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笙一脸怒容从花厅冲了出来，右手高扬火红色鞭子，一路过去，花园的花草树木瞬间零落成泥。
两边的奴才们纷纷被吓坏了，一个个弯腰躬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沉鱼落雁紧赶慢赶才追上前来，见她气的脸色涨紫，眼圈通红，显然是被气哭了。
当下不无心疼的说道：“那些不过是嫉妒小姐罢了，小姐何苦和他们置气，没得伤了自己的身子。”
“嫉妒？真的只是嫉妒我吗？”卫南笙气的声音都变了，“旁人我不说什么，可是三姐姐呢？她竟然也帮着那帮女人这般诋毁我，居然说我主动去勾引萧珏，这倒罢了，连殷离都能牵扯进来，这样的话她如何说的出口？她……”
她说道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咬紧牙关，表情倔强，眼泪在眼眶打转。
沉鱼也气的不轻，只是她一个丫鬟，三小姐是主子，她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劝卫南笙，想办法稳定主子的情绪先：“小姐您消消气，当心气坏身子。”
“如今咱们已经来过了，不如对长公主告罪一声，先行回府吧。”落雁略一沉吟，尔后低声对沉鱼道，“小姐正在气头上，得马上回府，若是再叫小姐呆在这里，恐怕会发生更多的事情。”
卫南笙性子刚烈，脾气急躁，是个不受气的，今日被这些世家小姐们齐齐讽刺，能受了这个委屈才怪。
沉鱼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变故，她又没有落雁主意多，听她这样说，当下就同意了。
只是还不等她们离去，长公主就派人来了，说是想见一见卫南笙。
两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那些小姐前脚就和小姐起了争执，长公主后脚就派了人来，看来今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卫南笙却是一点也不畏惧，跟了那嬷嬷去了正厅。
原本宽敞的大厅内坐满了世家贵妇，见卫南笙来了，表情各异，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花厅发生的事情。
卫南笙纵然再生气，礼数倒还没有忘，上前就要对长公主行礼，却被一把拦住。
“快快起来罢。”长公主含笑，将她通红的眼圈尽收眼底，说道，“我叫你来，是有些话要问你。”
话音刚落，沉鱼落雁脸色一变，众人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反观卫南笙表情倔强，抿紧嘴唇，一丝畏惧都没有。
长公主心下了然，对她道：“方才我听外面说你同人起了争执？”
长公主说道这里，笑了笑，道，“说说看吧，究竟是为了什么。”
众人了然，长公主明知故问，此番做派怕是要罚卫南笙也不一定，当下就有夫人出面呛道：“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是京城的传言罢了。”
那夫人扫视在座一圈，掩嘴一笑，别有深意道：“早前听说卫五小姐对七皇子一见钟情，扬言这辈子必定会嫁与七皇子为妃，只是最近又传出来卫五小姐看上了咱们殷相大人，追人追到了府中不说，还拉拉扯扯，若非被人撞到，恐怕……”
恐怕早就名节尽失了。
萧国虽说民风开放，但还不到这种程度，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卫南笙不知羞耻，喜新厌旧，贪图皮相的浅薄给透了个淋漓尽致。
卫南笙脸上难掩怒色，但在看到长公主时，终究还是给忍住了。
只听长公主道不咸不淡的问道：“是吗？”
“可不是，”那夫人心知卫南笙此次难逃责罚，想起自己女儿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七皇子，就被卫南笙甩了一鞭子，如今这口恶气终于可以出了，怎能轻易放过她去，“臣妇还听说，七皇子原本喜欢的是卫府的三小姐，只是卫五小姐气性大，就因为三小姐庶出的身份，便被五小姐甩了好几鞭呢！”
“如今又牵扯到了殷相……”那夫人聪明的没有说下去。
七皇子是个贤王，这样的事情必定不会在意，但是殷相心狠手辣，锱铢必较，她真怕自己说多了，会被殷相杀人灭口。
不过是抹黑卫南笙，犯不着把自己都搭进去。
若不是姜王妃一直对自己摇头，卫南笙早就一鞭子上去打烂她的嘴！竟然敢这般诬陷她，毁她清誉！
“李夫人说的这般真实，倒像是亲眼见过似的。”姜王妃终于开口，她瞥了一眼李夫人，嘴角含了一抹笑意，隐约带着讥讽。
李夫人没料到姜王妃会开口，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姜王妃嘴角的讽刺是什么含义。
她肯定是没见过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家传的绘声绘色，再加上她私心里想要卫南笙彻底坏了名声，所以才会挑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本来嘛，在场的人只要有的笑料听就好，哪里会在乎是真是假，再者卫南笙的名声本就已经坏了，还会多她泼一次脏水吗？
只是看到上面不怒自威的姜王妃，她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这……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只不过是听人说……”
“呵！”姜王妃一声冷笑，“没见过就信口开河，还知识道听途说，果真是愚昧无知，有损妇德！”
这句话委实重了，姜王妃的身份在那里，她这话出来可就是给李夫人定了罪，日后出去人家只会说李夫人品德败坏。
“娘娘……”李夫人目瞪口呆，“臣妇……”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长公主就叫人把她请了出去，一脸灰白的李夫人满是绝望……
剩下的人纷纷后背一寒，心中直冒冷汗。
看姜王妃和长公主这意思，是摆明了要护着卫南笙了，想到刚刚被拖下去的李夫人，看来不止李夫人好不了了，就连李大人的政治生涯都好不了了。
幸好，幸好，她们忍住了！
姜王妃将在场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满眼威慑，道，“本王妃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传的，但阿笙这孩子我是清楚的，心性单纯，直率坦诚，而你们口中的卫五小姐……”
果然，姜王妃是要护着卫南笙了。
闻言，立马有人开口说道，“必定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说旁的，单单侯府的教养都不同寻常，瞧五小姐的通身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至于流言……”那人掩嘴一笑，颇为不屑，“都说了是流言了，怎能当真！”
姜王妃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不管她是否真心，只要有了这个态度就好了，“那你们呢？你们觉得是怎样的？”
姜王妃这是逼着她们表态了，当下纷纷附和，谁敢摇头说个不是？
见此，姜王妃方才笑了，“实不相瞒，阿笙这孩子我很是喜欢，阿离呢又亲自找我托我替他做媒，若是顺利的话，相信不久之后，大家就可以喝到喜酒了！”
简简单单几句话，不只在场的官家太太们被震惊了，就连卫南笙都被雷的外焦里嫩。
姜王妃喜欢她？殷离托姜王妃说媒？还喝喜酒？
怎么可能？
卫南笙抬起头来，满眼不可置信，姜王妃对上她的视线，含笑点头，“你猜的不错，阿离心悦于你，特地托我来保媒，事发突然，我今日先告知你一声，等明日我就去侯府，向你母亲提亲去。”
姜王妃说的这般直白，不加掩饰，饶是卫南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不禁羞的满脸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她这样，姜王妃忍住笑意，叫人把她送回了侯府。
看着卫南笙的背影，姜王妃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卫南笙的风评有多差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殷离铁了心要卫南笙。
从来不求人的殷离第一次来求她帮忙，还是为了卫南笙，姜王妃说什么都不肯的。
在她看来，殷离那般骄傲出色的人儿，配的上世间最好的，可惜她好话说尽，殷离就是不松口，姜王妃没法子，只能同意了。
不过从卫南笙方才的表现来看，是个单纯的丫头，没有什么心机，有什么想法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这样的人要是嫁给别人家肯定给啃的连渣都不剩，好在是殷离。殷离心思缜密，精通权术，有殷离替她在后面收尾，相信这两人会越过越好的。
姜王妃之所以会同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殷离性子太冷了，而卫南笙活泼，有她陪着殷离，他就不会继续冷下去了。
卫南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侯府，等她回过神来之后，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
想起姜王妃说的话，卫南笙怒了又怒，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挥着鞭子往相府方向去了。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殷离喜欢她！不为别的，就说只要碰见殷离一次，她就会被他嘲笑一次，这倒罢了，还讽刺她眼瞎，看上了萧珏那个废物？
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恶言相向，如今竟然告诉她这样的人会喜欢她！猪听后都笑了！
卫南笙气势汹汹冲进相府要找殷离算账的时候，付叔连眼皮都没抬。
少主那样冷情冷心的人，唯独喜欢和卫五小姐斗嘴，还乐在其中，而卫五小姐呢，那样骄傲的人，唯独被少主稍微一撩拨就炸毛，要说这两人会没什么，傻子都不信。
只不过卫五小姐当局者迷，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罢了。
“殷离！殷离！你给我出来！”鞭子一甩，带着劲风从耳边划过，令人胆战心惊。
“啊！是阿笙啊！”正在侍弄花花草草的付叔像是才看到了卫南笙一般，笑眯眯说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其实相府除了殷离一人，其他人对她真的是不错的！
闻言，卫南笙脸上划过一抹绯色，顿了顿，说道，“我……我是来找殷离的！”
付叔似是没有看到她的尴尬，依旧笑的一脸慈爱，他指了指书房，道，“少主在书房呢！只是此时有些不方便见客。”付叔意有所指。
卫南笙哪里会多想，她以为是殷离做贼心虚，故意想的借口不见自己，当下道了一声谢谢就往书房去了。
匆匆离去的她没有看到付叔眼底划过的一抹奸笑和不怀好意。
“彭——”一声，书房门被人踢开，“殷离！你给我出来，你——”
雾气缭绕的水池里，那人一头宛如泼墨般的丝发湿漉漉垂在精瘦健壮的后背，一双桃花美目似是氤氲了尘世间无尽的风情与旖旎，勾人心弦，惊心动魄。
笔挺的鼻子下面薄唇微勾，再往下是坚实有力满含力量的腹肌，充满了张力和野性。
分明是冷到极致的表情，偏生眼中波光流转，带着浓浓的禁欲气息，将糜烂和诱惑发挥到了极致。
静，前所未有的静。
她几乎可以听见他发梢水滴低落水面的声音，以及她失了规律的剧烈心跳声。
在卫南笙呆滞的表情中，殷离勾了勾嘴角，一丝轻笑溢出嘴边，“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嗯？”
上挑的尾音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勾的人的心肝儿颤啊颤啊的。
卫南笙如梦初醒，双颊腾一下红了，火烧火烧的，紧接着就很没出息的跑了……
跑了……
只有殷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墨如点漆的桃花眼里是划不来的柔情。
……
侯府的人都说五小姐最近很不对劲，不但不出去了，还经常一个人发呆，时而羞涩的满脸通红，时而满眼怒气，时而迷茫，时而疑惑不解，吓的沉鱼落雁两人以为小姐生病了，差点请了大夫来。
卫南笙咬牙，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看到男子的身体，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想到殷离那妖孽般的容颜，卫南笙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尔后，又满眼懊恼！
想起那天的情形，她不禁暗骂自己，真的是太怂了，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灰溜溜的跑了！
只要一想到日后殷离就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瞅着自己，卫南笙就觉得火大！偏生是她自己失礼在先。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卫南笙烦躁的抓着头发。
还不等她喘口气，管家就来了，说是南阳王府的宝丽郡主请她过去赏花喝茶。
卫南笙正愁找不到人说话，当下就没多想，午后去了南阳王府赏花去了。
等她去了才发现，宝丽邀请的不只她一个，还有皇亲贵族的公子小姐们。
她赶紧将宝丽拉到一旁，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吗？”
“还不是我那小叔叔！”宝丽满脸无奈，摊手，“是他想出这个主意来的！”
宝丽口中的小叔叔就是殷离，一听是殷离的主意，卫南笙顿时就暴走了，宝丽还嫌她不够打击似的，说道，“其实我小叔叔不说我也明白，他这是相见你了，又怕给你惹来麻烦，特地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她还说，“连我这个粗枝大叶的人都看出来我小叔叔喜欢你，他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你就答应了他去多好！以后你就是丞相夫人了，看谁还敢小瞧你！”
卫南笙一口老血哽在嗓子眼，差点没被雷死！
喜欢她？煞费苦心？还答应殷离做他的夫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宝丽，你听我说！”卫南笙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这些误会怎么来的，可是我敢保证，我和殷离两人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根本就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那种……”
“男女之情？”见她羞于启齿，宝丽自主替她说了出来，她白了卫南笙一眼，像是看傻子一样，说道，“整个京城别人对殷离避之不及，就你不怕死，而殷离呢，谁都不理，就喜欢和你说话聊天，大家都看出来你们两情相悦，怎么？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这下卫南笙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她和殷离是仇人，怎么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打情骂俏？
可是无论她怎么辩解，宝丽就是不相信她，到最后她也放弃了，懒得解释！
气闷的她一个人在南阳王府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抽了鞭子，对着眼前的花草树木就是一顿狂扫。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她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大坏蛋！流氓！死殷离！臭殷离！最好不要被我再看到！不然……”
不然怎么样呢？她打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论起阴谋权术更是遥不可及，所以，就算见到了殷离她依旧无计可施！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她气急败坏的跺脚！
“既然如此，那我叫他乖乖给你揍一顿出气，可好？”
“一顿怎么够！少说也要——”话音戛然而止。
这是、这是殷离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卫南笙又惊又怒，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殷离！
只见他满含笑意的瞅着卫南笙，说道，“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这么差呀？”
“想揍我？”
卫南笙下意识摇头。
“很生气？”
卫南笙点头，尔后又连忙摇头。
“这么恨我呀！”殷离咋舌。
这下卫南笙连反应都忘了。
下一秒，殷离的话彻底将她雷的外焦里嫩。
他说，“可是，我那么喜欢你呢！”
卫南笙瞳孔紧缩，瞪大眼眸，连呼吸都忘记了。
下一秒，一双柔软略带些许凉意的薄唇就压了下来。
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傻丫头，闭眼。”喑哑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卫南笙下意识闭上眼睛。
岁月静好，时光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卫南笙猛然回神，一把推开殷离，怒目而视，“你……你……”
登徒子！
她狠狠擦了擦嘴唇，落荒而逃。
第一次，殷离的眼底满是无奈。
怎么办，他的小妻子好像一有事就喜欢跑，这样真的很不好呢！
殷离咋舌，若有所思，看来他很有必要好好调教一下她，叫她好知道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殷离居然说喜欢她！
不但说了还亲了她！
她竟然被殷离轻薄了！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可是，想到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卫南笙发现自己竟然心跳加速，不能呼吸了快，而且脸也火烧火烧的！
非但没有一丝厌恶，还生出了丝丝甜蜜来！
“卫南笙你不知羞！不知羞！”她咬牙暗骂自己，脸愈发变得通红。
叫卫南笙想不明白的是，从那次在南阳王府见了殷离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包括那天的吻，好像也只是一场梦幻。
只有她心里清楚，那是真的，真的发生过。
纵然她和殷离不对盘，很讨厌他，但她保证，殷离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更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他说喜欢自己是真的，卫南笙相信。
正因为相信，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想到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他了，卫南笙不禁有些担心。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他现在怎么样啊？好不好呢？
想着想着，她眸光一转，赌气道：“哼！我才不会担心你呢！才不会！”
结果晚上，她就收到一封信，说殷离在城外三十里的无回坡遇难了，如果想要救他，就一个人去那里！
卫南笙第一反应就是骗人！
可是一夜无眠，最终敌不过担心，牵了一匹马，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往无回坡的方向跑去。
无回坡，顾名思义，有去无回。
她不知道殷离去那里干什么，她只知道给自己写信的人不安好心。
结果她去了，却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她壮着胆子进城了，找了有半个时辰，殷离终于被她找到了。
殷离没想到卫南笙会来这里，他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嘴角上扬，“阿笙，你怎么来了？”
确定殷离没事之后，卫南笙才哼了一声，“来看你死了没有！”
殷离眼底笑意更甚，他的阿笙，当真是别扭的可爱！
好想现在就抱她回家养着，不叫任何人看到，怎么办？
下一秒，就听箭矢划过气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心！”
殷离一把搂过卫南笙，将她抱在怀中，卫南笙这才发现，不知从哪里涌出来大批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住。
殷离身手不凡，那么多的人他一点都不慌张，至始至终，卫南笙连跟手指头都没有动，始终被殷离护在怀中。
一向保护别人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滋味，原来，被人保护，是这样妙不可言的感觉。
那一刻，卫南笙的心中有什么变软，并且开出火树银花来。
……
从无回坡出来，卫南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殷离紧紧握着，她想要抽回，那人却握的更紧了。
屡次失败之后，她只好放弃。
殷离看着身旁低头嘟嘴一脸不满的人儿，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他说，“待回去，我就向岳父提亲。”
“谁是你岳父，谁要嫁给你了？”卫南笙愣了半响，红着一张脸，反唇相讥。
殷离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半响，卫南笙方才开口，“喂？”
她咬牙，纠结片刻，还是将那句话问了出来，“其实我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还说……喜欢她。
殷离眸光微闪。
因为他恢复了记忆！
他想起了，他们上辈子就认识，上辈子的他们也成亲了，并且还有了孩子。
只是因为密术的关系，所以注定了他们每一世都会错过，躲不过轮回。
他记得，后来是她以命换命，把他们送回到了过去，重新来过。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结局变了，他们都不会死，不但不会死，还会一辈子在一起。
是绿唯和云清两人，在师父无为老人的帮助下，替他们打破了这个死局，是他们用灰飞烟灭换来了他们这辈子的白头到老。
这一次，他死都不会放手。
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宠她，爱她，直到地老天荒。
不过这些，殷离并不打算告诉卫南笙。这辈子的阿笙无忧无虑，没有被仇恨和愤怒所淹没，他为什么要说出那些不堪回首的真相，而给她徒增伤感呢？
卫南笙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殷离的回答，不禁有些焦急，“诶！我问你话呢！”
殷离轻笑，“在我心底，你是最好的。”
卫南笙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半响才咬牙，“流氓！”
眼底却被幸福淹没。
……
三月后，侯府的卫五小姐同殷相成亲，皇上，长公主，姜王妃……等等所有重量级人物都来了。
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次年，卫南笙生下一对龙凤胎，帝亲赐名。
后来的后来的，四国之中都流传着殷离与卫南笙的佳话！
他们的故事，将被载入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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