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是不是让你失望?”谢安在转头看向夕霜,“或者你在想,我和我爹是一条心,说的都是谎话。”
“我可没这样想。要是你和你爹一条心,你就不会把自己折腾的那么。,要是还有力气,不如你告诉我。我离开之后,你是怎么找到白衡齐,他又是个什么状态?真奇怪,谢家的气场很容易令人丢失记忆吗,白衡齐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在那个阵法里,他以为自己始终在无凝烟的界碑之下与对手恶战,一边想要突围一边耗尽灵力,无止无休。”夕霜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每个人都有不愿意面对的记忆,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其实不会忘记,只是但是想不起来而已。”
“七扇机关门,我不能把你留在里面,因为我发现我爹留了后手,最后这道门里的阵法,不是运用前面的法子可以解开。我更不知道留下来的后果是什么,但你告诉我,白衡齐在里面,我相信了你的话。”谢安在有其他办法能够解开封印,这是属于谢家的阵法,有其独特的是标识,当他把所有的冰层破开成水,看到深埋在其中的白衡齐。
白衡齐还是活着的,谢安在感到欣慰,只要将他从阵法中解救出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白衡齐会被关在这里,和他娘亲的尸首是关在一起,可他答应过夕霜要救人,就必须要救到底。
阵法中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谢安在确定白衡齐呼吸正常后,压力松懈开,整个人再坚持不住。所以白衡齐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是奄奄一息的谢安在,两人基本没有交流,才产生了误会。
“无凝烟这个地方,我没有听说过,无论是从我爹还是我娘口中都不曾听过。至于你说我的长命富贵镜,据说也是寂望平原难得一出的本命镜,能让我平平安安活得比普通修灵者要来得长久些。可长久若是不快乐又有什么意思?”谢安在尝试了几次,想把本命镜从体内抽离出来依然做不到。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
以前乖乖听话,是因为没有出状况,一旦镜体受到折损,大量的后遗症蜂拥而来。他问夕霜要是本命镜脱离开自身再回不去,他会变成什么样?
夕霜还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只在前些日子见到有人为了修补破碎本命镜,将其脱离开身体送到她的面前。后来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局。本命镜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而谢安在若是没有了本命镜,最好的结果应该是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再也不能修灵,而最坏的结果是他会死掉。
一个人身体里是不可能修炼出两块不同的本命镜的,那么掉出来的那一块又该何去何从?同样落到镜川之底,成为无主的镜魄吗?
“兴许是你想多了,你的灵力损耗太大,才没有办法控制本命镜的。并不是你想的,它会脱离开你再也回不去。”夕霜突然问道,“你以前认识苏盏茶吗?”
“你说的是那位和韩前辈一起出现的苏盏茶苏前辈吗?”谢安在听闻过其名,却不曾见过其人,“我娘在我面前提过一句,她也是镜师,你想让她帮我?”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苏盏茶站在门口,一副想要进屋又不能进的样子。我以为你们曾经相识,而她有意要隐瞒。”夕霜从谢安在的反应中看出两人应该没有交集,那么苏盏茶出现在这里的用心更加可疑,加上谢安在说自身的本命镜镜魄不稳,难道苏盏茶打的也是这一块镜子的主意?
夕霜虽然不能替他让本命镜恢复原样,但是稍稍修复燥乱的镜魄还是能够做到的,一连串行云流水的举动做下来,谢安在现在觉得整个人舒适了不少,没有前面那么吃力:“我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你们还是愿意把我带回甘家。”
“发生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尽力了。甘家的灵药储备,足够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应该没多久就有生龙活虎的。到时候你再回去,问问你爹要不要为你娘报仇?还有当真要和甘家作对,来个鱼死网破值得吗?”要把人带回来还真不是夕霜一个人的决定,白衡齐比她更乐意接受谢安在的存在。
夕霜的手一离开,谢安在隐约有些失落感。两人从幼年时分离到离驭圃再次重逢,他欣喜若狂,回到家中同娘亲说了又说,连他那个不问世事一般的爹都听说了夕霜原来并没有走远,原来就留在天秀镇的消息。
这些话不适合在此时此刻告诉夕霜,可谢安在想让夕霜明白自己的心意,夕霜身边有一个白衡齐,还有那个厉害到不行的韩遂。谢安在明白自己的地位最为堪忧,他以什么身份留在夕霜身边,又以什么身份表示好感?
若是娘亲还活着,那么凭借两位长辈多年来的交情,他还有那么三五分的希望。眼下除了和甘家叫板的谢家家主,他这个所谓的少主还能剩下什么!
夕霜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外面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一时之间,狂风大作,她连忙去把虚掩的窗户关上,只不过在窗前站了片刻时间,大半的衣服全部被打湿。被关在窗外的雨点,发出啪啪的声响。她听了听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见过这么大的雨,动静这么大!”
“寂望平原一年下不了几次雨,这么大的雨还真是稀罕。”谢安在体虚声轻,大部分话被雨点给掩盖过去,他想再抬高声音却做不到。
夕霜站在窗前继续看着这罕见的大雨,忽然她有些慌乱地喊道“这雨,这雨不对劲!”
“你见着哪里不对劲了?”谢安在躺着的角度看不到窗口,总不能是雨点把窗户都砸烂了吧!
“这雨里有颜色,红色的雨,红雨。”夕霜再次确定从窗棱一路滚下来的雨水,带着淡淡的红。等她顾不得风大雨大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去看窗台下聚集了更多的雨水,鲜红如血。她伸出手去,掌心不多时,也聚集了一些雨水。她双手捧着送到谢安在面前给他看,“这是不是红色的?会不会真的是血水?”
谢安在不敢怠慢,仔细闻了闻才确定说道:“不是,雨水没有一点儿血腥味儿,而且你看这红要比血液来得鲜艳些,只是不知道这颜色在外面是否挂得住?”
夕霜见雨越下越大,风向一转,夹带着雨点从半开的窗户冲进来。她连忙跑过去把窗户紧紧关上,心有余悸地隔窗看着外面。不知这一场雨要下多久,兴许是雨势挡住了诸人的脚步。夕霜留在谢安在这里总有两个多时辰,并没有其他人再来过问。直到外头的雨渐渐停下来,夕霜重新打开窗,发现那种红色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她再一抬眼见韩遂朝着这边过来。
“问到什么线索了吗?”韩遂显然是和甘望梅把眼下的情势全部分析了一遍,甘家虽然略占上风,但是离驭圃的人心已经涣散。如果没有外敌,那么甘家用几年时间重新梳拢,兴许还能回到原来的光景。可这场面怎么看都有外人插手在干预,这个外人还是个厉害到不行的人物。对手始终在暗处,查不到,又问不出来。
甘望梅本来就是个心急的性子,恨不得这时候亲自出马,一路顺藤摸瓜,把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全部跑一遍,找出幕后之手。这一个决定被韩遂给阻止了,甘家家族必须留在甘家,要保存实力,甘家不能再乱了。
甘望梅知道他一片好意,从这个人出现以来不问报酬、不计得失,始终是想把离驭圃往好的方向扭转。可惜人心是天底下最难操控的东西,韩遂的灵力功法再高,要想把那些已经坏掉的心扭转回来,又谈何容易。
“刚才下了一场奇怪的雨。”夕霜知道韩遂游历多年,见多识广,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个确切的答案,“这种红雨对人有没有伤害?而且来得快去得快,倒像是有人做法一样。”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雨,这么明显的颜色,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你说对不对?”夕霜在内,韩遂在外,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窗户,“甘家看起来没有人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有些屋子没有来得及关窗,被打湿了一些物件。刚才甘家家族和你一样的想法,已经派人去各房审查,目前还没有异样。”
眼前看不到的未必就没有,夕霜忘不了刚才触目惊心的一面,她以为是血水从天而降,预示着不祥。
“已经有甘家弟子外出查看,其他四大家族可曾受到红雨的波及,消息很快会带回来。白衡齐已经把所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无凝烟是我和他共同到过的地方。看样子谢家家主的本命镜只能把人送到同一个地方,不过那地方地界之大,所以落脚之处不同。”韩遂总觉得无凝烟三字在哪里见过。
“已经有两处了,对不对?”夕霜眼睛一亮,“在前往还确山的路上,我们在那个反复见到幻象的地方。无名之地,现在想来未必真的没有名字,只是我们没有见到界碑,如果界碑在前山,我们落脚在后山的话……”
韩遂一下子就听明白她话中之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前往还确山路上,被突然引动的阵法送到了不相干的地方,在那里共同接触到了幻象,而这个地方也是无凝烟。”
“虽然不能确定,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夕霜转过头去看谢安在,发现他身体过于虚弱,连这样要紧的对话也坚持不住听完,脑袋微微侧过已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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