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能抛弃繁华的帝京,朝着荒郊野岭去纳凉,帝京的护城河已经开始干涸起来,水往低处流,水源虽然在干涸,上天却有好生之德,那些鱼类等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继续往前走,前面的地面已经开裂了,好像龟裂的皮肤一样,前面有那么一个祭坛,有人杀猪宰羊,在祭天,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村社的活动开始了,但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人民群众在祈求落雨。
那殷殷渴切的目光,可连极了,我离开这个地方,继续往前走,却看到有一个很大的宅院,也就望门投止了,一个是今天我筋疲力尽,不适合继续赶路,这第二,因为我比较难过,不想要回去了。
我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那屋子外面叫门,少刻,出来一个小丫头,应门来了。
“我……我想要在这里借宿一宵,我走路走的远了,现在我……”这小姑娘已经看出来我无家可归的狼狈,不过并不敢擅作主张。“姑娘少待,婢子还需要请示请示家主人呢,并不擅作主张让您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低眉颔首朝着屋子去了,过了有一刻钟,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这是一个矍铄的老者,老妇人清癯的背影好像挺立的一株树一样,旁边的侍女紧紧跟随,但却没有搀扶老太太。
看到我,夫人一笑,“进来吧。”
“是。”我到了这个宅院中,却感觉这里分外的凉爽,真是不可思议,现如今,外面简直让人受不了,这里莫非是人间仙境吗?院落中湿漉漉的,点点绿苔点缀在植物之间,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湿润中。
中庭的树木也不是外面司空见惯的,我如同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一样,好奇的到处打量,倒是夫人,只是笑着。
“姑娘从哪里来?”夫人回眸,一句话打破了这里的阒然,我立即正色,将脑海中的杂念一一都排除了,说道:“是从帝京来的。”
“帝京现如今怎么样呢?老身已经很久没有到帝京去了。”
“帝京现如今,还是老样子,不过从天而降一枚圆滚滚的火球,民不聊生的厉害。”现在想起来,还是做大户人家的奴仆好,有主人家一口吃的,也就少不了他们的,几个女子在旁边笑眯眯的交头接耳,好像都在打量我。
旁边的老夫人不怎么满意,立即给了这几个女孩一个眼神,这几个女孩也就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我了。“姑娘既然到这里,就请休息休息,老身很久没有到帝京去了,对于风土人情已经蒙昧的很了,姑娘要能将那些故事告诉老身,就如同老身去了一样。”
老太太的声音低沉,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感伤,有追思的模样。我将帝京各种情况一一都告诉了老夫人,老妇人听完了,这才叹口气,“帝京如何就成了这等模样呢,真是不可思议。”
“可不是。”我随声附和,老夫人点点头,饭菜上来了,我们都不聊了,安排我用餐,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吃的东西都与众不同,现如今,外面已经穷困潦倒了,但是对于他们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影响。
那么,老夫人还杞人忧天什么呢?我狼吞虎咽,吃饱了以后,有几个丫头子已经过来了,带着我传堂过户,朝着客寓去了,一边走,一边也是和老夫人一样非常感兴趣的问东问西。
我很是纳闷,明明这里距离帝京很近很近,这群女孩子很容易就能到帝京去的,但为什么却寸步不离的伺候老夫人,以至于我说出来帝京的事情,她们都好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此际,我笑着点点头,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们,她们带着我到了一个窗明几净的屋子,这屋子在一个东北角,距离主屋不是很遥远,我和雪球就休息了,几个女孩子笑着也离开了。
到了夜半三更,我忽而听到有人叩门,那声音很是紧迫的样子,好像逃难一般,接着听到有一行人窸窸窣窣的举步,朝着外面去了,貌似进来了一个武官模样的人,那人四平八稳的站在了屋子中。
朗声念诵了一段什么东西,字正腔圆,但因为距离远,就不能听的很分明天,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还是落在了我的耳中。“请务必执行,莫要懈怠,不是耍处。”这人叮咛一番,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的去了。
接着,就听到老夫人和人商量什么的口吻,过了片刻,有丫头子举着灯笼朝着我这边来了,叩门。我将门打开,后面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中,老夫人已经来了,“姑娘,搅扰到了姑娘休息,老身实在是不得已,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的给我作揖,我哪里能接受这个啊,立即握住了老夫人的拳头。
“您不用,不用。”
“家君出门去了,是以现如今老身也是捉襟见肘,姑娘,实不相瞒,你能到这里来,也是造化,老身这里不是人世间,老身这里是龙宫。”
“啊,”我眯缝眼睛,立即去打量这老夫人,但是并没有看出来老夫人的本相,说明她的修为已经很高深了,我点点头,只能问道:“那么,您有何贵干呢?”不然为什么夤夜来找我呢?
“姑娘能来这里,也是命中注定,老身就不隐瞒了,适才过来的乃是天兵天将,他已经腾云驾雾去了,老身接到了一个命令,要降雨了,老身年迈,早已经腾不得云驾不得雾,是以想要求助姑娘你。”
“这个好说,您只管吩咐就好,我能帮助您的,没有不出手。”我看着面前的她,老夫人点点头,面上的愁容逐渐的消失了。“你能来这里,也是造化使然,现如今,我需要你帮助老身布雨。”
“布雨?”我讶然,那哪里是我会的,立即推诿起来——“这,恐怕不成,我向来不谙熟这个,兹事体大,我不是推诿您,而是觉得,我的力量哪里就能布雨呢。”
“姑娘,这个简单,我门口有一匹马,这是一匹龙马,与你平日里所见的,必然不尽相同,你乘这龙马上了天,见到龙马停留之处,将这瓶子里面的水滴一滴就好。”这样说来,也是我能胜任的了。
“也好,我帮你。”我一边说一边点头,老夫人笑逐颜开,带着我到了门口,门口,一匹马早已经预备好了,我纵身一跃,上了马背。马儿嘶鸣一声,朝着九霄云外已经扶摇直上了。
“好白马,好白马啊。”我赞美,身后的房屋已经逐渐的缩小了,马儿进入了白莲花一般的云团,我在马儿停留的地方都将水母拿出来,滴一滴,很快的霹雳就震动起来,一片白花花的水珠好像不断线的珍珠一样缤纷乱落下来。
我欢快极了,马儿折返,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可不就是日间我路过的地方了,这里土壤如此干涸,很是需要落雨啊,我凝神静思了一下,在马匹停留的地方握住了水母的瓶子洒落了一滴水。
但又是暗忖,那样干涸的地表,哪里是一滴水两水就能的,人们好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我索性将五滴水洒落,这才朝着那宅院去了,却哪里知道,我刚刚到那宅院,老妇人就痛哭失声了。
看到我来,立即掩面痛哭。“姑娘好不晓事,我们龙神向来是听天帝的命令来给人世间降雨的,姑娘自作主张,现如今,姑娘也请看一看你的身后吧。”她如此说,我立即回身,再看时,身后已经一片湿漉漉的泥泞,且雨点还在密不透风的落着。
我心道不好,再次回眸,那宅院已经消失了,我踩着湿漉漉的泥泞往前走,却发现,这里的百姓比之前还生活的痛苦了,我这一场及时雨,虽然降低了温度,解除了燃眉之急,但毕竟过分了点儿,庄稼已经颗粒无收。
我跟着也是哭起来,我最近怎么老是做错事情呢?回想起来,我悔恨交加,恨不能自杀谢罪,但我漓之夭不能死,更不能想不开啊。
这一晚,雨水下的很充沛,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陆陆续续的停止了,百姓苦不堪言,城中一片滚滚热浪,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城外却是一片湿漉漉的,让人寸步难行。
现在,帝京已经进退两难了,哪里都是罪恶的渊薮,只有妖魅还是妖魅,他们才不会因为环境变得恶劣而感觉到生存之艰难困苦了,唯独人,对于环境的感觉是敏锐的。
我看到很多人抛夫弃子逃难去了,也看到很多人还不愿意离开,是啊,安土重迁,是啊,热土难离啊。人们既然不愿意离开,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火辣辣的太阳光,将城中照耀的好像白昼一样。
人们这才明白过来,之前想要修筑的围墙,乃是痴人说梦,哪里就有那样简单呢?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人们现在真正进入了毁灭之前的一种状况,我在帝京转了一圈,却觉得百无聊赖。
雪球已经到了我的脚边,呜呜的鸣叫,我知道雪球的意思,是想要告诉我离开这里,但帝京才是核心啊,我不能因为危险就离开,就好像驻扎在帝京的降魔者一样,一个都不能离开。
我死心塌地的样子,雪球却觉得早点儿离开才是安全的。
这个时间段,丫头却利用自己的内丹做了最后一次的变化,丫头变成了我的模样,她准备蒙混过关,至少,到鬼族去碰碰运气。丫头伺候我已经多年,多年的朝夕相伴,让丫头扮演起来我如同本色出演一般,丝毫不费力气。
丫头于酉时,越过了一片悠悠然的篁竹,进入了地狱之门,这里站岗放哨的人数不胜数,丫头到来,人们很快就围拢了过来,但丫头却冷笑,不卑不亢的样子,众人有见过我的,有没有见过的。(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