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音绕公主一边说,一边低眸,带着沉思的哲学家口吻说。
“呜呜。”算是答应了。
“你休息吧,我再看看。”她一边说,一边将地面上的书册捡起来开始重新翻阅,这本她之前已经看过了,之前是浏览,现在是精读。这么一个片刻,饕餮可并没有休息,而是朝着远方悲伤的鸣叫起来。
温音绕公主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也没有理会,这鸣叫好像是一个什么仪式似的,不一会儿,远处就有了成群结队的鸣叫声,一开始,温音绕公主迟钝的以为,这是饕餮的叫声撞击到了回音壁。
但很快的,温音绕公主就感觉不对劲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已经侵入了温音绕公主的心,她的眼睛烧灼一般的疼痛,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攫住了她。她紧张的站起身来,看着远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远方刚刚还风烟俱净,但现在呢,已经出现了一连串滔天的叫声,那叫声朦朦胧胧,一开始仅仅是鼓点一样,但接着。就好像有了统治者,将这断断续续的不间断的音乐给联系起来了似的。
接着,她听到,那叫声是井然有序的,循着叫声看过去,她能看到一片滚滚的黄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啊,吵吵嚷嚷的。”可以声势浩大了,温音绕公主看着远方,远方的灰尘激荡起来,看到这里,她的心揪住了。
速度很快,一会儿,温音绕公主发现,他们已经让那种声音给包围了,她从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看到很多很多的饕餮。他们和脚下这一只没有变幻之前简直一模一样。
一只一只看起来都凶猛异常,他们长着锋利的犄角,还有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血盆大口,那锋利的爪子,在月光中带着一片森然的寒芒,温音绕公主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居然有这样多的饕餮。
她震惊了,也恐惧了,惶惑的瞪圆了眼睛,看向了那一片鸣叫的兽类,不很久,他们一只一只已经齐头并进了,又是一会儿,他们井然有序的眼睛排列好了,似乎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温音绕公主不知道究竟这是什么意思,接着,他看到自己脚边的饕餮朝着这一群去了,嘀嘀咕咕的不知交流了什么,一会儿的时间,好像洪水决堤了似的,他们又是溃退了。
现在,温音绕公主才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汗珠,刚刚那种莫名的惊惶,让人心里面并不舒服,等到潮水一般的种群溃退了以后,温音绕公主这才到了饕餮的面前,而这一只饕餮呢,留恋的目光始终跟着那一群离开的。
“你回去吧,你看,你有自己的集体。”她说,尽管心里面比较难过。
饕餮呢,回头看着温音绕公主,抱着温音绕公主却一言不发,那些已经走出去很远的种群,还在频频的回眸,他们的声音悲怆的很,但自己怀抱中的那一只呢,却不为所动。
从刚刚他们对这一只饕餮那奉若神明的举动,她已经缝隙出来,这是一只非常了不起的饕餮,或者,他是他们的王,上一次,之所以发现他的岩石缝中,其实他不过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
越想,越能融会贯通,越想,越觉得是事实。温音绕公主呼口气,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前面,饕餮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已经落在了温音绕公主的手背上。
万物有灵且美,大自然孕育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这一晚,饕餮在哭哭啼啼中睡着了,温音绕公主却无心睡眠,将那一本典籍继续阅读了会儿,握着轩辕镜看了许久,抚摸了会儿,想要看一看玄十天。
轩辕镜很快就大放异彩,她立即瞪圆了眼睛,屏息凝神的看着,很快的,她就看到了裴臻,裴臻站在门口,想要到府中去,却没有半分可能,真是奇怪了。
他看到裴臻三番四次都在尝试,但每一次到了门口都苦哈哈的退了出来,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大门关闭了,现在只允许人们从角门进出,一会儿,角门有人已经出来了,大概这人是裴臻的故交,裴臻看到出来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几乎欣喜若狂就朝着那人去了。
“李将军,慢走不送了,帝京的百姓好,鬼族能安分守己,下官里面也是开心不已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看起来是朝廷的官员,是的,隔一段时间,朝廷就会打发人过来问问这边的情况。
李将军看着这个人去了,他不是很喜欢朝廷命官那冠冕堂皇的话,看着那人准备去了,他也准备折返了。
“啊,好冷。”已经是五月的夜晚了,明明应该是温暖的,但是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好像一股白毛风进入了自己的脖颈子似的,他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警觉的握住了手中的降魔杵。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凌厉如同鹞鹰似的,在周边狠狠的扫视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异邦,这才放下心来,朝着仪门去了。
刚刚,就在他们送别完毕的那么一刹那,裴臻找准了机会,大声疾呼李连军的名字,朝着李将军去了,但刚刚靠近李将军,他浑身的纯阳之气就好像火山喷发似的,已经阻隔开了两人之间的亲昵。
裴臻颤栗了一下,只能回避,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鬼族想要靠近一个人是那样的困难。
裴臻现在灰心丧气的厉害,只能朝着外面去了,玄十天最近不常常出来夜巡,他是知道的,按照惯例来说,现在的玄十天正是忙忙碌碌的时候,自从漓之夭与问飞鱼失踪。
自从温音绕公主下落不明,人族的事情就更多了,玄十天作为领袖,还要协理妖族的事情,简直是日理万机,裴臻也是明白的。
裴臻就那样丧魂失魄的朝着外面去了,他多么盼望能借尸还魂啊,但是并没有那种机会,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怅然若失的看着两边的风景,走了很久很久,到了护城河边。
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他心里面很难过,不能将自己知道的军情立即告诉玄十天,裴臻愁眉不展。他死了以后,丫头呢,丫头现在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们的要求,还是宁死不屈呢?
其实,他是希望丫头能好好爱护自己的,她不希望丫头贞洁,然后因为这贞洁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就那样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旁边的乌篷船中,有几个人在交谈,好像是有人要渡江了,这护城河虽然不是深不见底的大江,但毕竟想要到对面去,也需要乘船。
他立即朝着这个人去了,这才发现,是一个要渡河的人,此人与船家议价完毕,一屁股就坐在了甲板上,接着就鼾声如雷起来,船家摇橹,从那芦花中已经朝着对面去了。
裴臻站在了船上,但是他们完全就不能看到自己,到了江河中央,那个人颤栗了一下,在梦中惊悸的叫“娘”“娘”那模样着急的很,合该有事情,到了江心,忽然之间这乌篷船就开始摇晃起来。
一个浪头,那刚刚上船的人就给拍击到了水中,冰冷的江水让此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啊,救命……救命救命啊……”
“船家救命啊,我不能死,我要出城到对面的医官给娘找医官瞧病啊,我不能死。”本来,这已经是一个好机会了,但那人苦苦哀求的求救声,让裴臻动了恻隐之心,他在暗中帮助船家,这人才得救了。
渔舟靠岸了,此人欢天喜地的去了,紧跟着,对面又是过来了一个妇女,这妇女身怀六甲,看起来面容憔悴的很,到了江心,风浪起来了,将这孤苦伶仃的女子给打落了水中。
眼看又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裴臻除了救人一命,对其余的都视而不见,到了对面,裴臻才知道,这是一个寡妇,是一个降魔一族某一个将军的遗孀,看到那未亡人离开了,裴臻的一颗心更加是难受了起来。
接着,裴臻上岸了,却老远的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也是看到了裴臻,裴臻很是奇怪,一般情况,他是不被人看到的。但那个人的神情分明就是告诉自己,他已经看到了他。
“兄台,也是夜归吗?”那人先一步和裴臻打招呼起来,裴臻一怔,立即点头。“是,是,夜归。”
“我在帝京糊口,诨名叫做姜三莽,夜路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们一起走啊。”他建议,裴臻立即点头,两个人朝着前面去了,裴臻发现,这是一个很飘逸的人。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到了另外一条河旁边,这是穿城而过的一条河,此人道:“我们互相背着对方走吧。”裴臻点点头,两个人换着背上了对方,到了那河边,这人执意要和裴臻换一换。
裴臻只能让他背着了,谁知道,到了江心,此人忽然变了嘴脸,哗啦一下将裴臻丢在了水中,裴臻努力的挣扎了两下,那人手中已经亮出来法器了,裴臻在寒冷的江水中瑟缩起来。
今天,他完蛋了。
但无独有偶,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间,眼看一切都无济于事了,但偏偏有一束明亮的光芒出现了,那光芒好像锋利的匕首,将裴臻与那人之间斩断了,接着,裴臻感觉飘飘欲仙,再接着,落在了对面。
“你老兄真是一个宅心仁厚之人,说说吧,为何每一次和天赐良机都擦肩而过呢,你不是要还阳,为什么不立即行动呢?”没错,是白无常,白无常也是暗中在帮助裴臻。
裴臻闻言,先是叹口气这才说道:“那第一个渡江的人,是给娘亲找医官的,我用他借尸还魂,这不是一尸两命是什么?这第二个,分明是一个身怀六甲的未亡人,我焉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我知道。”裴臻点头,那白无常又道:“你知道姜三莽是何人?”
“一概不知。”裴臻道。白无常叹口气。“这乃是帝京第一号游手好闲之人,对你们这种新死之人最是有办法的,刚刚要不是我出现,你就会变成一只羊卖给别人。”(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