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改过自新了，想当个好人了，还是他太有恃无恐，根本不怕陆墨擎，所以，就算告诉了陆墨擎也无所谓。
又或者，两者皆有？
乔栩摸不透顾君灏的心思，也就没有特地地去了解，只是随后，看到陆墨擎的掌心里，放着一瓶棕色药剂，摊开在她面前。
“这是？”
“顾君灏给我的。”
陆墨擎顿了一下，“说是用来解身上的毒。”
他拧眉，脸上带了几分矛盾和挣扎，片刻后，道：“该相信他吗？”
乔栩盯着陆墨擎掌心那一瓶很可能是她唯一希望的药剂，想到前段日子顾君灏跟她说的话。
他说会给她解毒，她给他的那抑制她毒性的药剂，也确实帮她压制了两个月的药性。
只要顾君灏愿意，他就真的能给她解毒。
至于顾君灏本人可不可信……
乔栩无奈笑道：“这个时候考虑他可不可信有意义吗？不管他可不可信，这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不是吗？”
她说得泰然，早在她知道体内这毒性的厉害，就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了。
只是，面前这个爱了她大半辈子的男人，那两个聪明可爱又体贴暖心的孩子，却是她永远都放不下的。
她的心里，蓦地带了几分苦涩上来，看着陆墨擎，勉强扯开了一抹笑。
既然话说开了，很多事，当然就必须要去面对了，再逃避，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她看着陆墨擎，状似轻松地开口道：
“说……这个药要是没效果，我会死吗？”
她问得很随意，却让陆墨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沉着脸看着她，声音也冷了几分，“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说完，他起身要走，却被乔栩快一步给抓住了，“墨擎，这个问题，我们迟早是要面对的。”
她看到陆墨擎神色阴沉，还是狠着心肠，道：
“也不是说一定没效果，就是说万一有这个可能呢？”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坐下，“顾君灏那小子怎么说也喊了我这么久的嫂子，不至于一点感情都没有吧？我还是相信他的。”
她无奈笑道，成功地引来了陆墨擎不悦的眼神。
呵！还想有感情？
他没打死那龟儿子就是看在解药的份上。
如果栩栩最后真的因为他的药出了什么事，他不顾一切也要让顾君灏陪葬。
至于他的两个孩子……
他会安顿好他们的。
在回到病房，把药交给乔栩开始，陆墨擎已经把之后的路都想好了。
对顾君灏这种无欲无求又不怕死的人，他陆墨擎就算再无所不能，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唯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跟顾君灏同归于尽罢了。
这个想法，他没告诉乔栩，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样坦然地跟他讨论死亡，陆墨擎的心里，又生气又心痛。
乔栩伸手从他掌心中将棕色药剂拿了过来，道：
“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儿子是他救回来的，就冲这一点，我一辈子感激他。”
说着，她打开瓶子，一口气将药剂往嘴里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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