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溪听着他们的谈话,脑子里回想起当年李匆悲当年超凡的情形,言道:“若说起来,那场超凡杂家也是看到过的,若非早年间杂家由师父护着,曾瞧见过丁鹏超凡的场面,再加上杂家当时已经快要晋升大宗师了,所以才会稳住心神。不然的话,杂家这此生也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倒是孙天机你,另辟蹊径,虽说无法弥补心灵漏洞,但却是我等‘护世者’最强之人,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孙天机苦笑,却也没再说什么。说得虽然好听,他是走了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道路,可其实这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武学涵养与见识广博,再加上神虚子与张丹阳两人有关道家的一些理念开通与促养,才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说到底,不过是取巧而已。再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
而另一边的陆小凤却没有去管他们这些感慨,跟铁不曲与云战两人聊了起来。
“你们……”他指着两人,但是瞧见铁不曲那张极尽献媚的面孔之后,微窒了一下,没好气的将他让过,接着将手指向云战,说道:“你记住,大宗师这种东西最重心境与修养,姜寒雨之后以会失败,就是因为他的执念太深。你也有执念,你的执念比他还深,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
陆小凤絮絮叨叨的指教云战,指点他在以后要晋升大宗师时应该如何应对。
等陆小凤说完之后,云战深眉沉思之时,铁不曲厚颜无耻的问道:“陆前辈,那我呢?”
陆小凤无趣的摇了摇头,道:“你啊,也就是个宗师了,天资不行。”
铁不曲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纳纳的不再言语。
孙天机见他三言两语点破大宗师的关窍,虚心的求教道:“前辈,有关晚辈心灵漏动的事情,可有补救之法?”
陆小凤呵呵笑道:“有。”
孙天机双目聚亮,迫不及待的说道:“请前辈指教!”
“厚积薄发,然后超凡。”陆小凤笑着说道:“就是这样,超过去了,漏洞自然弥补,超不过去,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超凡,怎么可能会成功?
孙天机失望的摇了摇头。
陆小凤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接着向众人道:“以后啊,还要看你们的了,梁九溪,有关我的存在你可以告诉新武皇帝,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
说到这里,陆小凤的言语开始便的极为严厉:“有关我将要做什么事情,就算你心里有猜测也不能说出来,到死都不能!你天策自大商太宗年间成立,与那些人交锋将近两百年,他们每次的到来,也不过是是冰山上的一颗小雪粒罢了,如果想要将这座冰山摧毁,或者是能撬动一块石头……”
说到这里,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撬动一块石头,当年神宗与英宗便是这样做的,然后有了‘举世攻商,神英之变’我所做的事情,或许比这还要大,我希望你可以保密,不,不是希望,而是绝对……”
他在这个时候微微有些停住,过了片刻之后,才道:“我徒弟,还算不错。如今夺位之战已定,有关皇室的阻咒及各种刀的事情,你也会对新武皇帝坦白的。皇权在握,这中原的权柄便已经属于他了。”
“我徒弟的心性是喜欢冒险的,虽然总是谋定而后动,但他在后动之后便开始冲动。所以,到那个时候,他结合你的情报之后,必定会选择对天尊的人进行凌厉的反扑。到那时,整个大商将很有可能会再次陷入‘神英之变’的局面。”
陆小凤瞧着满面忧色的梁九溪,笑了一声道:“我,正好可以弥补从那块从冰山上撬下来的石头。在这其间,不管新武皇帝要干出什么事情,你只是用言语提点,但不能左右他们的观点。”
梁九溪轻轻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言道:“前辈,这个是策划很不靠谱的,计划失败,再次出现‘神英’旧事,这大商怕是要亡国了……”
陆小凤轻轻笑了一声,道:“我说了,我这个人应该可以当那块滚落的石头。”
梁九溪沉沉点头,心情很是复杂。开始惴惴不安。
神英之变啊,太恐怕了。
“嗯,事情就是这样了。”陆小凤再没有理会其他人,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说着话,身影突的一阵虚幻,继而消失不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大宗师们相互拱了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踏音离开。
留下云断与铁不曲两人,如同被抛弃的孤儿,风中凌乱……
……
在李乐突袭姜寒雨的时候,宫里的战斗已至末尾。
凌绝阁上
新武皇帝看着已然稳定的局面,长长松了气。接着将目光转向一支并不属于玄衣的队伍。
准确的说那白衣飘飘的人影实在太吸引人了,于是新武皇帝便有些关注,接着皱眉问了句:“那人不是玄衣?身手倒也错,他是谁?”
身边奇装艳丽的东方卓定目看了半晌,才确定了此人的身份,笑了一下道:“回至尊,那是‘铁笛仙’郭逸,辑寇司的人,江湖人很名望。”
新武皇帝微微点头:“还不错,是个忠臣,今后提醒一下朕,提拔提拔他……”
“奴婢知道了。”东方卓微笑着说道。
“以后在朕面前,称臣吧,你是右督主,权柄很大的,老是自称奴才,朕听的也别扭。这样不好。另外,知安好久之前也曾跟朕谈过你家的事情,朕准你回去复仇,有关那些人,到时候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虽说宦官不能干政,亦不能出京,但你如今也算是外臣了,这些条条框框便再无法束缚你了。等过上两年,玄衣彻底稳定之后,你便去做这些事情吧。”
东方卓感激涕零,跪在新武面前,言道:“奴婢……臣……臣谢至尊爷隆恩……”
说着话,一脑袋杵在地上,哽咽着,久久无语。
“就这样吧……你这身装扮,嗯,倒是不错,右督主特立独行也是好的,要不然你以后便就穿这一身吧。”
新武皇帝说完,便不再理他,然后便有些意兴阑珊的搂着程妃下了凌绝阁。
真的是意兴阑珊啊,整个夺位之战,朕竟然没有出手的机会,可惜了朕的无敌神功。
他是这样想的。
然后留下原本还感激万分的东方卓撤底凌乱了,皇帝的命令,以后穿着这一身衣服,这得多丢人啊。
东方卓哭了。
……
五更时分,一夜的大战彻底落下帷幕。
质子府的楼顶上。
耶律元臣手中轻轻搓着一团雪球,目光却盯着紫禁城的方向。虽然他看不到皇宫内的情形,但瞧见众多玄衣反扑而回的场面时,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结果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出现了淡淡的失落。
在前几日,他便从萧菩萨口中得知,萧悔,也就是莫惜朝会是此战的总指挥,他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
萧悔的才干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能随自己回大辽,阿悔将会展翅高飞。所以在知道阿悔是总指挥的时候,他既希望阿悔能胜,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眼光并不差。但又希望他会败……
“这样一来,阿悔便会被新武皇帝重用了吧,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随我回大辽,毕竟,大辽对不起萧家啊。”
他是这样想的,将手中的雪球用力抛出,雪球击在了檐角,碎绽开来。
耶律元臣吐出了一口寒气,心绪怎么都难以平静。
便在这时,萧菩萨从梯子上爬了上来,来到了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耶律元臣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道:“如你所料,阿悔胜了。”
“这不是应有之意吗?”萧菩萨摇头失笑:“阿悔啊,他天生便是做大事的人。胜这一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耶律元臣艰难的说道:“菩萨,我感觉自己很矛盾,我既希望他胜,又不希望他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菩萨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锐利,言道:“阿悔在商国过得并不开心……罕哒幕,辽皇快要死了,你想逃离商国,继位辽皇之位吗?”
耶律元臣惊奇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问道:“怎么逃?”
萧菩萨轻轻笑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句:“总有机会的……”
……
新武元年,有关于紫禁城的战事就此落幕,太和殿广场上沉尸过千,俘虏近万,京城之内的杀伐更是不计其数。然则在太阳刚刚升起之时,这一切喧嚣的尘埃便已落定。
等到旭日东升的时候,皇宫之内已经将残局处理的干干净净,太和殿的广场上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京城四坊之内,被玄衣羁押的俘虏以及死伤者也都在这一刻销声匿迹。
京城百姓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大多数人也不过是听了一晚上“叮叮当当”的闹剧罢了。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也与自家无涉。京中的江湖人相互搏杀也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虽然夜里闹的很凶,不过有玄衣在,一切都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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