还未结束,柏阳院的小宫女还在等她回去了,时间耽搁得已经够久了,再这么耗下去,怕是自己也有危险。
离盏思定,照着原来的法子,把南窗上的钉条给割开,制了个燃烧着的酒精瓶子扔出了墙壁。
这次的酒精分量,可比上次还多,瓶子碰到墙壁“砰”的炸开,火势比原来大多了。
“火,又起火了!”墙外立面就传来了侍卫的吼叫。
“真是遇邪了,快去救火,在牡丹地里,快!快!”
侍卫们一窝蜂的涌出去。
离盏打开北边的窗户,四下窥了窥,侍卫都跑光了,看来这火烧得忒大。
于是,便放放心心的顺着那颗歪脖子树笨手笨脚的往上爬。
那歪脖子树甚小,爬到高出时,枝丫就上下颤动起来,本就蠢笨的手脚,愈加不停使唤。
好在无人注意到她,她便放放心心抱住树干,一点一点往前挪着,刚爬到墙上,就听见惜晨殿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在清晰了去。
这沉稳的脚步声在乱成一锅的惜晨殿里听来尤为刺耳。
离盏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可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感觉一阵罡风朝着她后背袭来,离盏心知不妙,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触了红手镯遁入了空间。
就在她消失的一瞬,一并细小的匕首已稳稳没入墙里,凿起灰屑纷纷。
顾越泽愣了,掷刀的手势还顿在半空,未曾放下。
旁边的白采宣盯着同样的地方,吓得瞠目结舌,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臂膀。
“殿下……方才那个影子……不……不见了……”
顾越泽的一颗心,不禁悬了起来。
他听见外面的闹腾声,立马就出来了,走出惜晨殿的一刹那,听见了右后方的异动。
余光一瞥,果然有人。
他即刻从手袖里甩刀即出,那速度之快,就算那是只飞燕也逃不过。
可那黑色影子竟然就凭空消失了!
他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那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不见了!
若非白采宣也被吓得瞠目结舌,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刚刚明明有个女人……”白采宣声音有些作抖。
对,他也瞧见了,明明是个女人,就蹲在围墙上正要回过头看他们。
白采宣盼着顾越泽能说点什么,可顾越泽只是讷讷的望着那柄匕首,一声不吭。
她便知道他也和自己所见相同。
白采宣后背陡然一凉,连忙把顾越泽的胳膊缠了缠紧。
“殿下,我害怕……”
顾越泽也头皮发麻,半点安慰的话也找不到,只挪着步子飞快的火光处去。
院门外,牡丹地里已烧得黑烟滚滚,顾越泽退了几步,捂着鼻子,看着手忙脚乱的几个侍卫,眼里尽是怒意。
朱副统领隔着老远也瞧见了断然伫立的明黄身影,立刻扔下手里帚条,飞快的跑到顾越泽面前。
“禀殿下,牡丹地起火了。”
“本宫有眼睛。你该禀告的,是起火的原因。”
朱副统领两眼发指,“属下无能!属下不知!我们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这片牡丹就无缘无故的烧起了火!”
“什么‘嘭’的一声?”
“就……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炸了……”朱副统领承不住顾越泽阴冷打量的目光,又忙添道:“殿下,说来真是邪门,其实方才殿下和白小姐在惜晨殿里的时候,就已经烧过一次了,也是一阵炸裂的声音,然后火就烧了起来。那火就烧在树林里边。”
顾越泽挥着袖子,散了散眼前的黑烟,隐隐约约瞧着前头的树林地上,黑迹斑驳。
他不禁忆起方才自己见到的黑色人影,垂头暗想,此事定不简单。
“搜过人吗?”
“还没有,刚起火时属下就立马冲了过去,半个人影没瞧见,也没听见什么脚步声,属下还以为是日头太大才起得火,故而没搜。后来这次,火又烧得太大,属下……”
朱副统领回头瞥了一眼:“属下实在分不出人手去搜……”
顾越泽仰头环伺着乌烟瘴气的院落:“叫人手了没?”
“派了一人去叫李统领,一人去膳房喊人抬水。”
“水也没有。”顾越泽冷笑一声,眼里尽是杀意:“也不知你们平时是如何巡维监守的?!一群饭桶!”
朱副统领膝盖一折,当即吓的跪倒在地:“属下有罪,属下知错,平日里的水缸都是满的,只有最近几日,天太热,手下的人才疏忽了……”
“本宫管不着这些,若是采选砸在了你手上,你当知道后果如何。”
“属下知道,还请殿下给我们一个机会!”朱副统领吓得一脸发白。
“跪有什么用,还不去扑火!”
“是!”
这边乱成一团,那一头,离盏已经偷偷的出了空间,慢腾腾的从墙上爬了下去,溜了。
顾越泽浑然不知,只站得离火势远了些,眼瞧着火势越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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