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窝在夕霜怀里低声道:“饲主,他很快会陷入自己的幻境。我虽然能力有限,也能拖得住他一时,你们想办法治住他。”
白衡齐反应极快,苦笑道:“虽然他这时候没有办法攻击我们,可他把所有的修为全放在屏障之上,我们也攻击不进去。你给他制造的麻烦能维持多久,一炷香,还是半个时辰?”
“也就一小会儿。”金瑶的声音低下去,“我只能支撑一小会儿,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发现刚才只是幻境。你们可不能让他恢复以后,再次发动攻击,我要一点时间才能施展第二次,制造出幻境。”
“但是你可以变身。”夕霜的声音很平静,她先前告诫过金瑶,以后不许在她的视力范围之内变化成任何她认识的人。可是,要对付谢怀宇不变又怎么行?“金瑶,看看他心中最害怕的人,压制住他,全靠你了。”
“你猜,他心中最害怕的人会是谁?”白衡齐到了这时候,才吐了一口血,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擦了下嘴角。夕霜意识到他受了伤,却始终硬撑,这会儿怕是撑不下去。她心里又急又气,拉住白衡齐,勉强替他治疗了一下。白衡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突然轻轻推了她一下手背。
夕霜转过头,见到秦云行站在面前。她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云行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么眼前这个,应该就是金瑶所变。她往地上去找金瑶的痕迹,哪里还找得到。
秦云行开口道:“这就是他心中最害怕人的样子。”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夕霜是第一次见到影兽在面前化形。她本来总觉得秦云行怎么会被影兽一招致命,等她见到金瑶的变化,才能够确定一件事。要不是事先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当时秦云行面对的是自己亲生儿子谢安在,又怎么会想到,下一刻就会被杀。影兽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她虽然对金瑶印象不坏,可是要和水魄之间伫立起来的那层信任感是不同的。在潜意识中是从排斥金瑶要接近的,不是害怕,而是想要远离。
被自己困住的谢怀宇,透过屏障也看到了秦云行。他满眼的不置信,一个松懈后,屏障无法稳固。扭曲变形消散,把里面的人重新显露了出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秦云行”淡淡地看着他,语气也是淡淡的:“你并不希望我死,我留在你身边不好吗?”
谢怀宇完全没有刚才盛世凌人的样子,反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微微低下了头道:“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都是障眼法,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想试探我这些年有没有死心,有没有在得到那样巨大的宝藏之后死心,你说,谁又能做得到,手握宝藏,视而不见!”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太多的信息,夕霜和白衡齐交换了个眼神,谢怀宇说到那巨大的宝藏应该就是无凝烟的结界,这个可大可小,可幻可真的画卷,到底是谁给了他?
“你觉得值得吗?”“秦云行”再次开口,她说的话不多,却字字珠玑、
“值得,你在的时候不让我去做,一直告诉我会后悔。我到现在才后悔,为什么十年前,我没有打开宝藏,没有用它来夺取我所要的一切。整整晚了十年,甘家的势力逐日渐长,其他几家也不例外。我想要拥有离驭圃的一切,却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和代价。你知道我到底付出了多少吗,付出了多少!”谢怀宇吼叫着,嗓子有些嘶哑,一双眼珠子上下乱窜,根本找不到焦距。
白衡齐低沉着声音道:“不好,他应该意识到了什么,快让你的灵物回来。”
夕霜同样看到神情诡异的谢怀宇,她以为是这人受了刺激太大才会这样。被白衡齐一提醒,谢怀宇应该是想起来秦云行早就死了在他面前,眼前这个根本不是真的秦云行。她几乎来不及上前拖住金瑶的手,谢怀宇直接攻击过来。金瑶的反应还算灵敏,但是它毕竟年纪太小,功力尚浅,避开了第一波的攻势,却已经无法维持住秦云行的人形。
等到谢怀宇第二波攻击上来,金瑶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直接恢复成了兽形。谢怀宇的眼睛都发红了:“你胆敢变成她的样子来哄骗于我,该死,真是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白衡齐勉强把金瑶拖到了暂时安全的位置,反身抵挡住了谢怀宇的招数。谢怀宇反应地太快,他们连商议出如何对付他的决策都来不及,已经被他看穿了金瑶的真面目。金瑶有些后怕,连滚带爬地回到夕霜的脚边,细着嗓子道:“饲主,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假的,别人应该看不出来的呀!”
夕霜也知道看不出来,可影兽和谢怀宇应该有解不开理还乱的纠葛在其中,所以他对影兽比其他人更要敏感。一旦意识到有这个存在,那么想要看出破绽真不难。毕竟谢怀宇是亲眼目睹了秦云行的尸体,并且大做文章,要是秦云行没有死,绝对不是眼前的状况。
谢怀宇被刺激得太厉害,攻势全开,白衡齐根本招架不住,又缺少了小珍的加持,他一个人不是谢怀宇的对手。夕霜松开金瑶要上前帮忙,这一次谢怀宇没有给她逃命的机会,左手直接镜势直冲而来,夕霜哪里躲得开这一道刚猛的攻击,眼见着直劈向她的脸面,要把她半张脸都给削去。夕霜的肩膀一轻,却是有人从身后把她猛地脱离开了三十多步的距离,韩遂出现在诸人的视线之中。
“你怎么出来了?甘望梅怎么办!”夕霜第一反应是,韩遂代替她在守护甘望梅毫无知觉的躯壳。这个时候韩遂要是再离开,有心之人进去伤害甘望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没有人要伤她,她已经没有被伤害的价值。”韩遂说得很肯定,目光从夕霜身上,停留在了白衡齐的身上,“你们两个人都在这里,如果甘家家主出事,你们随时可以顶上。所以这时候杀不杀甘家家主,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况且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招呼了十多名甘家弟子在门口守护,一般人应该攻不进去。可谢家家主,可不是一般人。”
谢怀宇对韩遂稍有忌惮,连忙把镜势收了回去,本命镜一并收入体内。这时候,在谢怀宇看不出一点狂躁贪婪的嘴脸,又恢复成那一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谢家家主:“还是这一位前辈有眼光,知道我所来的目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你所来的目的,甘家不是你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这护院墙,你觉得一扫而空,很有成就感。你可知道,这一面护院墙,也不过只是一道墙。”韩遂话音未落,身后出现了至少五六十名甘家弟子的身影。
谢怀宇不知这些人怎么悄然无声地出现,他也曾在谢家的前院设下护院阵法,所以一眼看出甘家弟子所施展出来的,同样也是护院阵法。这些弟子尽管修为不高,阵法一旦生生不息地周转起来,威力强大。他刚想要退后,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找出阵法的破绽。才发现不过是瞬间,前后左右已经被甘家弟子团团包围,而刚才离他不远的韩遂几个人,这会儿,至少与他之间隔了十多个人的距离。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谢怀宇有些不相信眼睛所见,以为又是影兽所造出来的幻觉。他一手在眼帘上抹了一把,另一手祭出本命镜,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近身伤害到他。
阵法本来就是为了困住入侵者,让其强大的攻势无法展开,更不能轻易伤人。白衡齐惊喜交加,看着眼前七七四十九名弟子,熟练地运用家主曾经亲自监督的护院阵法。他看向韩遂问道:“他们及时能够练得这样熟练,我记得,他们以前都说阵法太难,总是练得不够好。”
“性命攸关,咬牙也要练成。在离驭圃刚出事的时候,甘家家主已经下令让这些弟子必须每天操练。他们㓟专门隐蔽的训练场所,所以别人都不知情。”韩遂意外得到甘望梅的信任,把这些弟子的主控权交到他的手里。就是说除了甘家家主,只有韩遂可以调动这一支队伍,谢怀宇有备而来,没想到甘家的防守一层又一层,加上有韩遂坐镇,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夕霜走到韩遂身后,轻声问道:“他会不会把无凝烟的画轴带来了?要是把那该死的东西往甘家上空一放,那还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儿。”
“要放在甘家的上空不难,但是他要收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要知道甘家的范围之内人杰地灵,非但拥有的弟子是离驭圃所有家族中资历最好的,其他也是拔得头筹。要是无凝烟画轴就在这里展开,或许对甘家来说是一不巨大的伤害,可尝到了甜头的灵物又怎么舍得离开。到时候谢怀宇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绝对是一笔血亏的买卖。所以他要展开画轴之前,肯定要好好思量,只是他的修为比上一次见到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在短时间内,飞身而上的法子不多,吸取其他修灵者占为其有,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影兽,为了生存把修灵者杀死后,吸取死前的灵气和本命镜中的镜魄,来维持自己的修行之法。
最简单的,也是最为残忍而另其他修灵者不齿的办法。
谢怀宇明显套用的就是这个法子,夕霜甚至怀疑无凝烟通过画轴吸收进去的那些灵气,被他用其他的法子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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