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旧事前缘如流水
不是我不相信李秋水的丹药有假，而是这世上普通人炼出来的丹药又岂是我超级大还丹神效的对手呢？
只是片刻的时间，我就感觉到药力化开时那股令人舒服至极的感觉随着我勉强聚起来的一丝灵气流遍了全身。
先前那种灵气涣散所带来的全身空荡荡的感觉，此刻也再次充实起来。 虽然仍是比先前我的灵气状态次了一些，但好歹也算是治伤的同时保住了我七成修为。
我和李秋水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上，一时默然无语。 彼此都在想着该怎么聊。 毕竟我们中间隔着一辈，又有着许多的事情曾经发生过。
李秋水虽然想重拾美好的亲情，却仍然怕我会知道当年她所做的一些丑事。
我虽然隐约知道一些她的事，却并不算太明了，此刻跟王语嫣的外婆坐在一块，明明有许多的话要问，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知道，可就是偏偏说不出口。
“这只小东西是你养的？”李秋水沉默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是啊！它可聪明了！而且很特别呢！小兽，过来让外婆摸摸。 ”我连忙应和着，沉默的尴尬总算打破了。
小兽“咕鲁咕鲁”极不情愿的走过来，一双耳朵没精打采的耷拉着。 它虽然是兽类，可是体现出来的智商的比一般人还要高的多。
虽然在我的命令下没办法，它还是让李秋水做了它最为讨厌的事——抚摸它的全身……
“咕鲁咕鲁”似乎在询问我们摸够没有，小兽眼巴巴的看着我，期望会有什么奖励。 这小家伙，越来越会讨价还价了。
我笑笑道：“外婆，你有没有带什么灵丹之类的，这小家伙最喜欢吃的就是那些大补药了。 ”
李秋水摸摸身上。 拿出一只小瓷瓶来，里面装的就是先前喂我地那种绿色小药丸。
取一颗送到小兽面前，它拿一双如豆小眼瞅了半天，裂着嘴吃了下去，一边嚼一边还学人皱眉，似乎那东西真的很难吃似的。
李秋水扑哧一声笑，伸手轻抚着小兽光滑的背毛：“小东西，这绿如萤可并不难吃啊！为了配制它。
可费了我不少好药材呢！西夏王宫里的药材几乎都被我翻遍了，还有几味是在大宋皇宫里的御用药房里才找到的呢！你居然皱着小眉头，什么意思？”手指放到小兽的脖子下面，给它搔着痒。
小兽则发出“咕鲁咕鲁”满足无比地声音。
可是，等李秋水的手指拿开的时候，小兽慵懒的站起身，后腿向后甩甩，头也不回的昂着头走开捉飞鸟去了。 竟是丝毫也不领李秋水的情。
愕然的说了一句：“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李秋水突然好奇地问我：“你……呃。 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王语嫣。 ”我笑着打量着她，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水光盈盈，温柔的似乎可以把人融化了。
只是那张脸用帕子遮了起来，不然肯定可以看到一张绝代娇容的模子——她的脸被天山童姥划花了。
“顾兮盼兮。 语笑嫣然。 阿萝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
”李秋水出了一会神，低头抱歉的笑了一下，又问：“你平时给那个小东西吃什么？为什么它居然看不起我炼制地绝顶神丹？”
我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的瓶子，拔开瓶口凑到她鼻下：“就是这种丹药啦。 ”
异香扑鼻而至。 李秋水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七八十年来经历的事情不少，对于修真之途也略有涉及，所以一闻到我手中的这瓶丹药，立刻便知道了它地不同凡响之处。
“这可是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大还丹？”我从李秋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叫做震惊的表情。 而她看我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从原本的那种淡然变成了重视。
“你跟谁学的道法？”李秋水问了一个她最不该问的问题。
“嗯，我跟何伤学地。 ”我淡淡的回答道，心想，这下她可窘了。 我的辈份居然比她还大……
李秋水沉默了一会，笑道：“想不到咱俩还真是有渊源呢！”若无其事的一语带过，伸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笑道：“咱家语嫣生的可真俊呢！”
“外婆，你跟天山童姥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追杀她？”
“她？”李秋水突然咬牙切齿，声音也变的冷酷起来：“语嫣，我们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我也曾经拥有一张跟你一模一样地脸。 ”她叹了口气。
语气又转急切起来：“可是。 巫行云这个贱人怪我害她走火入魔，就仗着自己功夫比我高。 把我这张脸划地花了。
哈哈！这下子，无涯子既不会喜欢她这个矮脚美人，也不会喜欢我这个画皮美人了。 ”李秋水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拂，那片纱帕顿时滑落，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露了出来。
可怕地是，那张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刀剑划过的伤痕，血红的刀疤历历在目，令人不忍卒睹。
李秋水一双美目中流淌下两串珍珠，凄然道：“你外公无涯子也因此弃了我而去。 ”
“我外公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天下间所有男人虽然都爱美色，但我外公又岂是普通的男人？”我安慰着她，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无涯子喜欢的是李沧海，如果这件事让李秋水知道了，估计会伤心欲绝的。
而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之间又有着某种不易解开的仇敌关系……想着想着，我的头都大了：我不知道是帮自己的外婆捉外公的奸情好还是帮自己的外公发展外遇好，又或者帮着巫行云来跟自己的外婆掐架？不过貌似我对于巫行云的好感不亚于阿朱……
烦，我想找袋瓜子磕……
“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已经跟他几十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李秋水呆呆的出着神，一双美眸凝波如水，怔怔的望着远处的雪景，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过去与无涯子缠绵时的少年时光。
荏苒岁月，两人都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巫行云更是九十多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能够一笑泯却。
“外婆，其实我知道有种药膏可以去掉你脸上的那些疤痕的。 ”我快速的在玉筒中找出了一种可以换肤美容的药物配制方法，兴冲冲的跟李秋水说。
“真的可以吗？”李秋水惊喜万分的一手轻抚着自己满是伤疤的脸，一手紧紧抓住我的手问。
“你知道逍遥派有一镇派玉筒吗？这上面就写着有呢。 ”我从怀里拿出那片玉筒，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这就是我们逍遥派的镇派逍遥筒吗？我苦苦寻了它三十年！想不到老了老了，居然又找到了。
语嫣，何伤师叔祖对你可真好呢！你以后到了仙界，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 当年他也曾给我不少的好处，可惜我终身与仙界无缘了。 ”李秋水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
我忙道：“外婆，外公看到你恢复美丽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他时常跟我提起琅環玉洞里给您雕的那尊雕像呢！”我颇有些心虚的说。
“好孩子，虽然外婆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今天我的脸可以恢复旧日容颜，外婆十分高兴！但巫行云那个贱婢的仇我却不能不报！语嫣，你跟着外婆，我们追那贼婆娘去！”李秋水此刻心情大好，就算是要追杀别人，嘴上说的声音也是轻柔的仿佛秋天的弱水一般。
伸出一只手想拉起我来。
我轻轻摇了摇头：“外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再休息一会儿好吗？”为了能够拖延一些时间，我只好用出了小时候逃学撒谎称病的手段。
好在李秋水此刻被自己可以“整容”的消息喜的昏了头，没注意到我眼中的那一丝狡猾。 我静静的盘膝坐在大石上，体内微薄的灵力流转，开始了灵气在身体里的周天运行。
心神沉入到自己的丹田之中，淡淡的灵气在丹田中盘桓，以经脉中奔驰。 凛冽的寒风此刻已不能再对我造成丝毫影响，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逃不过我那双紧闭着的双眼。
这一刻，我将自己融入到了大雪山之中。
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李秋水孤独的身影站在远处高高的山坡上，冲着无涯子所在聋哑谷的方向眺望着，那片手帕已再次挂在了脸上，片片泪湿。
我叫了小兽，走到她身边：“外婆，答应我，只要你能够与外公再见面的话，就将一切新仇旧恨都抛开好吗？毕竟，你们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
李秋水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我们都老的快动不了啦，还争个什么劲！我听你的，只要能够再见到无涯子，我和巫行云的仇就算一了百了了。 ”
“那现在我们去找童姥吧。 ”我牵着她的手，向西边走了一步。
“还找她做什么？你不是说要我不要再寻她的晦气了吗？”李秋水诧异的问，眼睛中神光闪烁。
“我答应帮她长大来化解你俩之间的恩怨。 ”我实话实说，这老好人算是做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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