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出入皇宫都得做相应的记录,狄云枫刻意从西门绕到南门,就是为了避免与左贤相遇。可针锋相对之人总会冤家路窄,他还未走至南门,左贤竟已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着谁,那应该是在等着他。
狄云枫的硬着头皮走过去,只要左贤不和他打招呼,他一定也不搭理左贤。他就这么视而不见地通过了南门。
左贤全程盯着狄云枫,从近到远,擦身而过却视而不见,是藐视,是无尽的藐视。他动怒,喊住狄云枫:“白大人当我是空气?”
狄云枫嘴角微翘,回首热情道:“哎呀,是左大人啊,方才我心中正想事呢,忽略了你,见谅见谅。”
左贤冷哼一声,道:“我在这等你,是要警告你一些事,至于你听不听,自己拿捏。”
“不听。”狄云枫直接两道的吐出两个字,转身继续要走。
左贤激怒,飞身而过按住狄云枫肩膀,呵道:“今日你不听也得听!”
狄云枫没了步伐,轻轻掰开左贤搭在肩上的手,轻叹道:“那你就说吧,我保证不会捂住耳朵。”
左贤怒道:“白莫离你莫要嚣张!今朝你与左相作对已为自己谋了死路!”
狄云枫转身,耸耸肩膀,道:“既然你们已经决意要杀死我……五马分尸是杀,挫骨扬灰也是杀,倒不如早点将木心送过来,让她使出浑身解数来害我精尽人亡!
他抚了抚下巴,长叹道:“那我他娘的也死而无憾了。”
左贤一把拽起狄云枫的胸襟:“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若是再敢插手左相的事,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狄云枫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你们若将木心好好生生的送过来,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考虑放我们?狂妄之徒”
“二位大人这是作甚?”一个瘦高汉子从南门走出,正是冥皇身旁的第一都卫,葛念。
葛念很强,修为只怕还在源境之上,他走来,恭敬却不失威严道:“二位大人别打架,有份。”
左贤将狄云枫放下,笑道:“我与白大人不过是在打招呼,葛都卫莫要误会了。”
“你可真会放屁,你刚才明显就是想揍我,葛兄,你都看在眼里了吧?”狄云枫嘴上不饶人。
“你”左贤上前就要膈应,葛念闪身至二人中央,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二位大人若再吵闹下去,属下就只能出手协调了。”
左贤隐忍着怒气,后退两步道:“葛都卫莫怪,是我方才冲动了。”
狄云枫骂道:“你冲动个屁,葛都卫,他刚刚还扬言要杀我,这怎么说?”
左贤怒喝道:“白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污蔑帝国官员乃重罪!”
狄云枫不屑:“你敢抓我?你有什么资格抓我,我是大理寺的最高司法长官,除非冥皇下令,否则朝野之内没有人敢抓我!”他又冷笑,盯着左贤道:“反之是你,敢威胁杀我?老子现在就能把抓去坐牢!”
左贤冷笑:“白大人可真知自己斤两有多重么?司法局什么时候有资格叫嚣我监察局了?”
狄云枫舔了舔嘴唇,邪笑道:“不巧了,正是木心告诉我的,大理寺有先斩后奏的能力,你刑部没有,呵呵呵……”
“你”左贤哑口无言,咬牙切齿道:“你简直狂妄!”他又威胁性地瞪了狄云枫一眼,轻哼一声,甩袖离开。
狄云枫却朝他喊道:“记得让木心把身子洗干净些,虚时前我要一进屋就能看见她躺在床上!”
葛念见事情已得到协调,不曾告辞也转身离开。
狄云枫又冲其道:“葛兄,有空上大理寺喝酒?”
葛念没有回头,只道:“该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大理寺,现在还不是时候。”
狄云枫轻佻眉梢,揉了揉鼻子,笑言一句:“甚好。”转身离去。
……
……
虚时前夕。
狄云枫坐在卧房窗台,左手举着一杯酒,右手握着两块传音符,笑得十分自在。
段千阳告知,与李圣玄过不久便会动身赶来幽魂帝国。
吴世非的传音不过短短两个字“等着”。
吴世非是个做事极有分寸之人,他绝不会让人久等,更不会让人白等那么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段千阳与李圣玄来,等吴世非的安排,万事俱备之后,他就再也不用装孙子!
……
吴世非的传音中,吴世非的话只有两个字,剩下的长篇大论全是冯妍妍的思念她说自己还是在当小偷,但拜月城没有一个鬼差敢抓她;她说拜月城真的在沈言欣的栽培下自己开出了七彩花儿,尽管不多,却轰动了整个拜月城,为此吴世非决定正式纳沈言欣为妾,并收了小桐为干女儿;她还抱怨吴世非花心,一点儿也没有男人的担当,她说想狄云枫,渴望他回来……
狄云枫脸上九成的微笑都来至于冯妍妍的思念。
在人间,车马慢,驿站也少,风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信不论以灵符,口传,音简及任何载体,最大意义便是执笔,用质朴的文字,一撇一捺书出最真挚的思念。
狄云枫不知该如何面对冯妍妍的感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无法拥有,他也不愿意失去。
“光凭雪儿一个人必然是生不出一个蹴鞠队的,所以还得多娶几个老婆才行。”
狄云枫笑了笑,以往幻想时,都觉得八字还没有一撇,此刻再回首,八字已经有了一撇,还剩下一捺,不能急,得慢慢来。
“前辈,木少卿她回来了!”王良在外头惊喜道。
狄云枫激动地冲出卧房:“她在哪儿?人呢!”左瞧右瞧也见不着木心的人影。
王良挠了挠头,道:“我本来想迎木少卿进来的,但她说不住大理寺。我问她为何,她就抖了长篇大论,说什么自己一天只需要来三个时辰就够了,早上会来,下午会回去……”
狄云枫紧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现在在哪儿?”
王良指了指前堂:“在公堂里看公文呢。”
狄云枫气哄哄地走往公堂!
……
木心青衫绫罗、头顶乌沙,穿得十分正统。她坐在案桌前,用笔勾画公文案碟。
案桌上堆积的公文又冒高了一层,木心个子不高,即便带着帽子也深陷在这座“小山”之下。
狄云枫急匆匆地冲入公堂,大吼道:“木心,木心你在哪儿!”他其实早已瞧见木心,只有瞎子才瞧不见正对公堂的木心,他这么做为了突显自己对木心一片赤诚,演技不赖。
木心将之视如空气,手中笔未停,也不曾抬起头瞧狄云枫一眼。
狄云枫大步走上案桌,一巴掌拍在了木心批改的案碟上,致使木心无从下笔。他瞪圆了眼,目光激动喜悦,口头却是一番质问:“你不住大理寺是什么意思?”
木心低着头,轻声道:“我不过时来大理寺当职,帝国法律规定,司法常务一日当职三个时辰,从辰时到末时,其后便自主去留。”
狄云枫道:“你去留什么?你就该留在大理寺卿。”
木心平静道:“大理寺不过是我办公之地,我为何要留在这这儿?”
狄云枫凝眉:“那你要去哪儿。”
木心道:“刑部。”
狄云枫叹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你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觉得我有必要将你留下来。你必须留下来。”
木心终于抬起头望着狄云枫,神色毫无波澜,道:“狄云枫,任凭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在大理寺府中。可懂了?”
狄云枫冷声道:“叫我白大人。”
木心丢去手中的毛笔,示意摊牌,不屑地唤了一声:“是,白大人。”
狄云枫又问道:“我是你的上司,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
木心敞言:“公事我自然会他听长官的话,若是私事,哪怕掺杂一点点,我也绝不会听你半句话。”
狄云枫嘴角微微一翘……当他做出此个表情时,就已证明他心中已有了好点子。他拿开按在公文上的手,拍了拍身旁堆积成小山的文碟道:“这些都是加急的案情,你把这些批改出来,再筛选一遍,小一点的案情交给玄卿去处理,大案情轮转白昼后开堂审理。”
木心拾起毛笔,公事公办她毫无怨言,便不再理会狄云枫,又开始勾画批改起公文。
狄云枫无言多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心,美人如玉,容颜俏丽,让人逐渐着迷……他每次只往木心身后挪过半寸,按在案桌上的手每次只往木心的胳膊前攀爬一厘两厘,他的动作是那么轻盈猥琐,他有信心,若是给他一个猛虎扑食的机会,那么今夜一定能霸王硬上弓!
木心绝对不是没有情趣的女人,她若是尽兴起来,狄云枫只有腿软的份儿。
“!”一柄钢刀突然倒插在案桌上,刚好钉在狄云枫的肉掌边缘!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一刀切了你!”木心握着刀柄,露出一个必杀的眼神。
狄云枫迈开的步子与伸出的手一并缩了回去,他轻叹道:“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何为原谅?”木心望着狄云枫的眼睛,真挚问道。
狄云枫还以真挚:“离开弑组织,跟我回家去,我可以什么都不计,七七的记忆咱也可以慢慢找。”
“你知道我为何与柳七七长得这么像么?”木心又问。
狄云枫摇了摇头,这是他心中一直想知晓却不敢问的答案。
木心惨淡一笑:“我自己都不不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我知晓你叫狄云枫,但我不知道你为何叫狄云枫,我对你有爱意却不知从何而起,我上一刻发疯下一刻就能平静,我脑中的所有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时而能联通,时而忘得一干二净,”
她红着眼眶,无能为力地望着狄云枫:“我只是木心,三百多年就已在帝国刑部当任司法常务,我不知道什么弑组织,或许心里另一个我知道,但那另一个我并不是我……”
狄云枫疑惑又怜悯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要安慰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自叹:“行。你先等着,再过不久我朋友就来了,我让他想办法。”
“你朋友?他们又是谁?”木心问道。
“他们是”狄云枫刚想吐露,但转念一想,木心与弑组织有说不清的关系,不得不提防。
木心轻呵一笑:“看来你还是在猜疑我。”
狄云枫想了想,目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木心问:“什么条件?”
狄云枫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木心从椅子上抽离,捧在怀中便往内府跑去:“你先别生气,等到了床上,钻了被窝,我再悄悄的告诉你。”
狄云枫的动作已不言而喻,木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最后出奇地忍了下来,她咬了咬唇:“你要说到做到,否则事后我一定阉了你!”
“嗯,好的好的!”狄云枫满口答应,还未冲进卧房便开始脱衣服,就生怕木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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