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禹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两瓶子药,“这个是我在诊所买的,你快擦了消炎,手腕肿成那样,看着都痛苦。”
文雪旗并没有接过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吴禹同肯定没安好心。
月色如水的夜里,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吴禹同眼里的期待,只是这期待让她更加不安,担心命运的齿轮和前世咬合在一起,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无功不受禄,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吴禹同直接把药瓶放进了车斗里,他尝试着提议,“小姑娘,哥哥不是坏人,哥哥一直来找你,是因为觉得你还不错,可以去我们公司工作。”
似乎是怕文雪旗误会,他还特意解释了一番,“不用现在就工作,你现在安心读书,毕业后工作就行。我们公司会负担你的学费和所有开销,我保证你的生活条件和城里孩子是一样的。”
文雪旗果然没有猜错,吴禹同还是想重走上一世的老路,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她的一双眸子瞬间冰凉如寒冰。
她冷冷的看着吴禹同,对这个提议厌恶到了极点,“我对你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骑车要走,被吴禹同再次拦下来,“不着急,你先回去考虑一下。”
文雪旗厌恶的推开他的手,“这事不用考虑,我拒绝。”
吴禹同着急的要上火,“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知道这里有多落后吗?你知道这里的条件有多差吗?
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手都成这样了还得拼死拼活的挣钱;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被全村的妇女围观说闲话;被亲人逼着往火坑里跳,这是什么生活?”
吴禹同打听过了,文雪旗的手腕,是因为她姥姥逼着她相亲嫁人,她宁死不从才割破的。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他怎么还能放心把她留在这里?
“跟我走!”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条件,让你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你就算不为了你的未来,也为了你的家人想想……”
“闭嘴!”文雪旗怒吼一声,打断了情绪激动的吴禹同。
“我的未来用不到你操心,我的家人更用不到你关心,你算哪块地方冒出来葱?你又有什么本事跟能耐?不要以为大家叫你一声吴经理,你就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你视为珍宝的东西,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文雪旗说罢骑上三轮车扬长而去,气的吴禹同在后面大吼,“你个无情的小妮子,你知道老子视为珍宝的是什么吗?”
去你大爷的,爱是什么就是什么,谁稀得理你!还以为能跟上一世一样,谈条件,诱惑她卖了自己吗?做你娘的梦去吧!
现在的文雪旗可没有生计问题,更没有亲人躺在病榻上,蹲在监狱里。
让吴禹同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不是好事,这番话要是让别人听见,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行,她必须得赶快想办法把吴禹同撵走。
文雪旗回到家先把零食交给豪豪,这孩子从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高兴地一顿蹦跶,非要出去跟朋友炫耀一下。
文雪旗拉不住他,就叮嘱他记得分给朋友吃,然后才把围巾送给文妈妈。
文妈妈看到围巾时一双眼睛都亮了,但是面上还是冷冷的,“你就知道乱花钱买这些不攒粪的东西,挣点钱那么容易啊?都让你给糟蹋了!”
文雪旗把一张大票递给她,“妈,我同学看咱做得多,多给了点钱,让咱接着做。”
以前六百个才有一百块钱,现在两百个就给了一百,可把文妈妈高兴坏了,她乐滋滋的把钱接过去,在灯下照了半天才收起来。
“咱明天再做这么多给人送去,要是一天就能挣一个大票,咱还累死累活的种那两亩地做什么?”
文雪旗摇头,“妈,后山的早蟠桃都用完了,明天没法做了。你这两天辛苦了,明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咱们挣大钱呢!”
文妈妈对于她去上学不能继续赚钱这事,心里多少还有点不乐意。她皱着眉,一张脸拉的厉害,“什么大钱?咱还能怎么挣钱?”
文雪旗冲她微微一笑,“你把心搁肚子里就是。天不早了,我先去找我弟回来。”
落实拆迁的人还有几天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可不是几百块往口袋里装的事情,那得成千上万,比她做罐头赚的钱多多了。
豪豪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大鹏家,所以文雪旗出了门先往东走,直奔那孩子家去,不料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吴禹同。
此时他正跟豪豪一起坐在石头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豪豪见文雪旗过来,忙过来拉她的手,“二姐,婷婷姐夫给我的奶糖,给你吃一颗。”
文雪旗知道这是弟弟的好心,为了不让他失望,只好接过来吃掉。她抚摸着豪豪的头,“你们做什么呢?你不是要去找朋友玩吗?”
豪豪指着吴禹同,“我在路上遇到了婷婷姐夫,他说带我去城里玩滑梯,玩游戏机,学英语,学打篮球。”
文雪旗闻言立马把豪豪护在了身后,“吴禹同,我警告你,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她害怕吴禹同像上一世一样,以豪豪作为要挟,让她为他卖命。
吴禹同双手插在兜里,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是在跟豪豪商量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一直待在山沟里是你的事情,但你不能要求别人都和你一样。”
“我是豪豪的姐姐,你是他什么人?你这是拐卖儿童,是犯法的,小心我报警抓你。”
文雪旗说完赶紧领着豪豪离开,并且叮嘱豪豪要离吴禹同远一点,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走出几米后,文雪旗听到吴禹同在后面喊她,“文雪旗,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文雪旗没有回头,她握紧了豪豪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小弟。
“我生就的讨厌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段和他形婚的日子,她每天都活在痛苦与挣扎中。
她耗尽心血帮他坐稳总裁的位置,他却连最基本的遵守承诺都做不到;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坚持要保护的东西,他却一个电话就判了所有人的死刑。
她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打手,甚至一颗棋子的命运,但是不能接受他违背诺言,出尔反尔。
这一世,她只愿远离馥郁堂,远离吴禹同,有自己的事业,嫁给深爱的人。
微风过耳的时候,似乎还可以听到吴禹同的声音,可是他说的是什么,早就淹没在一片狗吠当中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文家姐弟俩遇到了徐婷婷。文雪旗给豪豪使了个眼色,那小子飞快的跑回家了。
此时徐婷婷正怒气冲冲的要去老文家,能在路上遇到文雪旗可省了劲了。
她一把抓住文雪旗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骑上来就要扇耳光,被文雪旗一脚踹开。
文雪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对准徐婷婷的眼睛就撒了过去。
徐婷婷没料到她来这一招,眼睛躲避的不够及时,一下被迷了眼,只得一边后退一边骂她。
“你个不要死脸的养汉头,骨头里发骚的贱货,跟你说过别起不该起的心思,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乱勾搭人。我看你是忘了小时候是怎么揍你的了。”
原来那天下午在后山上,吴禹同拉着文雪旗手腕那一幕被宋波看到了。
宋波一个劳力不至于到处闲扯,但是他媳妇晚上溜门子可有了谈资,到处添油加醋的宣扬,弄得大家都以为文雪旗和吴禹同已经好了。
再加上吴禹同白天一直在问文雪旗的事情,大家就更确信他俩已经好了。
大家都说,老文家的二丫头有福气,上了高中不说,还找了一个这么有钱的主。
徐婷婷本来只是想要做个吃喝不愁的阔太太,但是一见到吴禹同那张帅气的脸,少女心全炸开了,没钱她都愿意嫁,更何况是有钱的主。
她发了誓非吴禹同不嫁,当然不允许别人来抢他。这番听到村里的传言,肚子都要气炸了。
文雪旗看看她那副傻样只想笑,她倒是提醒了她,小时候没少被她打。既然她乐意往火坑跳自寻死路,倒不如送她一程。还能顺道搞一波吴禹同,让他赶紧离开一水村,一箭双雕。
“徐婷婷,有能耐你朝男人使去,你对着我有使有什么用?吴经理天天一个人睡在大队里,你都没有本事勾搭走,你就是个没用的憨货!”
“你说什么?”
徐婷婷尖叫着去挠文雪旗,无奈眼睛还迷着,战斗力大不如前,被文雪旗轻松躲过了。
文雪旗故意尖酸的说到,“留不留得住男人,看的是女人有没有本事和手段,自己没本事就别出来赖人了,也不怕被人笑话!”说完就闪走了。
徐婷婷怒骂不止,但那里哪能看见文雪旗的影子?她气的踢了几脚树当做发泄。惊得那上面宿眠的鸟乱拍翅膀,一阵恐慌。
等到眼睛全好了,徐婷婷把衣服整理好,又理了理头发,把鞋子擦的干干净净的,直奔村大队而去。那贱丫头说得对,她得靠自己的本事留住男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
躲在麦秸垛后面的文雪旗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她抬头望天,月朗星稀,好不美丽。
啧啧,不知今晚是“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还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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